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覺得如何？”李世民神采奕奕說完，俊朗眸光睨了周圍一眼。
也就好在，兩人此刻走到略微僻靜處，周圍人流少了許多，倒是沒人會聽見他剛才所說話語。
至於這秦王破陣曲，在正月初三宴請群臣的時候便專門演奏過。
當時眾臣無不聽得群情激昂，他這才突然有了把樂曲錄下，在長安街頭播放的想法。
溫梨點點頭，笑著如實道，“很好聽，如果方便，回頭給我一份。”
“好，仙子喜歡就好。”李世民爽朗說完，抬手朝前比了個“請”字。
兩人再次往著皇宮方向走去。
距離宮門不遠處，擺了許多燈籠攤位。
那些燈籠製作精美，每一盞拿出來，都是上乘的工藝品。
溫梨以前常在古裝劇裡看見的兔子燈也有許多。
一隻只，萌萌的。
“這些，這些，都買了。”李世民大手一揮，就要把攤位上所有的兔子燈全部買走。
溫梨見狀，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公子，一盞就好。”
“要是我們都買了，其他喜歡小兔子燈籠的怎麼辦？”她說完，下巴努了努旁邊。
距離兩人不遠處，一個粉嫩糰子正用脆生生的話語道：
“孃親，歡兒要那隻，耳朵軟軟的那隻！”
“好，孃親給歡兒買。”
李世民回眸看了一眼她拉自己袖子的動作，心底暖流湧過，“好，聽您的。”
要往常他也不會這般。
今日自己言行舉止確實有些衝動。
雖說都是不大的小事。
好在魏徵不在身旁，否則絕對又是一陣碎碎念，說些“民為貴，君為輕”之類。
“公子，您娘子長得真像天仙！”攤主把燈籠給李世民遞來，看了一眼溫梨，不由嘖嘖稱讚了一句。
溫梨一怔，耳根驀地紅了：
“店家，我不——”，“是”字還沒出口，李世民把話語接了過去。
“恩，店家好眼力！”他一語雙關，唇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李世民說完，從懷中摸出一錠黃金給他瀟灑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哎喲，謝謝公子！祝公子和小娘子良緣美滿，愛河永浴！”那店家能把攤位開到皇宮之外，也是有些實力的人，好聽話語信手拈來。
幸福爆棚的李世民，下意識伸手去牽溫梨，伸到一半覺得不妥，又有些尷尬地垂了下來。
溫梨正滿眼歡喜看著手裡的兔子燈，倒是沒有察覺異樣。
見一道有些炙熱的目光在自己臉上頓住，她疑惑抬頭，剛好撞入一雙幽潭眸子裡。
溫梨像是從李世民眼裡，看到些異樣，不由眼神閃爍了一下，連忙道：
“這裡應該就是燈會的終點吧？”
言下之意，燈會也看完了，應該可以回去了。
“算是。”李世民壓下心底情緒，暗暗吸了口氣，“仙子，可想登上長安城門，一睹我長安風采？”
“你說上面？”溫梨扭頭，看了不遠處掛滿紅燈籠的城牆一眼，
她心底有些躍躍欲試。
今天應該是全長安燈火最為漂亮的時候。
她內心確實很想親眼看一看，數千年前的大唐不夜城。
不過，剛才李世民眼底的毫不遮掩的情感，讓她有些猶豫。
也許，是她看錯了吧。
一開始他是她的續命“金主”，她是他的救命“仙子”。
現在兩人更像是相識多年的好友。
儘管對溫梨而言，時間也才過去短短數月。
“仙子想去嗎？”見她眉心微擰，李世民聲音柔和幾分。
溫梨目光在城牆上威風凜凜的一堆守衛身上頓住，拿定主意道：
“恩，去看看。”
李世民原本懸著的心頓時落了下來。
還好，仙子無所不能，唯獨沒有讀心術。
溫梨和李世民前腳剛進宮門，就聽“轟隆隆”一聲，身後的城門關閉上了。
溫梨一怔。
仔細一聽，外面鋪天蓋地的音樂聲，像是突然停了。
光線像是也暗沉了一些。
熱鬧的氛圍剎那陷入安靜。
不過她沒多想。
在現代世界，晚上十點以後，那些酒吧街的音樂聲，也是要按規定調低音量。
“仙子請。”李世民表面鎮靜說著，內心還是再次“砰砰”跳了起來。
“恩。”溫梨點點頭。
視線習慣了暗沉一些的光線後，這才注意到，一條長長的，雕龍畫鳳的紅毯，從腳下一直延伸到遠方。
也分出兩條小道，沿著城牆樓梯鋪設了上去。
李世民見她雙手提起裙襬，極為紳士伸出一隻手來：
“這樓梯有些險陡，仙子若不嫌棄，世民願做一根——”
“樹枝。”
溫梨不習慣穿古裝，還真是擔心一不小心上樓梯的時候，一腳踩在裙襬上。
不過，牽手是不可能牽手的。
但她也怕自己摔了，那她這個所謂仙子，就真的糗大了。
想了想，溫梨避開他的手掌，把手放在了他的衣袖上。
李世民眸底失落稍縱即逝，“仙子，請。”
“好。”
兩人剛在城牆上頓住腳步，一陣狂風吹來。
溫梨身體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城樓上風大，倒是世民思慮不周了。”李世民說完，解下身上白玉大氅，也沒問溫梨意見，徑直給她披了上去。
那些城牆值守計程車兵，像是得了指令一般，全部“chua”一下轉過了身去。
“不用”溫梨耳根一紅，剛要開口拒絕，對方已經手腳快速幫她繫上。
此刻恰逢寒冬，長安雖未下雪，但氣溫並不算高。
加上城牆風大，氣溫更是要比街上寒冷幾度。
今日安排種種，他先前早已排兵佈陣一般，在腦海裡過了幾道。
原本張阿難也提醒過，給溫梨準備披風之類。
不過，被他拒絕了。
他身上這白玉大氅，來之前專門命人用青松和沉香薰過。
也難怪，溫梨感覺溫暖之餘，能隱隱聞到一股很好聞的香氣。
只是李世民身高太高，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身材又很健壯。
一米六幾的溫梨被這大氅一裹，倒是愈發嬌小。
“仙子，這長安不夜城，夜色如何？”李世民與她並肩而站，輕聲詢問道。
溫梨收回思緒，目光朝下看去。
近處紅牆綠瓦金碧輝煌，遠處車水馬龍燈火輝煌。
好一幅太平盛世。
“很美，也很繁華。”
話音剛落，卻見李世民抬手在空中輕聲一拍。
“啪！”
清脆聲響落下，萬千璀璨燈火，突然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