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米外一架馬車在暗色之中尤其顯眼,趙安然呆愣一會,便飛快跑到馬車跟前。
她慢慢走上馬車,推門之時有片刻的猶豫,然後終是鼓足了勇氣推開了車門,果不其然,宋楠一身貴服滿身煞氣的端坐在馬車之中。
趙安然撲到宋楠的懷裡,什麼話也沒說,用力的抱著,打溼了宋楠胸前的衣裳。
宋楠看著趙安然終究還是收起了那一身的煞氣,溫柔的摸了摸趙安然的髮絲“回家吧”
馬車緩緩啟動,兩個人只是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此刻無聲勝有聲。
再甜言蜜語的話也無法描述趙安然心中的感動。唯有擁抱。
直到很久很久趙安然才痛哭出聲
“楠哥哥,我差點就沒有哥哥了,我差點就沒有哥哥了,還好我來了,還好你來了。”
宋楠“沒事了,沒事了,你救了他,你還有哥哥,你們再也不會有事了。”
回到王府之後,宋楠一直陪著趙安然,等著莫風為趙博武療傷,一條條縱橫交錯的鞭痕疼的趙安然胸口有些窒息。她緊緊抓住宋楠的手,微微顫抖著。
莫風說再耽誤半日,只怕神仙難救。
還好,還好。趙安然感激的看向宋楠。
“謝謝你。”
“傻瓜。”
“哥哥會沒事吧。”
“會的。”
一個時辰過去了,莫風終於處理好了趙博武的傷勢,解藥和護心丸都吃了及時,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傷勢嚴重,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
趙安然的眉頭稍稍舒展一些,但依舊很擔憂。今晚說什麼也不願離開,要守著趙博武。
宋楠什麼也沒說,命下人煮了熱茶,又端上了些許點心,給趙安然披上披風后才慢慢回了書房。
今夜註定是個無眠夜。
趙安然看著趙博武昏睡的面容,心底那股恨意實在難消,你想要他的命, 我就要你女兒的命,我看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籌謀付諸東流。
趙安然執筆落字,命綠衣於次日早晨定要傳到魅語手中。
而同一時間,攝政王書房之。
陳風滿臉愁容,實在是擔憂的問道:“主上,值得嗎?今日這麼一動,只會讓我們的謀劃更艱難。”
“陳風啊陳風,你只看到我為了然兒不惜冒著風險出動府內大半高手,卻未曾看到趙博武這麼重要的一顆棋子現在為我們所用,他可是我們對付太子和趙臣昌最利的一把劍。”
“主上英明,是屬下愚昧了。只是主上,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我知你要說什麼,我們籌謀了這麼多年,身上擔著多少人的希望,若真有那麼一天,我自會取捨。”
陳風眉頭依舊緊鎖,說不擔憂那是不可能的。
今日王爺派出府內大半高手圍攻將軍府,更是不顧一切親自去接應小主子,明日還不知道被多少世家詬病。
皇上本就忌憚主上,正愁找不到主上的把柄,如今主上卻自己親自把把柄送了過去,叫人如何能夠不憂心。
這些年主上有心避讓鋒芒,潛心籌謀,若是將來為了一個女人功虧一簣,那他們這些誓死追隨的人又該當如何。
“陳風,本王不會讓我們的籌謀功虧一簣的。這幾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你下去好好準備吧。”
“是,主上。”
趙博武昏睡了三日,趙安然就在床頭守了三日。
未曾閉眼,她好害怕,害怕自己一眨眼哥哥就沒了。
除了上藥時避讓一下,她不敢離開半步,不停的用手絹擦拭趙博武額間因疼痛而出的細汗,不停的給趙博武乾裂的嘴唇沾上水。
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趙博武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趙安然以為自己眼花,擦了擦眼睛再次看過去。
只見趙博武眼珠子滾動了幾下,然後慢慢睜開了雙眼。
“四哥哥,四哥哥,你終於醒了”
綠衣也是興奮不已,拔腿就往外跑,這幾日她和彩霞日夜輪流陪著夫人,看著夫人哭腫了眼,吃不下飯也甚是心疼。
如今終於醒了,太好了,夫人總算可以放心了。
趙博武有些茫然的隨著聲音看過來,眼睛露出驚喜的光芒。
是七妹妹。
“然兒。”
“四哥哥”
“七妹妹,莫哭。”
趙博武想抬起手拭去趙安然眼角的淚水。
每次看見趙安然哭,他的心就會揪起來,心疼不已。
奈何這次實在是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