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過來！”中年男人看著緩緩靠近的方野，用一把刀抵住諾諾脖子，惡狠狠的說，“再過來我…我殺了她…”

他剛才已經在夜視儀中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兩個五階言靈者，剎那就命喪在這個少年的異術之下，甚至，兩個人連言靈都沒來得發出…

“血…血…血…”

方野像個魔神，他聞到了極度渴望的新鮮血液，如一隻飢渴的猛獸，齜牙咧嘴，一步一步向著挾持著諾諾的中年男子靠近。

中年男子已經慢慢退到了人工湖邊上，眼見再退無可退，在腳即將踏入人工湖的最後一刻，他將懷裡諾諾用力向前狠狠一推，諾諾被推倒在地上。

方野湊了湊鼻子，熟悉的血液芬芳衝入腦海，他像只野獸撲過去，兩隻手按住諾諾肩頭，一番胡亂的撕扯，一口咬在了諾諾脖子之上…

中年男子藉著這個時間差，飛速轉了個彎，跑向了早就掉好頭的轎車，拉開轎車的門，啟動轎車飛速後退到T-18跌倒的地方。

“你他媽別裝死了，趕緊上車！”中年男人對著腦袋上插著一把碳奈米刀的T-18大吼。

“老大，嚇死我了，差點就交代了！”T-18飛速將腦袋上的刀抽出來，拉開主駕駛室的門，一屁股坐了進去，中年男人已經相當默契的退回副駕位，順便繫好安全帶，一臉的心有餘悸。

“快走！回去老子就金盆洗手，”中年男人將夜視儀取下來，“直接去得勝門，我們連夜出第九區！”

T-18猛踩油門，輪胎原地冒出一陣輕煙，車子跟箭一樣竄了出去。

“李逍遙，關鍵時刻還是你靠譜，那小子就是個怪物！”中年男人摸出一根菸，顫抖的手怎麼也摁不到打火機的開關，乾脆將打火機和煙一起砸向中控臺。

“老大，那是第九區該頭疼的事，憤怒能讓你暫時忘掉恐懼，老大放心，我開了加速，那小子絕對追不上來，你要對我的車技有信心…”

“你這不是去得德勝門的路，T-18你要幹嘛？”中年男人一臉驚恐，“你不會想把我賣給‘天啟’換賞金吧？”

“老大，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麼？現在第九區外面可是冰天雪地，零下幾十度，你確定你要穿著這身行頭出去？”T-18給了中年男人一個迷之微笑，頭上那個被洞穿的猙獰傷口，讓這個笑容分外的詭異。

鮮血入候，方野的大腦漸漸清明，隨著環形黑暗重新被燈光點亮，重見光明的瞳仁微微一縮，血紅自雙眼中如潮水般退去。

血液獨有的腥味衝入味蕾，方野下意識鬆開咬著諾諾脖子的嘴巴，驚恐瞬間在心頭瀰漫，眼神盯著諾諾咬穿的脖子陣陣心驚，“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有咬人脖子的愛好了？”

“哥哥…”懷裡諾諾傳出虛弱的聲音。

“諾諾，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方野看看四周，他正以極其曖昧的姿勢將諾諾壓在身下，一件純白的體恤被撕爛，露出的大片肌膚都是觸目驚心的抓痕。

方野將身體翻轉過來，將諾諾擁入懷中，內心愧疚不已，根本不敢看諾諾那雙清澈的眼睛，“諾諾，我…我是不是又暴走了？”

“哥哥，你又忘了麼？”諾諾小臉在方野胸膛蹭了蹭，“哥哥，我們不去伊甸園好不好？我們…我們回鎮上去…”

方野搖搖頭，起身掃了眼四周，兩具乾癟的屍體出現在不遠處，像是沉了萬年的乾屍，方野心裡微微一驚，“諾諾，這…這是我乾的麼？”

諾諾搖搖頭又點點頭，指了指遠處那片青草地，“哥哥，我們去那邊…你揹我…”

