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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 章 子死將亡

臨死之際,魏昂強撐著扭頭看向城門處,入目盡是火海和張繡大軍兵卒,哪裡能看到魏孟德的身影。

“公子!”

典韋氣血攻心,目眥欲裂,手上雙戟揮舞得更加暴虐,一邊朝著魏昂靠過去。

然而魏昂身中數十創,此刻身體還被數十支長槍立在地上,已然氣絕。

至死,都還是站著的,雙眼盯著城門口。

“啊!”

典韋煞氣狂湧,演化兇獸大魔,渾身煞氣殺氣凝成黑紫色,見人就殺,只一戟,就將那殺了魏昂的數十人殺絕。

而後再也不顧殺來的兵戈箭矢,直接衝進敵陣,雙戟狂舞,毛髮沖天。

“殺了他!”

張繡與發狂的典韋對上一招,連退數步,腳下磚石留下寸許的腳印。

面對這位已經入魔的瘋子,張繡縱有軍陣加持,也只得暫避鋒芒,等其氣勢衰弱。

只攻不守,狂舞半個多時辰,驛館四處堆滿了屍體,典韋立於屍體之上。

“公子,典韋來了。”

“他已經力竭,快殺了他,將他千刀萬剮!”

咻咻咻!

箭如雨下,因為無人敢靠近典韋。

氣血已經沉寂,筋骨耗盡最後的力量,典韋只能硬生生看著箭雨將自已淹沒。

“主公,典韋…盡力了…”

呢喃低語,漸漸消散,風吹進城,才散去滿城殺機。

張繡冷靜下來,才驚覺背後已經溼透。

“將此人千刀萬剮,以解我心頭之恨!”

典韋發狂,以一已之力殺了他近萬士卒,張繡恨極,連帶著對魏孟德的恨意,也轉移到他身上。

“喏!”

上百刀斧手如履薄冰的靠近怒目圓睜的典韋,到了近前,閉眼就砍。

噼裡啪啦!

大火還在燃燒,整個驛館成了灰燼。

“主公,裡面只有一具女子屍體。”

張繡扼首嘆息:“叔父待我勝過親子,如今我卻照顧不好嬸嬸,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去見叔父啊。”

踏踏踏——

剛說完,地面震動,馬蹄聲如大潮奔流。

“主公,不好了,魏孟德大軍殺過來了!”

一斥候飛奔而來,慌亂萬分。

張繡心驚:“竟然來得這麼快,速速去請文和!算了,我親自去!”

快馬趕到賈文和府上,卻見對方已經在門口等候。

“文和,魏孟德大軍已至,該如何是好?”

賈文和淡然處之:“將軍勿憂,在下有一計,可保平安。”

“文和快說。”

“今夜之戰,錯非將軍,而在魏孟德,其雖折愛子愛將,但若將軍選擇再次歸降,他必然接納。”

張繡神色幾度變化,最後定格:“文和,我寧死不再降!”

賈文和嘆息一聲:“將軍,魏孟德兵強馬壯,猛將如雲,眼下菀城已經被魏軍團團圍住,就是想逃,也是插翅難飛。

將軍若降,可保性命,否則只怕是十死無生啊。”

張繡已然決心死戰,心中毫無動搖,只是他死也就罷了,唯一擔心的是賈文和。

“文和,你萬不可隨我赴死,待我死之後,魏孟德定會封鎖城池,四處搜捕你的下落。

不如你趁亂逃走,我必拼死護你出去。”

賈文和心性冷淡,此刻也不免感動:“在下的性子,將軍又不是不清楚。

我已有萬全之策,將軍何不與我一起走?”

張繡搖頭:“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文和自去,我與菀城共存亡!”

賈文和長身一拜,隱於夜色。

佇立片刻,張繡回身召集大軍,與魏軍決戰。

等到天明,喊殺聲漸歇。

魏孟德走到城門口,看著被數千兵卒圍困的張繡,其已經無力再戰。

沒理會親衛的勸阻,魏孟德來到張繡面前:“就因為一婦人,你要反我?”

“哈哈…咳咳咳…”

張繡全靠手中長槍撐著站立,聞言哈哈大笑,不想牽動了傷勢,連聲咳嗽,吐出幾大口鮮血。

“魏孟德,汝當吾乃豬狗不成?只恨沒能殺了你。”

魏孟德默然,問出心中不敢問又不得不問的話:“我兒和典韋呢?”

張繡再次大笑:“哈哈哈,他們都死了,因你而死!”

一瞬間,天旋地轉,魏孟德差點癱倒在地。

“主公!”

親衛扶著他,魏孟德推開親衛,高聲道:“我不信,我兒勇猛,惡來天下無敵,他們怎麼可能會死?”

說完,直接跑進城,跑向驛館。

“放箭!”

張繡微眯著眼,箭矢寒芒刺目,天地間只剩下弓弦震動的迴響。

卻說魏孟德一路跑到驛館,但目之所及,只有一片廢墟,以及滿地的屍體。

魏孟德將一具具屍體翻過來,都不是自已想找的人。

直到推開屍體,看到被數十支長槍撐在地上的魏昂,渾身劇震,一口鮮血吐出。

“主公,大公子身受數十創,死後不倒,目光猶看向城門處,忠孝無二啊!”

“去,給我找典韋。”

“喏。”

將魏昂的屍體收殮,魏孟德坐在冰冷的地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魏昂。

天色大亮,屍體大多已經收拾完,卻不曾見到典韋屍體。

“主公,沒有發現典將軍的屍體,只找到他的雙戟。”

“知道了。”

魏孟德冷漠的可怕:“查清楚是何人為張繡獻計沒有?”

“稟主公,那人名為賈文和,我等搜遍菀城,也沒有找到其下落。”

“賈文和?找到他!”

“喏!”

收拾好菀城的爛攤子,魏孟德揮師回許昌。

馬車中,魏孟德一言不發,痛定思痛。

這一次,菀城之戰,他損失慘重。

兵卒這些倒還好說,侄子魏安民死於亂兵,神駒絕影死於亂箭,猛將典韋死不見屍,愛子魏昂壯烈而亡。

前三者讓他覺得可惜,然典韋和魏昂的死,讓魏孟德心痛如絞。

特別是魏昂,那是他的嫡長子,魏氏一族的繼承人,竟然就這麼死了。

他一死,魏孟德半生心血付之東流,回許昌,更不知道該怎麼與丁氏交代。

該怎麼解釋魏昂之死?

難道說因為自已管不住下半身,千里迢迢遠赴菀城,結果惹來大禍,愛子魏昂為了讓自已的父親活命,將坐騎給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