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將風刃發出來我看看?”老機甲吩咐方野。
“你確定你能看到?”方野抬手就是幾束風刃,面前的麥田輕微晃了晃…
“我能感覺行了吧…”老機甲抬起空洞的眼睛看了看方野,裡面沒有任何神采,但是分明又是明晃晃的鄙視,“術確實可以瞬發,但是力量太小了,適合給麥田授粉…
繼續,不要停,一直髮,直至術發不出來,將身上能量耗空為止。”老機甲說完,悄悄從袍子裡拿了一把錘子握在手中,又向後面打了個手勢,周圍很快就被清空。
方野不知道這個老機甲有什麼目的,他很聽話,就當是給麥田授粉了,直至一個小時以後,手上哆哆嗦嗦,再也不能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風刃。
“再呢…”方野兩手支著上半身靠在膝蓋上面,喘著粗氣問。
現在支起耳朵,聽我湧頌靈言,老機甲將罩在頭上的袍子取下來,單手舉向天空,動作神聖無比,許久,就在方野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一種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的靈言從老機甲口中被湧頌而出…
“咚!咚!咚!”
幾乎聽到這些靈言的第一時間,方野的心就開始沉悶大力的跳動起來,瞳仁跟著閃了幾下,原本微微發紅的瞳仁,幾個跳動,變成一片熾白,像是嵌了兩顆星辰。
方野全身氣勢陡然大變,將身體立起來,抬頭望向穹頂,兩束白光從瞳仁中激射而出,將穹頂都映得一片晶白,方野前進一步,緩緩將雙手舉向了穹頂…
“你果然是叛逆的後代!難怪對於舊的靈言沒有反應!”老機甲大吼,從方野背後跳起,一錘子就砸在了方野的後腦勺上。
方野被砸得一個趔趄,扭頭看了看老機甲,熾白的瞳仁裡面閃動著怒火…
“你敢打我…”方野看了這個拿著錘子的老機甲一眼,萬分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打得就是你!”老機甲上前,毫不猶豫對著方野腦袋又是一錘子,直至方野眼中熾白的光徹底熄滅,重新被微微紅光替代,才像個人一樣,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不斷喃喃,“闖禍了…闖禍了…”
“導師,您沒事吧…”楊桃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動,快速閃過來。
“你是不是也喝過他的血!”老機甲陡然從地上站起來,抓著楊桃急吼吼詢問。
“喝過…”楊桃不敢隱瞞。
“完了…完了…你將來也是魔神的奴僕…”老機甲說完又一屁股癱坐下來,不斷用手錘打著地面,“我早就該想到的,我早就該想到的,一個普通人再怎麼廢物,怎麼能對任何靈言沒有反應呢!”
“導師,他沒事吧…我…我能帶他回去麼…”楊桃說得很小聲,生怕惹惱了坐在地下發瘋的導師,但是對倒在地上的方野,心裡卻又生出一絲悸動…
“你就慣著他吧!他能有什麼事,只不過啟用血脈的過程被我打斷了而已,醒來你就會發現,他的眼睛永遠不再會有黑暗了…”
還是楊柳大膽,從導師眼皮底下將方野抱了起來,快速跑回禮堂。
先前就在方野兩隻眼睛發出熾白的光芒的瞬間,楊柳陡然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已血脈中剝離了出去,一段複雜的言靈像是蝌蚪一般,從身上各處湧向大腦中的諧波振盪器,身體中好像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楊柳雙眼突然就黯淡下來,她垂下頭,兩顆晶瑩的眼淚緩緩從雙眼中滴落…
“導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前的光芒…”
“不要問了!”導師打斷楊桃,“我也不是很清楚,時間太過久遠,應該涉及到非常遙遠的傳說,很多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對了,讓他儘量有點羈絆吧…要不然,這天下怕是沒人能束縛他,嗯…我看那個諾諾就不錯…
還有楊桃,你是這一代我最看重的學生,我現在教你一點東西,萬一這次你們這個坎過不去,這是最後的手段,你用腦子裡面的諧波振盪器復刻下來,楊柳那個女娃子一肚子壞水,她已經淪陷了…”
導師用一根手指抵住楊桃額頭,嘴唇不停析動,無數微藍的電流透過導師的手指不斷湧入楊桃額頭之中,頃刻復刻進楊桃腦中諧波振盪器中。
“導師,這是靈言!為何不同於我們使用的任何一種?”幾乎就在資訊湧入腦海的瞬間,楊桃就知道,導師用資訊電流灌輸給自已的是什麼東西。
“這不是靈言,這是血脈啟用的口訣,記住不到生死存亡的最後時刻,不要讓他啟用血脈,算導師我求你了,除非他和諾諾有孩子,你知道,我雖然是個自由人,理論上來說,我還是算帝國後裔一脈,若是這次能平安進入伊甸園,你就將口訣爛在肚子裡!”
好了,你回去吧,讓我這個老頭子一個人靜一靜…”老機甲說完真的就不再理會楊桃,像個禪師,對著那座恢弘城牆盤坐下來。
方野迷迷糊糊中,就感覺有東西一直在自已臉上撥弄,溫溫熱熱很舒服,他睜開眼睛,就對上了諾諾近在咫尺的臉。
他這次沒有失憶,清晰記得老機甲拿著錘子敲了自已腦袋幾下,剛要起身去找那個老梆子理論,房間門就被開啟了,十號小蘿莉迷迷糊糊走了進來,門隨後又迅速被外面守衛拉上…
無錯書吧十號就當著方野和諾諾的面,一把就將自已身上作戰服拉掉,在方野目瞪口呆中,穿著內衣磨著牙齒,哼哼唧唧走進衛生間,夢遊一般洗完澡,鼻子像只小老鼠一般,不斷在空中嗅著,張開雙臂慢慢向著方野坐著的方向靠過來…
“瘋了!都瘋了!”方野感覺腦子不夠用了!他快速下床,在十號撲過來之前,迅速開門跑了出去…
方野跑到禮堂外,乾脆一個助跑跳上禮堂屋頂,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下來,很久了,他都沒有一個人好好躺下來靜一靜了。周圍一切似乎比以往更清晰了,他的眼睛甚至可以望穿黑暗,視線直直落到那些高高地穹頂上面。
不用猜,他知道他這個時候的眼睛,一定像是裝了兩個大功率的射燈…
這個老梆子!方野知道問題出在它唸的那句靈言上面,只是現在卻什麼也回憶不起來,而且他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暴走好吧,莫名其妙就捱了兩錘子,他那個時候真的只想試試看能不能發出言靈,而且當時有很大把握髮出來…
方野將一隻手掌溫柔舉向穹頂,迷迷濛濛的小雨開始在麥田的上方輕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