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整個案件從始至終的參與者,喋血計劃的無冕之王,辛南安自然而然的要奔赴邊境小鎮。
不只是辛南安去往這個邊境小鎮,武警、特警、刑警、緝毒警全部都開始往這座邊境小鎮匯聚而去,這是一次多警種的聯合作戰。
小鎮不算大,所以這樣多的警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進入到小鎮裡面,那樣恐怕第一時間藏身其中的錢佬就會發現異常,從而對抓捕造成難度,所以所有的警察全部在小鎮外進行秘密的布控,只有幾個警察小隊喬裝進入了小鎮。
小鎮不大,但是小鎮外就全線和越境接壤,除了一個小的通關口外,餘下都是蔓延的邊境線,叢林密佈,這在一定程度上對抓捕錢佬帶來了難度。
因為抓捕錢佬是不能在小鎮內進行的,現在只是暫時有了錢佬位置的模糊線索,黎禹那幫人的行蹤還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黎禹這夥人的無端入境,肯定和錢佬有著脫不開的關係,一旦在小鎮內進行抓捕,肯定會讓黎禹那夥人有所察覺,從而失去抓捕黎禹的機會,而且在小鎮內抓捕錢佬,一旦錢佬那邊有所準備瘋狂反抗,對平民百姓造成傷亡,這是沒人能承擔起的後果。
所以在對錢佬的抓捕方案上有些分歧。
辛南安跟著紅線是喬裝進入小鎮的一波人,在進入小鎮以後,更確切的資訊也傳來,可以肯定孫招弟去見的正是錢佬,錢佬身邊的隨員只有一個蒙山泉,沒有發現黎禹一夥人的蹤跡。
“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是黎禹這夥人入境,和錢佬沒有關係?”在得到這個資訊以後,和辛南安坐在一個麵館吃麵的紅線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是這種可能性很低,黎禹這樣的人沒有重利絕對不會輕易入境,而現在境內能夠對黎禹許以重利的只有這位錢佬。”辛南安將最後一口面嚥下去,說。
紅線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接著問:“其實我有些好奇,你是怎麼想到盯住孫招弟姐弟的,而且就真的發現了錢佬的蹤跡,過往對你身邊出現的這些人我們也是有一定了解的,這倆姐妹看來只是普通人。”
“對此我也有疑問,所以我現在不能給你答案,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辛南安搖搖頭,臉上的情緒很複雜,背叛別人和被別人背叛都很難受。
看著辛南安的表情,紅線很明智的沒有再問下去,只是轉換話題說:“現在對於何時何地抓捕錢佬,能夠最大化的擴大戰果明顯有些分歧,你是怎麼看的?”
辛南安抬起頭,透過麵館的大門望向那邊漸漸西沉的斜陽,答非所問講:“我們沒有時間了,就只有今天晚上,我打算去見錢佬!”
紅線一下愣住,驚問:“你說什麼?”
“我打算去打草驚蛇!”辛南安緊接著一句,然後再紅線還想開口的時候止住她,繼續說:“現在錢佬已經是甕中之鱉,無論他有沒有發覺我們知曉了他的行蹤,他都逃不了,但是現在我們還想透過他抓住黎禹。現在我們不知道黎禹的位置,如果我們先行抓捕了錢佬,那很大可能性就是驚動了黎禹,黎禹就不再會露面。但是反過來講,如果我們先讓錢佬知道了我們要抓他的訊息,黎禹是不可能知道訊息的,因為只要我們沒有動手,錢佬這種人有一線生機就不會放棄,他會替我們隱瞞,而隱瞞的同時他有很大可能會提前利用黎禹給自己創造機會,如果我們部署得當,他們就一個都逃不了。”
紅線反覆咀嚼著辛南安的話,覺得有那麼一絲道理,但是這其中同樣蘊含著無窮的風險,這是極度的兵行險著。
“錢佬這樣的人很聰明,他可能會識破你的用意。”紅線說。
“他肯定會識破我的用意,但是瘋狂之下,他別無他法,他不會在乎黎禹的命,甚至所有人的命,但是他一定在乎他自己的命。”辛南安篤定講。
“還有一個問題,你現在出現在錢佬的面前,你的生命安全如何保障?”紅線說。
“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殺我的,他不會選擇和我同歸於盡,他應該清楚在這個時候殺我,他就再沒有一絲逃出生天的機會了。”辛南安說。
紅線搖搖頭說:“我們不能低估犯罪嫌疑人的瘋狂。”
辛南安抬起頭,看向紅線的臉孔,緩慢而堅定的說了一句不相干的:“我的父親也是一名警察,他死在黎禹手上,在我小的時候!”
……
……
辛南安的提議被反饋回了指揮部,在經過一系列激烈的討論以後,最後是許正道拍板同意了辛南安的計劃。
夜色漸漸傾瀉在這片大地上,小鎮外暗中的守衛更加嚴密。
小鎮內反而鬆弛下來,只有一個人孤獨的走向了小鎮內的一個小院。
這個小院就是錢佬包下來作為臨死落腳點的地方,而走向小院的則是辛南安。
這個倉促的打草驚蛇計劃是控制在一定限度內的,這個限度就是隻驚動錢佬一方,而不能讓黎禹那邊有所嗅覺。但驚動錢佬也要控制在有限的程度內,不能給錢佬末日已經降臨的感覺,所以只能有辛南安這樣一個警察出現在錢佬的視野裡。
也許是覺得已經逃出生天,也許是人手不夠,錢佬這邊的警惕並不足夠,辛南安來到小院的門口的時候,都沒有人發現他。
辛南安探手就要拍門的時候,小院的門卻忽然開啟了。
出現在辛南安面前的孫招弟,手上端著一盆水,不知道是要幹什麼,看到眼前辛南安的一瞬間她愣了下,繼而就是一聲驚叫,手上的水盆一下子落到地上。
隨著孫招弟這一聲驚叫,從院裡再度竄出一道人影,竄出來的同時喊著:“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出現在辛南安面前的是孫猛,臉上的憨傻神情已經盡去。
看到辛南安的時候,他同樣的愣住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叫了聲:“哥。”
“錢佬,我來了!”辛南安的視線卻從姐弟倆身上移開,卻透過門向著裡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