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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波尼卡

夜晚,機器人的基地裡一片漆黑,只有幾處光線閃爍著。他們已經霸佔陸地很久了,不過還有一部分陸地仍然屬於人類的。

波尼卡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但是久久不能入睡。他在思考什麼?他在思考著自已接下來的路、過去的經歷、還有那位傳送未命名檔案的神秘人。

作為臥底,作為一個人類,他想要在機器人的陣營立足、獲取更多的情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他很想明白自已當初為什麼要同意師父羅傑斯發配的任務,他明明可以拒絕。也許是因為自已真的很想為人類的事業建功立業吧,還是因為自已想報仇呢。

小時候,他就是里爾最好的夥伴,他教給了里爾許多知識、技巧,但是自從師孃死了之後,師傅就斷絕了里爾的一切交往,他在把里爾培養成一個戰爭機器……他當時是多麼想指責師父,但是他不敢,如今成為了間諜中的間諜。

再說說那個未命名的檔案吧,那位神秘人,居然可以直接連線波尼卡的電腦發起視訊通話。只是影片裡的那個人,既眼熟又陌生,他說話的語氣多麼熟悉,但是樣子又十分陌生,在他眼前的人,長滿了鬍子,看起來很疲憊,大概是個中年人,但是看起來又充滿了活力,他的眼神,貌似充滿了哀嘆,他經歷了滄桑啊。

他為什麼會相信他呢?那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啊,那一句:“過去是歷史,未來是謎團,現在才是應該想的事。”這是一位好友經常和他說的話。他大概確認了神秘人的身份。他想來想去,想不起來啊,不知道他現在還當不當他為叛徒。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他,那他蒼老了許多啊,難道是來自未來?不清楚。

波尼卡下了床,他還在思考著,如果他被農博發現了會怎麼樣?如果他真的被抓了會怎麼樣?死得會有多慘呢?不,不,別想這些。

“我對未來真的好渺茫啊。”波尼卡感慨道。

他又開始回想過去了。

那是一個夏天,他的家人被機器人所抓,一個沒留,全被殺了,準備輪到他的時候,聯合國的部隊衝了進來,救了他,他們把他交給了護士李洛音照顧,那時候的他,非常小,估計只有四五歲,但是他對機器人充滿了仇恨,他恨機器人,他們奪走了他的幸福。不過好在李洛音對他十分友好,把他當做了自已的小弟弟,波尼卡也視李洛音為自已的姐姐。

在仇恨的推動下,他努力學習,掌握了格鬥技巧,具備戰士的素質,被送去了星際戰士學院,在比賽中表現出色,被大名鼎鼎的羅傑斯•埃文斯收為徒弟。但是,也許是因為他太恨機器人了,他無法控制自已的情緒,特別是在得知師孃想發明有感情的機器人時,他情緒有些失控,好在最終是被理智客服了。他將悲憤、仇恨轉化為力量,但是師傅始終不看好他,因為他的心裡裝下了太多東西,他太恨了,他和里爾傾訴過,里爾的回答是……是什麼?他忘了,總而言之,記憶中的里爾比他還清悟,裝入太多心事、太多仇恨的人,是無法成就大業的。

話說回來里爾到底知不知道他其實是人類派去機器人的臥底啊……他真想離開這裡,他想回去見見人類,每天看著銅牆鐵壁的傢伙,看都看膩了。

話說回來,也許是因為上帝的安排,他才會恰巧被派到機器人這裡當臥底,準確來說是機器人讓他當臥底。既讓他報仇又讓他鍛鍊自已,拋下以往的心事,沉住氣。

波尼卡想到這裡,笑了:“對啊,過去是歷史,未來是謎團,我想這些幹什麼,我應該立足當下,想想現在,只有往好處想才能做到美夢,不是嗎?”他想起了神秘人說的話,他又躺了回去,這次他想的不再是什麼過去與未來,而是現在的美好,很快,他睡著了。

第二天,農博發訊息通知要找他,說實話,這幾天在機器人的陣營,他都是十分心驚膽戰的,他挺害怕他會被發現的。

此時的農博坐在自已的“寶座”上,波尼卡到了,他沒有像其他的機器人一樣一見到農博就單膝下跪,表示自已的敬意。他直勾勾地站在地面上,直視著農博。

“有什麼事嗎。”波尼卡沒好氣地問。

“你還是那麼有個性,從來都不向我表達敬意。”農博說。

“我又不是機器人,而且,這是人類古時候才用的東西,我們更應該與時俱進不是嗎,還有,我對你對基地的看法也有所爭議,既然你統治了陸地,為何不將基地建大,在陸地上呢?而且陸地上多麼美麗,你偏偏要躲在這偏遠的地區來。”波尼卡自已也不知道自已為啥有這麼多話要說,他本來就想敷衍一下農博的。

“看來你是在偏遠地區憋壞了呢,人類都有這習性。”農博笑了笑,“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對我說這麼多話吧。”

“迴歸正題,你找我有什麼事?”波尼卡沒有回答他。

“也可以說是解決你剛剛所述的那些問題,我們現在決定將我們的大基地擴大,也就是在我們這片區域……”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現在是在非洲吧,擴大應該是可以……不過這裡可是之前人類最貧窮的地方……”

“如果不是我開發了這裡,現在這片區域會有這麼繁榮嗎?人類,呵,他們本來就不應該成為地球的主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幾千年前的什麼殖民掠奪,後來還爆發了什麼,一系列的戰爭,地球的資源會這麼枯竭嗎?我們會佔領不了陸地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所以一直不擴大基地是因為資源和環境?”

