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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陳黎教授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林錚從床上踹了下來,揉著惺忪的睡眼爬起來。

也沒有地方供我們洗漱,所以我們就簡單的用水漱了漱口,呼嚕著水走出帳篷。

清晨的哈薩克牧民營地裡已經有來來往往的牧民了,多數是女人正在勤勞的整理垃圾、做早飯、擠牛奶;而男人們正騎著馬開始放牧羊群,幾條草原狗正跟著羊群跑來跑去,忠心的完成它們的使命。

哈薩克牧民用火堆的餘燼烤了一些饢分給我們當早餐我看到尹亭已經早早的坐在火堆邊上了,季賀正騎在馬背上,跟著那其中一條狗在奔跑,似乎對牧羊犬十分有興趣。

而猴子和鬼娃的帳篷卻還沒有動靜,也不知道他們是起來卻出門了,還是乾脆沒有起。

林錚走過去和季賀說話,而我坐到尹亭邊上去。

尹亭向我投過來一個眼神,但是並沒有說話。

我覺得這幾天尹亭對我的敵意已經沒有那麼重了,最多還帶著點看不起外行人的意思,再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好像十分高傲,所以顯得不太好相處。

而我雖然不算是一個自來熟,但因為跟著師父做了許多年的生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也掌握的還算可以,所以只要我想,還是能找到和他的共同話題的。

“昨天晚上睡的好嗎?”

我咬了一口手裡的饢,發現它居然是夾著肉餡兒的,而且烤的十分酥嫩可口,不由神情也跟著大喜,“這饢味道真不錯哎.”

尹亭又側頭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昨天晚上來的那支隊伍你看到了嗎?”

我點了下頭,想著他果然也知道了,就一邊說:“不太清楚他們是什麼人,看裡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感覺上和我們不是同行。

而且看他們昨天的裝備,好像是從雪山上下來的一樣,難道他們是真正的旅行團?”

尹亭搖了搖頭,私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我們兩個,這才告訴我:“不,昨天你進帳篷以後,我走出來看了一會兒,發現這支隊伍的組成有些奇怪。

他們確實不像是夾喇嘛的人,身上穿的登山服都是統一制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可能是一支探險隊。

不過這支隊伍裡面年紀最大的可能已經上了六十,最小的不過二十二三的樣子,所以我想他們可能是一支來自大學的探險隊.”

經過尹亭這麼一分析,我才恍然大悟。

他說的句句在理,我想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了。

但是現在是天山大雪封山的季節,哪裡來的大學?哪裡來的探險隊?他們進山的目的僅僅是體驗一下生活嗎?“今天早上我出來的比較晚,所以也沒見到這支隊伍,”我把最後一口饢塞進嘴裡,含含糊糊的說,“所以最後怎麼樣了呢?這些哈薩克牧民留他們休息了嗎?”

尹亭將下巴一抬指了指前方,我順著他指的地方看過去,正巧看到那支隊伍中年逾六十的老頭,正從帳篷裡出來。

看來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那我昨天所想的情報互通有無的事情,也可以實行了。

我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了起來,不過沒想到還沒等我去找他,他就已經過來找我了。

那老頭兒相當自來熟,走近過來一屁股坐在我們旁邊。

我見他臉色凍得通紅,粗糙的手背上長滿了凍瘡,一身紅色的衝鋒衣被刮爛了好幾個口子,算得上是灰頭土臉,就連臉上的眼鏡都只剩下了一片。

但是老頭兒神情卻十分自若,帶著一股大學教授特有的書卷氣息,有點像我師父早年間喜歡看的百家講壇解說的樣子。

我也坐了回來,對於文化人我一向敬重有加,不過尹亭卻不太感冒,扭過頭去繼續吃自己的饢了。

我和老頭兒互相自我介紹了一下,果然和尹亭說的一樣。

那老頭兒名叫陳黎,確實是個大學教授,是學教授地質學的教授,同時他自己又擁有一個考古學的學位。

這次帶著自己的研究生隊伍來到天山,一來是為了帶他們上山實踐一下地質學常識,二來是他自己對天山的哈薩克民族文化十分有興趣,也研究了很久當地的文化傳說,所以想要實地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穫。

他們是上個月中旬來到鞏乃斯草原的,在當地找到了一個嚮導,並在九月底準備完畢出發去往天山。

原本他的所帶的物資,只足夠半個月的花用,他們也只打算用半個月的時間瀏覽天山上面的風景,穿越雪山大風造成的冰雪溶洞,去傳說中的天女之湖拍幾張照片,再去看看從天山上發源的水流,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找到一些構造特殊的石頭,帶回去做個樣品。

不過十分可惜的是,他們在上山的第三天就遇到了小幅度雪崩,隊伍被衝散,引領隊伍的嚮導也死在了途中。

這一次打擊導致他們軍心渙散,一群大學生研究生,哪還有勇氣和毅力接著往下走,只是一個個哭爹喊孃的要回來。

於是這支隊伍開始到掉頭往回轉,只是因為沒有了嚮導,所以回來的路比去時要艱險萬分。

所幸他們運氣實在是不錯,回程途中雖然有學生病倒,也有人摔斷了臂骨或腿骨,但最終好歹所有人都回來了。

陳黎教授在說到這些時,神情十分的難過,但還是強打著精神告訴我們,原本那些哈薩克牧民因為他們害死了嚮導,所以十分排斥他們昨夜的到來。

但那些固執的牧民最終還是被他們所說服,允許他們休整一夜,不過最遲後天他們就必須動身離開,他心裡覺得十分的遺憾。

我客套了兩句,對他們的遭遇表示同情,正想著要問他們什麼訊息比較划算,就看到陳黎教授推了推眼鏡,同時繼續說道:“我聽小喬說過了,你們也需要進山觀賞,而你是他們帶隊的人。

所以我想問一問你,能不能讓我的隊伍分為兩支,一支護送他們受傷的同學回去,另一支跟隨你的腳步?”

我愣了一下,就問他為什麼都這種情況了,還要繼續跟我前進。

陳黎教授的神情十分落寞,他說道:“現年我已經六十四歲,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來到天山了,我和我的學生都想要不留遺憾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