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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第一反應竟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鬆開攬在我腰間的手,他雙臂搭在圍欄上,眼睛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大海,忽然出聲道:“你說伊揚跟你提了想去香港的事情?”

他話鋒一轉,我有點愣,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

跟他一樣的姿勢雙臂搭在圍欄上,眼睛看著前方,我‘嗯’了一聲,然後道:“他說他跟你提了,你沒答應,讓我來跟你說說.”

我就知道,只要我跟駱向東在一起,那勢必要面對匡伊揚。

如今我們都不迴避,算是對彼此最大程度的信任了吧。

駱向東沉默半分鐘有餘,隨即出聲道:“他是想躲開我們.”

海風吹起我耳邊的碎髮,我輕聲回應:“我知道.”

駱向東說:“你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處在這樣的位置,是最尷尬的。

他們舅甥兩個變成這樣,我是最直接的導火索。

如今我跟駱向東在一起,我們兩個是開心了,可伊揚呢?心底又泛起一陣酸澀,我也是沉默半天,這才開口道:“如果我是伊揚,我也會走,眼不見心不煩吧.”

這是大實話。

說什麼出去讀書,說什麼漸漸釋懷,就算真的有釋懷的那一天,那麼離開的最初原因也只能是眼不見心不煩。

駱向東說:“當初你把伊揚送去醫院,你走之後不久,伊揚從手術室裡面出來。

他醒來之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去找你.”

我心底咯噔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伊揚跟我姐的關係不好,我姐也是心狠,把他留在國內這麼多年,他長這麼大也沒回來看過幾次。

所以我從小就挺心疼伊揚的,無論他想要什麼我都努力滿足他.”

“伊揚懂事,有時候我都覺得他懂事到讓我心裡難受。

他初中的時候,德國有一家很好的學校對外招生,我爸想送他過去留學,他明明不想去,但卻不說,還是我無意中發現他躲在房間裡面哭。

問過之後他才跟我說,不想再被人拋棄。

打那之後我就告訴他,這輩子哪兒都不去了,夜城就是家.”

駱向東的聲音被海風吹得有點散,跟平時的不大一樣,聽起來低沉中帶著濃濃的心疼和失落。

我心底驟然變得難受起來,已經有陣子沒有想哭的感覺,可如今還是瞬間眼眶發熱,我低聲道:“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我早就應該明白人生在世,不要總把自己當做中心。

地球是圍著太陽轉的,又不是圍著某個人轉的。

我就是太把自己的難過放大,總覺得那一刻沒了愛情就像是失去了整個世界,矯情又無可救藥。

如果我能早一點懂得,除了愛情,我們還有太多更重要更值得珍惜的,也許……“你後悔了嗎?”

還沒等我陷入無盡的自責怪圈中時,駱向東已經側頭看向我,問了我這樣的一句話。

我也轉頭看向他,眼前朦了一層水霧,可他的臉還是那樣的好看。

深呼吸,強忍著想哭的感覺,我伸手抹了下眼睛,搖搖頭,回道:“不後悔.”

我說:“我挺信命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不管我現在跟不跟你在一起,這都是上天早就註定好的。

再說我知道自己心裡最喜歡誰,我不後悔.”

駱向東道:“我也不後悔。

可心疼還是心疼,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心裡愧疚的,只是想告訴你,伊揚是個好孩子,可能這是老天爺在讓他成為男人之前,給他上的最好的一課,教會他怎麼去喜歡一個女人。

哪怕是自己不能給她最好的,但也絕對不要假手他人,即便那個人是最親的人.”

親情是無私的,友情是包容的,而唯有愛情,只能是一對一的。

正如駱向東可以因為親情答應匡伊揚的所有請求,我因為友情不忍傷匡伊揚的心,可到頭來,在愛情面前,只能是我跟駱向東一對一,擠走匡伊揚。

每當談到這個話題,氣氛難免沉重。

最後還是駱向東輕輕勾起唇角,淡笑著伸手揉了下我的頭頂,然後道:“沒事兒,別難受了。

伊揚是男人,我倆私下裡也聊過,他放下了.”

我問:“那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嗎?”

駱向東說:“我是他舅,他是我外甥,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的。

出了事兒也是一家人,他自然向著我,能影響什麼?說破大天也還是那句話,給他上堂課,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顧.”

我心確實窄,如果駱向東不說匡伊揚已經看開的話,我會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兒,總覺得自己虧欠了,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之前有次聊到這裡,不知道為何岔過去了。

今天正好有時間,我跟駱向東乾脆商量著要不就答應匡伊揚去香港讀書的事情。

駱向東說:“我瞭解伊揚,他一旦想開了,就不會再計較的.”

我說:“你以後對我好點兒,要是咱倆分了,真對不起伊揚這份大氣.”

駱向東聞言,側頭看著我道:“你怎麼不說對我好點兒呢?我哪兒對你不好了?”

我說:“我就這麼一個大活人,全都給你了。

我也不信什麼來世,就這輩子,算我能活個八十多歲,掐頭去尾也就還剩六十年。

咱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真是唐僧上西天,一步一個坎兒,我不想經歷這麼多傷了這麼多人之後,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只要一想到我以後可能會跟駱向東分開,眼淚順腳就往外飆。

駱向東伸手幫我擦眼淚,輕輕蹙眉,道:“我連大外甥都給豁出去了,你要是還覺得我對你不是真心,那你想讓我怎麼樣?跳海明志?”

我憋著嘴站在駱向東面前,說不出是委屈還是心酸,總之就是眼眶還紅紅的。

忽然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突兀的男聲,笑著道:“跳啊,光說不練假把式,耍嘴誰不會啊?”

我跟駱向東同時轉頭看去,只見竇超不知何時出現在船尾。

他穿著件淡粉色的t恤,戴著黑超,別提多騷氣。

我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只是瞧見他那副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樣子,我瞬間就不想哭了,有種從林妹妹被拉回到現實的錯覺。

駱向東也是從溫柔立馬切換成平日裡的傲氣範兒,看著竇超說:“你是不是皮子癢了,想下水去沖沖?”

竇超跟駱向東相距五米開外,聞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道:“這一上船你倆就沒影了,我還特地去了樓上房間看了一圈,感情你倆在這兒膩歪呢.”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不是我說你,你什麼時候這麼酸了?還跳海明志?你怎麼不剃髮出家呢?”

他話音落下,駱向東立馬邁開步子向他走去。

竇超真的是在第一秒內掉頭往回跑,一溜煙就消失在床尾。

駱向東只是嚇嚇他,沒想追上。

我走過去,憋著嘴說:“超哥一天天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他聽見多少.”

駱向東倒是一臉坦然,出聲回我:“他知道咱們的事兒.”

“嗯?”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駱向東道:“他知道你我還有伊揚之間的關係.”

我沉默半晌:“……哦.”

駱向東倒是一點不避諱,不管怎麼說,這事兒聽著都少了幾分理所當然。

我心底藏不住話,所以遲疑半晌還是出聲問他:“那超哥他們怎麼說?”

駱向東道:“以前他們是不贊成咱倆在一起的,覺得女人自然沒有外甥來的重要.”

我本能的撇撇嘴。

駱向東見狀,又說:“但他們都見過我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知道我就是非你不可。

現在看你就是看我老婆,所以你不用在乎其他女人叫我東哥,因為你可以直接叫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