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斌看醫生也不太理睬自己後,尷尬地走進了隔間。
掀開薄薄的簾子,入眼的便是躺在病床上的林珍珍那大睜的雙眼。
孫斌一愣,林珍珍沒有昏迷,也不知道自己和醫生說的話她有沒有聽見。
“珍珍,你怎麼不睡。”下意識地放柔了聲音,這是過於林珍珍最喜歡的樣子。
可惜如今,遭受過生死之痛的林珍珍完全不吃這一套,依舊大睜著雙眼,那曾經孫斌最喜歡的大眼睛裡,此刻滿是控制不住的怨懟:“孫斌,我在家裡痛的要死要活沒有人管的時候,你在哪裡?!”
“你是不是又出去打牌了!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是你!”
孫斌皺著眉,還好林珍珍元氣還沒恢復,就算用盡全力的吶喊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珍珍,是我的不好,你不要這樣,會傷身體的,孩子……孩子我們很快就會再有了,我們一定會和這一次一樣幸運,再懷上一個男寶寶的。”
這個事情不能拖,他已經快有大半年沒有上班了,之前的存款都花的七七八八,懷孕期間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要儘快再懷上一個孩子。
林珍珍聽到孫斌的話,冷笑一聲,捂住隱隱作痛的腹部:“你想多了,我這輩子只給一個男人生一個孩子,你的孩子被你和你姐姐害死了,我就算要生,那也絕對不會是你的!”
“林珍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孩子沒了我也很難受,我承認我有責任,那你呢!
你就是一個合格的媽媽了?
要不是你這不能幹,那不能幹,這不好吃,那不好吃的,至於會身子這麼弱,掉了孩子嗎?
孩子沒了,你真的沒有一點責任!
你現在還說這樣的話,你對我們的婚姻負責了嗎!你知道你說這些有多傷害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孫斌一反之前的溫柔厲聲質問。
林珍珍的話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她想要離開自己?
無錯書吧林珍珍竟然有這樣的念頭,不!她知道在她身上,自己花費了多少心血嗎!出去吃喝,哪次不是自己在付錢,還有做小伏低,還有自己丟掉的工作……一件件一樁樁,都要用一整個林家來賠才行!
“孫斌,我們離婚吧。”
林珍珍心如死灰,盯著頭頂發黴的白色天花板,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卻是那樣的令人安心。
當初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本來就是圖他對自己好,對自己溫柔,而如今,原來結婚懷孕是這麼痛的事,林珍珍後悔了,就算自己一輩子不結婚,不懷孕,自己也能擁有後代,過最好的生活,何必呢。
如今撕破了臉,面前這個男人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留戀。
孫斌本就起伏的胸口再也壓制不住,只憑著最後的剋制做著偽裝:“
珍珍,你不要鬧了,你要是不開心,我給你道歉,你要是還不高興,我還可以讓我姐、我媽都跪下來給你道歉。
好不好,你不要離開我,你是知道的,我有多麼的愛你,你不是不喜歡我姐總是和你吵架嗎?我可以去打她,打到你滿意為止……我還可以……”
“夠了!”
林珍珍此刻再也沒有甜蜜的感覺,只有無盡的恐慌,自己深愛著的丈夫到底是不是人,可以說出讓自己親媽親姐跪下的話,他難道會覺得這樣自己會高興?
哐當——
孫斌憤怒地拿起床邊的塑膠杯子砸向地面:“林珍珍,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媽都要給你跪下了,你還要怎麼樣!離婚!不可能!”
“你……你敢對我動手!”看著眼前神色扭曲的男人,林珍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孫斌高舉的雙手眼看就要打在林珍珍的臉上,注意到周圍已經有人用八卦的眼神看向這邊的時候,孫斌放下了手掌:“老婆,讓媽給你跪下!你太過分了!出院!回家!”
看著突然冷靜下來給自己潑冷水的林珍珍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人,一股冷意竄上頭頂:“我沒有說過!是你自己說的!你……你……想幹什麼!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要回家!我要離婚!”
孫斌叫來孫招娣和孫母,不顧林珍珍和醫生的反對,抗著林珍珍上了租來的麵包車。
孫斌很清楚,縱使周圍人指指點點又如何,這是家事,就算是警察來了,林珍珍也要跟自己回家!因為他們是有結婚證,受國家保護的合法夫妻!
從結婚那一刻起,自己的權利甚至可以大到直接決定手術檯上林珍珍的生死。
孫斌看了眼賣力領東西的孫母,現在的第一步就是讓林珍珍再次懷上孩子,不論林珍珍的生死,都要生下這個孩子,等孩子出生,只要能進入林家,剷除一個老妖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就算……就算要媽坐幾年牢,也是值得的!
……
醫院外,這幾天一直都停著一輛車,車上的人見了孫斌一行人,忙給上頭髮訊息:“喂,頭兒,弄清楚了,大小姐流產了,但今天就出院了,走的很急, 有……我們的人錄到了,好!”
車上,祁嚴將安保部收集到的錄音交給林安染,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
“林總,小姐要離婚。”
林安染睜開眼,孫斌的家還真的是偏遠, 下了飛機還要臨時買車,這段時間,林安染和祁嚴只能吃住在車上,不是沿途沒有旅店,是時間緊迫。
林珍珍也是個傻的,這種地方估計也只有被拐賣的姑娘,她倒是好,屁顛屁顛地自己就跟著去了。
“祁嚴,再開快一點!再快一點!”
林安染擔心,這個傻姑娘這輩子嬌生慣養,受過最大的疼也就是自己打的那幾巴掌,連臉都不會紅,現在流產受了痛,和孫斌鬧起來,可不會討到好。
祁嚴點點頭,黑色的黑眼圈令林安染一陣內疚。
“祁嚴,這次日夜不休地開車辛苦你了,等回去了,我會好好犒賞你們的。”
“林總,言重了,這是我們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