“正是如此,人類統治了陸地這麼多年,但是他們幹了什麼?燒殺掠奪、汙染海洋、汙染空氣……他們什麼壞事幹不出來?如果不是因為人類的貪心,對資源的貪心、對環境的輕視,地球現在會如此破敗嗎?”

波尼卡沒有說話。

“人類根本不配當地球的主人,不配當印記的守護者。”農博越說越憤怒。

“印記?那是什麼?”

“有些事,不要多問。”農博說道

“我確實該讓這個基地亮一點了,見見自然也不錯,人類逃到了地心,不知道地心有沒有被害慘,唉。”

波尼卡想了想,確實,人類好像也不一定是對的,農博的這幾句話引發了他的思考,可是農博是不是在藉機拉攏他呢?讓他對人類也產生痛恨呢?

“如果你真的打敗了人類,你會怎麼做?殺光他們嗎?”

“你要知道,他們是罪有應得。你不該對他們產生同情。”

“那你這麼做,也不是燒殺掠奪嗎。”

農博錘了一下椅子,聲響驚動了一旁的衛兵:“你是哪一方的?你在為人類說話嗎?”

“這是辯論,只有有人在不斷反駁你,你才可以說服別人。”波尼卡絲毫沒有退縮。

農博笑了一下,說:“看來你十分了解這些東西。也許你是被所謂的人道主義所洗腦吧,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是絕對正義的,不殺了他們,他們興許會繼續反抗,而且,據我推測,那些印記如果在他們手上也會……算了,不多說。總而言之,在我看來,我的做法沒錯。”

“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做法也沒有錯。”

“行了,別再和我辯論了,我只是想讓你整備一下,下午我們一起開工。”農博擺了擺手。

波尼卡回到了房間,開啟了電腦,剛好,神秘人打了個視訊通話,波尼卡接通了,神秘人披著個斗篷,身後的景象似乎是虛擬的。

“您也找我呢。”波尼卡十分恭敬地說。

“不用這麼恭敬,我只是想問一下,你了不瞭解關於什麼……印記的東西。”

“啊?那是什麼東西?不過剛剛農博確實有提到。”

“看來他是知道這件事的。那他有說什麼嗎?”

“不,什麼都沒說。”

神秘人似乎有些失望。

“我想問一下,你對人類的看法是怎樣的?”

神秘人停頓了一下,笑了笑:“是因為農博和你說了什麼嗎。”

“你回答我就好了。”

“人類嘛……在這幾千年一直做著壞事,對資源的惡意濫用,對環境的忽視,當然,他們努力了,但是一無所獲,因為人的本性,就是貪婪的,在你想擁有的東西面前,你無法控制自已,就像你對機器人的憎惡。如果不是因為人類的貪心,地球興許就不會這麼破敗了,人類也許就不會面臨被打壓的危機。而且最好不要太在乎戰爭,其實這就是個遊戲嘛,也許你很難理解,三恆星人,人類沒有真正去過他們星球,唯一一位去的,還是那位什麼船長,為什麼我們會發起戰爭?因為我們畏懼他們,同時,他們也畏懼我們,其實說起要打仗,還不如祈求和平呢。”

“你說的有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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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聽聽就好。”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拯救人類,拯救地球,拯救世界?”

“改變自身吧,不過……與其去討論以後,不如先做好目前應該做的事。其實……我們應該反抗機器人,然後再用自已的方式解救環境,放心吧,人類會覺醒的,地球會好起來的。如果真的好不起來,我待會發給你一個系統,你把這個系統偷偷發給里爾,興許這會讓他們有所啟發。”

很快,系統被傳送了過去波尼卡電腦。

“你為什麼不直接發給他?”

“我不可與他聯絡。行了,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波尼卡想了一下,問道:“我們認識嗎?你的那句話我很熟悉,但我忘了……”

“我以為我說了那句話你就能想起來呢,嗯……你猜吧,也許不知道最好,我們也不要總是聯絡得那麼緊密,對雙方都不好。”

通話結束通話了。

噢,真的是他,他的那句話是故意說出來的。不能和現在的里爾聯絡,真的是他……算了,還是先立足當下吧,人類的命運興許在我的手上。波尼卡想著,用匿名賬號將系統傳送給了里爾·埃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