方野順著諾諾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幾盞射燈立在草坪之上，第九區不會有風，湖面平靜得像一面鏡子，半邊光明半邊黑暗，三三兩兩的情侶隱匿在燈光背後的黑暗中，親暱的低吟淺唱。

方野躬下身，諾諾爬上去，雙手環抱住方野脖頸，兩人緩緩走向那片草坪。

“老姐，能透過身份卡定位方野的位置麼？楊柳立在破損的落地窗前，這個小男人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的吧，二十幾層跳下去，渾身骨頭將沒有一塊會是完好的。

“他當時應該是處在暴走邊緣，諾諾應該摘下了身份卡，清吧的監控在言靈場域無法拍到任何東西，施術者應該不是一個人，但是方野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破掉了言靈場域，循著感知從這裡跳了下去。”楊桃已經將事情經過分析了個大概。

“放心，事情雖然有所偏差，但是男女主此刻應該正在那片人工湖邊上談情說愛，首領已經透過各處情報網在分析，現在還不清楚這些人的動機，走吧，該我們去擦屁股了，戰鬥應該結束的很快，所有大區的言靈者沒有施展言靈場域的能力，百分百都是伊甸園裡面的人。”楊桃說。

“老姐，你說會不會諾諾的身份比我們查到的還要高貴？”楊柳走到吧檯，看著那杯調製好卻沒有人動過的‘酥魅’，端起來晃了晃輕輕抿了一口，“能查到是誰點了這杯‘酥魅’麼?”

“沒意義，對方敢明目張膽在這裡施展言靈場域，便不會懼怕別人探查。”楊桃說完轉身朝著電梯走了過去。

兩姐妹驅車來到人工湖，一番查詢，終於在湖岸邊上的不遠處，發現了兩具乾屍，好在人工湖人煙稀少燈光黯淡，第九區也不會在人流差的地方浪費太多燈光。

“老姐，他，他們不會是被方野吸乾的吧…”楊柳掂了一下兩具乾屍，“只有正常人類體重的六分之一，身上體液全部被吸乾，說他們只是死了半個小時，估計誰都不會相信。”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麼？你還記得瑪娜之花的那種根鬚麼？方野大概就是使用了類似的手段，”楊桃從汽車後備箱，拿出兩個紅外望遠鏡，開始在周圍搜尋方野的蹤跡。

“要帶回去做屍檢麼？”楊柳跑過來搶過一個望遠鏡，也開始在周邊搜尋。

“不用了，待會扔進湖裡就好，”楊桃不想在搭理她，紅外望遠鏡一陣掃視，終於在一片漆黑的樹影下面，找到了兩人的蹤跡。

“太遠了，無法看清兩人現在的狀態，就兩人現在就距離而言，應該是正處在熱戀期的情侶，不過就算將諾諾現在扒光，方野也只會害羞的捂住臉，絕對不會多看第二眼。”

“哪裡哪裡？”楊柳有些急切。

“七點鐘方向，一點五公里之外，一棵直徑約莫五十公分的香樟樹下，”楊桃放下望遠鏡，轉頭對著楊柳，“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他對你頂多就是荷爾蒙上頭時的好奇。”

“是因為薇薇安麼？”楊桃問，循著楊柳說的方向，她終於看到了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不是，這應該是他在堅持某種信仰，他不會濫情，這種小男生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稀有動物…”

“他有荷爾蒙這種東西麼？”楊柳撇撇嘴有些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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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任何一個男人，這個時代的擇偶權需要用血來換取，他現在正處在荷爾蒙激素爆發的頂峰。”

“老姐，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個機器人，我現在十分好奇你對一個男人動情是什麼樣子…”

方野不知道此刻正有兩隻望遠鏡，正對著他和諾諾進行現場解說，望遠鏡後面，是兩雙燃燒著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睛。

兩姐妹不知道，這兩個看似像情侶的小年輕，此刻雖說距離為零，可是真要見真章的時候，簡直就像兩個小啞巴。

”老姐，要不算了吧，就這兩個人，再過一百年都不會有什麼進展，接吻上床這種事，總不至於要諾諾一個女孩子主動吧。”楊柳急得跳腳，恨不得抓住兩人嘴巴，強行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