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臣昌自打接到回京的聖旨後,日夜皆趕,總算是在半個月後趕回了京都。
這日一大早百姓們就自主站在街道邊上,夾道歡迎英雄歸來,趙臣昌領著縱將領在百姓的歡呼聲中緩緩而行,好半日才回到府中。
王氏領著柳氏以及幾個公子哥小姐們老早就等在門外。見趙臣昌翻身下馬,激動的上前說道:“將軍,妾身總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說罷還拿著帕子抹起了眼淚。
趙臣昌看了看王氏,又抬頭看了看自家府邸,也是感慨萬分,這麼多年可算是回來了。他拉起王氏的手,感激的說“這麼些年你一個人操持偌大的府邸,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為將軍守好家,是妾身的福分。”
趙臣昌甚是感動,畢竟是結髮之妻,還為自己生下了三個兒女。一時之間連眼神都柔了幾分。
“柔兒,成兒,快來見過父親。”王氏朝著身後招手,又說到“柔兒和成兒自打得知你得勝歸朝,便日日在這門口等著盼著,如今見了自家父親反而緊張了起來”
“見過父親。”趙婉柔和趙志成紛紛上前幾步步走到趙臣昌的跟前。兩個人都是痴痴的看著自家父親。
“柔兒和成兒都長這麼大了。”趙臣昌拍了拍趙志成的肩膀,又仔細打量起趙婉柔,滿意的點點頭。長得亭亭玉立的,如今又被賜婚太子,不愧是我趙臣昌的女兒。
“見過姐姐,許久未見,姐姐還是這麼漂亮。”
王氏幾人正圍著趙臣昌開心不已,誰知被這不知好歹的聲音給打斷了,王氏的臉瞬間就難看了起來,厭惡的看向趙臣昌身後一身盔甲的女人。
“溫妹妹也回來了啊。”王氏皮笑肉不笑的回應著,這將軍府的後院她唯一忌諱的人就是溫姨娘了,不僅和她一樣出生世家,且能文能武,這麼多年更是隻有她獨自一人伴隨將軍左右,只怕在將軍心中她這個結髮妻子還比不得這個側室。
溫姨娘本是溫將軍嫡女,自小跟著父親在邊關打仗,以女子之身做了將軍。但偏偏一見鍾情於趙臣昌,哪怕做側室也要嫁給趙臣昌。
這一次跟著趙臣昌遠赴邊關,聽說還立下了不少戰功,皇上獎了不少好東西給她。
王氏內心早就嫉妒到扭曲,可始終拿她沒辦法。好在她還有一雙好兒女,否則只怕地位難保。
“見過母親”趙懷安見狀也緊隨其母,上前拜見王氏。
“這是安兒吧,這麼多年沒見,母親都快認不出來了”
“見過父親,見過姨娘,見過哥哥”五小姐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外祖家陪著外祖母,前些日子聽說父親要回來了,這才正兒八經的搬回府裡住。
溫姨娘和趙懷安連忙上前,溫姨娘更是一把抓住趙靈兒的雙手,我的靈兒,快讓娘好好看看。趙懷安也是溫柔的看著自家妹妹,這麼些年,獨留妹妹一個人在京都,實在是苦了她。
“見過父親”趙博武上前一拜。可王氏還不等趙臣昌說什麼就開始招呼大家回府。
“將軍,我們先進府吧,府裡已經為你準備了接風宴。”
“好,進府”
接風宴上其樂融融,歡聲笑語的,好不熱鬧。明明一家人並未到齊,但是誰也未曾提起西院裡那對可憐的母女。
趙臣昌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柳姨娘自從上次幫了趙安然被王氏敲打了一番後又被巧兒卻說了好一陣後也是不敢再輕易提起趙安然,雖心有憐惜,但奈何自己也是居於人下心有餘而力不足。
趙博武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究什麼也沒說,父親若是記得七妹妹不用我開口也會詢問。
父親若是不在意七妹妹,我此時開口反而只會引起王氏的不滿。
如今趙婉柔被封太子妃 王氏的威望更高了,父親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對自己毫無幫助的人與王氏鬧不愉快,這樣反而只會致七妹妹危險之境。
趙博武沒辦法,只好忍著痛心如同嚼蠟般吃著這頓接風宴。
趙安然雖然沒辦法去接風宴上見一見自己的父親,但在西院這小小的院落裡陪著姨娘也是溫情有加。
趙安然陪著李姨娘家長裡短,一雙小手輕輕的給姨娘按摩,姨娘無力下床,每日裡都要給姨娘按按摩,否則姨娘的腿會疼。
只是時不時的會瞄一眼大門,想象自己的父親推門而入,我的燃兒,為父回來了。
李姨娘時不時的看到趙安然發呆,心裡默默流著淚,不敢表露出來,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到底是我害了她啊。
“然兒,不用按了,娘舒坦許多了 你就坐在這陪娘說說話兒就好”
“好”趙安然收回雙手,又給李姨娘理了理身後的枕頭,儘可能的讓姨娘靠著舒坦一些。
“娘,前些日子我在後院做活的時候,看見後院的那顆果子樹長了許多的果子了,再來些時候應該就可以吃了。孃親最近吃什麼都覺得口淡無味,剛好能給孃親解解嘴裡的苦味兒”
“好,然兒有心了”
趙安然把心裡的悲傷暫時放到一邊,左一句右一句的逗著李姨娘開心。
突然聽見院子裡的大門嘎吱一聲,趙安然猛的跳了起來,連忙跑到院外看去。
可推門而入的只有送飯的小廝,那小廝把飯放地上後,又把大門一關,再次隔絕了西院與外面的世界。
今日的飯菜難得好了起來,竟然有兩個菜,還有肉了。真好,姨娘有肉吃了。趙安然又擠了擠臉上的笑容,歡快的拿著食盒朝裡奔去。
王氏一早就派人來傳話,從今日起,她不用再做任何粗活,但也不能出這西院。就連吃食都由小廝來送。
雖然沒了自由,但好歹再也不用一不留神就被那些嬤嬤們教訓了。也不用做六公子的活靶子了,不用總是擔驚受怕的了。
要是孃的病能好起來那就更好了。
本以為父親回來就會幫娘請郎中了,但這都整整一日了,也未見父親的身影,也未曾有人傳話。
趙安然不可謂不失落,雙眼不自覺的灰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