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裡亂做一團,趙臣昌對著王氏發了好大一通火:“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你把志兒養成了什麼德行,我每次要罰他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回你滿意了吧?”
王氏自知理虧,無法反駁,只能傷心的抹著眼淚,百感焦急。
王家公子王欣和莫子蔚兩人坐在大廳之中,臉幾乎腫成了豬頭,但兩人此時別說喊疼了,連大氣都不敢出。
今日之事若仔細計較起來,還是他們組了局拉著趙志成一起玩樂,才導致了後面的事情,他們倆有著推脫不了的責任。
所以他們在暗巷裡被人救醒時第一時間不是回家,而是趕緊跑到趙家來知會姨母。
這京都城裡誰人不認識他們幾個,敢堂而皇之行兇,並且只帶走了趙志成只怕是有備而來。
趙臣昌看向王欣和莫子蔚,冷著臉又問到:“你倆再仔細說說當時的情況。”
王欣回到:“我和他們幾個今日在..在春風樓都喝得有點多,也有點晚。我們從春風樓裡出來時外頭幾乎沒什麼人了。我們就如往常一樣,準備從那兩個暗巷子抄近道回家,可才走到那,突然就出來兩個黑衣人,他們武藝奇高,幾個侍衛在他們面前過不了兩招就被打趴下了。我們自報了家門,他們也沒有停手,反而對著我們就是一通亂打,然後就把我們給打暈了,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過。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表弟不見了,可他貼身侍衛石頭還躺在那一動不動的 ,我們就料想,表弟怕是出事了,所以趕緊過來告知姑父。姑父,你快想辦法救救表弟吧,他們一看就是有備而來。只怕此事就是衝著表弟來的..”
王氏一聽更焦急了,面目扭曲的說到:“到底是何方歹徒竟敢朝我們將軍府下手,若是抓住了他,定要把他千刀萬剮。將軍,你快想辦法救救成兒吧,成兒自小就沒吃過任何苦頭,要是..要是他們對成兒用刑怎麼辦,我可憐的成兒啊,他如何受得住啊。”
王欣和莫子蔚也附和的點著頭。
“姨父,你趕緊想辦法救救表弟吧,去晚了只怕表弟要遭罪了”
王氏一聽自己的寶貝兒子要遭罪,立馬又拿著帕子哭了起來,心急如焚,催著趙臣昌趕緊想辦法。
趙臣昌煩躁不已,這歹毒面對將軍府,晉伯候平陽侯三大世家依然無懼無畏,只怕此事不簡單。
可成兒雖然頑劣,但也只是些小打小鬧,誰會廢這麼大的心思不惜得罪三大世家甚至太子也要抓走他,此事怕還是衝著我來的。
最近儲位之爭日加激烈,這個時候抓成兒,莫不是想以此要挾我,可到底是會是誰,三皇子還是五皇子,還是別的皇子。
趙臣昌越想越不安,又加派了人手去尋人,定要把成兒給帶回來。
絕不能讓他落到這幾個人的手裡。
可一個時辰過去了,竟是半點訊息都沒有。
王欣和莫子蔚互看一眼也覺得此事非同小可,顧不上滿身傷起身和王氏和趙臣昌道別,各自回家通知自己的父親幫著一起尋人。
三家亂成一鍋粥了。就連著趙博武和趙懷安也被人從被窩裡拉了出來,讓他們一起想辦法去尋人。
可造事者趙安然此刻卻躺在被窩裡呼呼大睡。今日回來時在娘跟前求了半日,娘終於同意不把今日半夜才回來的事情告訴哥哥,不用挨罰了,又做了一件痛快的事情,自然就睡得安心 ,連夢裡都是笑的。
三大世家忙活了一夜別說找到趙志成了,就連一點音信都沒有。
也是,誰能想到他會躺在廢棄義莊的棺材裡。都以為他是被什麼勢力抓走了,必然是嚴加看守,守衛齊全的什麼隱蔽之地,或是誰家的地牢裡,而不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的破爛義莊。
就連太子和太子妃一早得到訊息連著派出了好幾波人,也同樣一直都沒有訊息。
心思越是縝密,就越容易忽視最簡單的東西,趙安然鑽的就是這個空子。
王氏哭得眼睛都腫了,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趙婉柔守在王氏身邊不停的安慰著,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同樣是焦急不已。
可她畢竟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相比王氏的慌亂,多了一絲冷靜。
“母親,你也莫要太過傷心,現在沒有訊息反而是最好的訊息,他們抓走弟弟,必然是有所求,絕對不會傷及他的性命。想必這兩日定會有人來找父親做交易,只要一有來人傳遞訊息,父親必能順藤摸瓜查出是誰,到時候弟弟自然能平安回來。”
“可若不是官場上的事,是私仇呢,你說會不會是那家人?”王氏想了一晚上,連這些年趙志成與京都哪家公子鬧了衝突都想了一遍,可這些人絕對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就大動干戈,唯有那家人,若那家人還有漏網之魚,必然會拼死殺了趙志成。
“不可能。”趙婉柔脫口而出。
“母親,那件事情是你我親自處理的,怎麼可能有漏網之魚。何況他們一個外地的小門小戶,哪有這麼多的能耐,那兩個黑衣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培養出來的,就算是父親手底下,也沒有多少侍衛有這般能耐。”
