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有方法抑制我這種自已都無法控制的暴走狀態麼？”方野將諾諾抱到車上，輕輕關上車門，對著認真在開車的楊桃詢問。

“你聽說過月亮麼？”楊桃扭頭瞥了一眼方野，很快又轉過去，“龍山之中，生活著一種狼人，每逢月圓之夜，就會從人形變身為狼，眼睛會變成血紅色，理智退化，只知道嗜血，體型較普通野狼會大上三四倍，且力大無窮。

這種變身能持續十二個時辰，為了不誤傷同族，他們會在變身前把自已用鐵鏈鎖起來，但是，用特製的銀鎳合金的子彈，一擊就會將他們打回原形，你狂暴時的狀態就和這些狼人一模一樣，只是沒變身而已，而觸發你暴走的條件，就是極度的危險或是你懷裡的諾諾丟失。

當然，也不是沒有解藥，諾諾的血就是你的解藥，相當於那顆銀鎳合金的子彈，但是我不敢保證你在狂暴狀態下還能分得清你懷裡的女孩是誰。”

“狼人？你不會和我開玩笑的吧？既然有狼人，你不會告訴我這個世界還有和狼人有世仇的吸血鬼吧？這特麼還是個正常的世界麼？”

“狼人這種物種確實存在，現在就在萬里龍山之中，只不過普通民眾無法知曉罷了，至於吸血鬼，這裡不就有一隻現成的？況且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正常，那你想過一個人能發出風刃和火焰，這本身就是一件極不正常的事麼？”

“你說得現成的不會指我吧？我的物種類別應該勉強屬於人族吧？應該不是吸血鬼！”方野大聲反駁。

“那你解釋一下，那兩具乾屍是怎麼回事？”

“我…”方野低下頭，所有的解釋和辯駁在事實面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剛開始我們也是覺得狼人的異變和月光有關，但是後來核爆以後月亮被遮掩，這些狼人依舊以及其精準的時間規律在變身，可見他們自身變身和月亮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出自他們的血脈。

無錯書吧

楊桃扭頭看了看這個又陷入低落中的小男生，“他們和你一樣，都是血脈變異，也許是很早以前的冷兵器時代，為了取得戰場的絕對優勢，被皇族或是首領施加了詛咒一類的言靈。”

“你是不是說，他們只要是找到了解除詛咒的方法，就會變得正常，”方野眼睛亮了起來，隱隱有些激動，“那我是不是也能用這種方法，控制我隨時都可能出現的暴走狀態？”

“可能會有作用，但是靈言都被帝國後裔掌握著，能流傳在外面的，多半都是元素系靈言，就是先前清吧裡發動的言靈-永夜場域，除了伊甸園裡面的帝國後裔，九個大區中無人能夠施展。

他們就是施展元素系的言靈，靈言也比九大區中的人簡短精悍很多，而且他們的大腦中無需植入任何諧波振盪器，他們擁有的血脈，讓他們天生就是靈言的親近者。”

“那我還是要進入伊甸園中，才能解決自身暴走問題？”方野問。

“你沒得選，他們是一群很古板的老頑固，將血脈看得極重，雖然有那麼幾個離經叛道之輩，不過很快就被清除。”楊桃說完衝楊柳使使眼色，楊柳很快在儲物格中拿出了一本薄冊遞給方野。

“這是組織這麼多年收集到的所有靈言，總共只有三百多個文字，而靈言，伊甸園掌握的現有存世下來的，也不超過一千個。”

方野拿著翻了翻，薄冊上一頁記載了十個靈言，不像是文字，倒是更像是一種象形，全部是些線條和圓弧組成，沒有現有文字的任何特徵，每一個靈言，好像都蘊藏著一個故事，像是冰與火的戰場之上，那些蒼涼悲壯的迴響…

方野試著跟著靈言下面的注音試著默誦，第一個靈言剛念出口，腦子裡陡然開始突突直跳，像是有東西在捶打。

“我好像以前接觸過靈言，”方野低落著說，“我感覺這些靈言都是悲傷的…像是生命消失以前，戰士最後的絕唱…”

“在熱武器沒有發明之前，靈言是人類唯一能生存下來的依仗，只不過後來熱武器越來越強大，靈言才被漸漸遺忘，它們被視為糟粕。

直到核爆以後，獸類越來越強大，普通熱武器開始對它們不具備殺傷力，靈言才被重新提及，只不過晚了，都遺失的差不多了，現在九大區不遺餘力的挖掘遺蹟，大部分都是為了挖掘出這些靈言，而且，九大區中所有大學以上的靈言老師，都是出自伊甸園，至於從入學到高中，只是為了發掘有天賦的孩子。”

“是每一個有靈言天賦的孩子都會進入大學裡面麼？”方野這個話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是！”楊柳回答得很乾脆。

“我果然是與天賦這兩個字無緣啊！”方野苦笑一聲，他腦子裡已經在腦補失憶前，每次考試的時候，自已費勁巴拉發出的那幾縷微小的風刃，不知道會引來多少人的嘲笑。

“我應該還是個臉皮很厚的人吧…”方野扭過頭看著高速掠過的街景，他失憶之前，應該經常注視著某個地方發呆，或是很容易就陷在到處亂竄的思緒中。

“你不用湧頌這些靈言就能將術施展出來，我給你這本薄冊，是希望你在沒有暴走狀態下，也能透過靈言，將術施展出來。”楊桃將車穩穩停好，解開安全帶，扭頭盯著方野，“暴走狀態下的你，鬼知道你會施展出哪種言靈。”

“我不覺得我能靠這些靈言將術施展出來，你那天在酒館不是試過麼？”

“那天你根本就沒有湧頌靈言，而且我敢斷定，你潛意識裡應該很排斥靈言，你失憶之前，所有術的實操課上，發出的言靈都沒有湧頌靈言，你應該不算天賦很差的那種學生，你只是缺一個好老師。

真正的高水平靈言課老師都在大學裡，高中教的那些靈言組合也許根本就不適合你。例如一句同樣的風刃靈言，並不是每個人湧頌以後發出的風刃大小都一樣，也許有人根本就不能透過這句靈言將風刃發出來，呆板的教條不適合你。”

“你要透過自已不斷摸索實驗，找到最適合自已的言靈，”楊桃將汽車熄火，“好了，休息去吧，為了避免像今天這種事再次發生，你和諾諾從今天開始休假，吃睡都在一起，我會讓楊柳和十號小丫頭陪你，你可以趁這個時間帶著諾諾好好逛逛，也許以後向這麼平淡的日子不多了。”

“這不好吧？不是沒有工作會被第九區驅逐麼？”方野有些不解。

“你只是休假懂不懂？”楊柳白了方野一眼，小聲嘀咕，“第一次見有人公假公費戀愛，還一臉不情願的…”

“等等，”方野叫住即將下車的楊柳，將手上一管鮮血偷偷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