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醒以後,他才發現自已做了什麼,懺悔的跪在清茴的面前,向她乞求著原諒自已。
可明明自已都這麼卑微的求她了,清茴卻像是看不見一樣。
放眼望去,誰家的男人會這麼求自已的媳婦兒!
說到底,還是心裡有旁的人!還不如劉翠花知道討好他!
更是對他知冷知熱的好!
不就是有錢嗎?不就是是富人家流落的千金嗎?
到最後還不是嫁給了他這個農夫!又清高什麼呢!
到了後來,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帶著劉翠花到處晃盪,直到清茴難產!
原本,他沒打算要這個孩子,等著清茴生出來就給送人的,可萬萬沒有想到,清茴難產了!
明明穩婆說過,二胎會比頭胎來的容易,她怎麼就會難產了呢!
甚至於,臨死都不願意見自已最後一面!
他想她該是恨自已的,可憑什麼,她可以和所謂的竹馬卿卿我我,輪到自已就不行了?
她憑什麼恨,又有什麼資格恨!
二郎出生不久,他鬼使神差的留下了他,看著他越長大越像清茴,他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看著劉翠花時不時找他的茬,他有時會心疼,有時卻有種變態的快意,他很想告訴清茴。
“瞧瞧,你和你姘頭的孩子我幫你養著呢!只是,你丟下了他,我也不會善待他!”
說到底,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徐二郎是自已的種!
是啊,這麼好看的孩子,又怎麼會是自已這種泥腿子的孩子呢!
屋外的劉翠花身體忍不住有些發抖,她不明白徐二郎怎麼會突然問起清茴的死。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不,不會的,人死如燈滅,這麼多年,人早就爛了,我做的那些事兒,不會有人知道的!”
她喃喃低語,心裡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沒有察覺到,身後已經悄無聲息多了一個人!
李招娣見劉翠花在聽牆角也好奇的過來聽了一耳朵,見劉翠花心虛的模樣,再聽到她說的話,瞳孔猛然睜大!
她生怕驚動了劉翠花,悄聲的又折了回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堂屋的方向。
屋裡,徐大遠恍然回過神來,反手給了徐二郎一巴掌
“你懷疑老子?我告訴你,你娘就是為了生你,難產死的,要是我能選擇,我寧願不要你,也不會看著她去死!”
他很是惱怒說的確是真話,徐二郎捂著半張紅腫的臉,顯然是不相信的。
“當初娘懷我時,你便對她非打即罵,還跟劉翠花攪和在一起,時時刺激她!
她的精神與身體早就受不了了,不然明明是二胎,又怎會那麼容易難產!”
見徐大遠想說話,徐二郎繼續道
“你以為娘嫌貧愛富不喜歡你,可你不知道,素秋姨勸她離開時,
她只說,既然嫁了你,那她便只會是你的妻子!
而你呢,卻以為她跟旁人有染,你以為來我們院裡的是誰?是哪個所謂的七公子?
呵呵呵!
若他真是那七公子,又何須一次次讓素秋幫著傳話,而不直接將人帶走!”
說著,徐二郎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眼裡止不住的悲慼!
徐大遠呆滯一瞬,如果說來院裡的不是那個所謂的七公子,那又會是誰?
如果說,清茴沒有和那個所謂的七公子見過面,那二郎?
徐大遠一時間竟然不敢再想下去,他顫抖著嘴唇,想說的話哽在喉頭,最終顫抖著問道
“那,那他,是誰?”
徐二郎似乎是笑夠了,他搖著頭,眼裡全是失望
“那是,我舅舅,娘嫡親的兄長!”
“不,不可能,若是清茴的親哥哥,她為何不跟我介紹,為何不跟我明說!
不,你是騙我的,騙我的!”
徐大遠顯然是不相信的,既然是親哥哥為何要瞞著,如果知道他是他的親哥哥,他又怎麼會誤會呢!
徐二郎忽然平靜下來,他淡漠的看向徐大遠
“騙你?我騙你有何好處?
跟你明說又怎樣,素秋不過是多送了兩回銀子,你便惦記上了,甚至還自卑起來。
若是讓你知道舅舅的身份,知道他是誰,你會放過這個機會?
說到底,從一開始你救下娘,將她帶回家不也是看上了她的穿著不凡,想著有一日能憑藉著她魚躍龍門?
可你不知道,大戶人家最重臉面,從娘被你救起得那一刻,她就回不去了。
她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選擇跟你好好過日子,可她的選擇從一開始就錯了,倒不如跟那所謂的七公子走了,也免得受了這麼多委屈活活氣死!”
徐二郎聲音鏗鏘有力,聽的徐大遠腳下踉蹌,一屁股就摔倒在地。
門口的劉翠花倒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徐二郎從上而下冷冷的注視著地上的徐大遠,見他面上神色複雜,懷疑,不信,糾結痛苦,更多的則是後悔!
那麼一個大男人竟是無聲無息落下淚來!
徐二郎沒有絲毫的動容,也沒有半分將人攙扶起來的意思。
他想起了秦芷蘭之前說的一句話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瞧,這不就是嗎?
“我與大哥從來不欠你的,你若對我們還有那麼一絲歉疚,那便寫了斷親書來。
從今往後,你與我們再不相干!
大哥念及舊情,你若真有三長兩短,他也不會視而不見!
可若你不願,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同意!”
一聽寫斷親書,徐大遠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不,我不寫!”
若是清茴從一開始都沒有背叛自已,那麼這兩個孩子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絡。
現在讓他親手將這個聯絡斬斷,他又怎麼願意!
“二郎,我錯了,以後我好好彌補你們,若是斷了親,以後我怎麼有臉去地下見你娘啊!”
“你以為,我這次來是跟你商量的?”
徐二郎已經不想跟他掰扯,他蹲下身子看著徐大遠。
“你以為,我娘還會想見你?
你怕是不知道,我舅舅是當官的,你自已想想,是要舍了我們兩個分家的兒子,還是要捨棄四郎的前途!”
赤裸裸的威脅,讓門口的劉翠花也有些緊張起來,
“不,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寫斷親書,我已經錯了一次了,不能再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