王氏想了一想,也覺得趙婉柔說的有道理,可人一天沒有找到,她就一天不能安心啊。
其餘幾人也都是與太子妃同樣的想法,找了一夜還未找到。幾人一商量就把去外尋人的人都叫了回來,這個時候動靜鬧得越大反而對趙志成越不利,不如收了人手保持冷靜,等著敵人先動。
但他們沒有等到敵人的訊息,反而等到了趙志成的訊息。
昨晚趙志成迷迷糊糊的在棺材裡醒來,感覺有幾隻軟綿綿滑不溜秋的東西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爬到脖子上時還冷冰冰的,瞬間讓他毛骨悚然,從棺材裡直接尖叫著坐了起來,沒想到腦門直接磕到了棺材蓋上,疼的眼冒金星。
棺材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那不知名的物體還在自己周圍爬來爬去,甚至還從自己頭上拍下來一隻好多腿的東西,趙志成也不知到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整個人兒驚慌失措大聲喊叫,可這荒郊野嶺又是深夜,就算是他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
好在趙志成自小學武,身上也是有那麼幾分力氣的,稍稍冷靜了一會就用力推開了棺材蓋,然後從一口氣從棺材裡面跳了出來,這才藉著微弱的月光發現自己處在一處廢棄的房子裡。
可還來不及等他喘上一口氣,就感覺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在自己的頭頂上晃來晃去,趙志成害怕的抬起了頭,可這一抬頭更是直接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日不能動彈。
一身白衣的女子倒掛在房樑上,臉白如紙,五孔流血,用那雙只見眼白沒有眼球的雙眼就這麼瞪著他看。
好半晌趙志成才找回了那麼一點神智,連滾帶爬的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尖叫:“鬼啊,有鬼啊。”
可等他剛爬到門口,就看到自己前面墊著腳尖站了一雙腳,他順著雙腳往上看去,一雙形似骷髏的雙手長著長長的指甲,那雙沒有眼瞳的眼睛依舊這麼死死的看著他。
趙志成張開了大嘴用力喊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全身抖得不行,僅僅憑著本能往身後倒退著爬去,每退一步地上便溼了一塊,直到退無可退。
那女鬼未見張口卻喊著還我命來,還我命來,然後就這麼飄到趙志成跟前,忽然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尖尖的獠牙朝趙志成的脖子咬去,趙志成眼睛一閉,終於成功的暈倒過去。
那女鬼見趙志成暈倒,把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摘,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只是看向趙志成的那雙眼睛裡卻是滔天的恨意,她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正欲往趙志成的手腕割去,她絕不會給他一個痛快,她要他受盡折磨而死。
可匕首還未碰到趙志成的手腕就被後面的黑衣人給抓住了。
“主子說了,他還不能死。”
“他都已經送到我跟前了,你卻叫我別殺他,我做不到,我一定要殺了他替我哥哥報仇。我一定要殺了他”魅語情緒失控,激動無比的喊到。
重陽不顧魅語拼命掙扎,死死抓住魅語的胳膊,冷冷的說:“主子說若你只想要他的命,那便讓我不要阻止你,今日,你可以殺了他。但若你想要為你的家人洗清冤屈,讓真相大白於天下,那麼就請你耐心等待。”
說完便真的放開了魅語的手。
魅語拿著匕首轉身就往趙志成的胸口刺去,可卻再也刺不進去,一雙眼睛充滿了不甘,卻不爭氣的哭了出來,最後把手裡的匕首一甩,逃也似的跑走了。
重陽撿起地上的匕首,看了看趙志成,實在沒忍住又往他身上招呼了幾腳,最後才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朝趙志成的小腿砸去,主子說了,斷了他的一條腿當作利息。
趙志成再次醒來時已經第二日中午了,他尖叫著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左腿痛到站不起來,可這個地方實在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完全忽視了自己的疼。
他拖著一條腿瘋瘋癲癲的往外面跑去,終於從那個屋子裡逃了出來,可恐懼支配著他不敢停下來,繼續往前一瘸一拐的走著,嘴裡還一直唸唸有詞。
最後被一個砍柴的大爺所救,並好心把他送到了城裡的醫館。那醫館掌櫃又如何能不認識這京都城裡有名的紈絝,見到傷者是趙志成,並且明顯此時還有些神志不清,哪敢耽擱,立馬就跑到將軍府報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