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還有不少行人,見到疾馳的馬兒沒有停下的意思,紛紛躲避開去,卻還是撞倒了不少的東西。
徐老太腿腳慢些,看著越來越近的馬兒,心裡駭然,但是腳下卻像是生了根,怎麼也邁不動分毫。
“讓開!”
馬上穿著盔甲的侍衛,長鞭一甩,眼看著就要抽到徐老太身上,她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想象的疼痛沒有落在身上,反而是腰間一緊,再睜眼時就見看到身旁的秦芷蘭正瞪著馬上的人。
她連忙拉了一下她,小聲道
“別看。”
秦芷蘭雖然不解,還是垂下的了眼,等這群人走了,她才皺眉道
“阿奶,這些是什麼人?”
“誰知道呢?許是催趕流民的。
今年收成不好,附近來了不少逃難的流民,官府自然要派人安排。
咱們都是平頭老百姓,你先前這麼瞪著他們,要是他們給你一鞭子,咱們也只能忍著。
聽奶的話,以後見到這些人,躲遠些。”
徐老太囑咐著,後面已經能聽到百姓的嘆息聲,還有不少低低的抱怨聲。
可秦芷蘭卻不這麼想,瞧著先前那一隊人的模樣,可不像是普通的官差,他們的身上戾氣很重,手上定是沾了不少的血。
這樣的人,不僅僅只是驅趕流民這麼簡單。
“阿奶,咱們這兒離邊關遠嗎?”
那麼重的戾氣,她覺得,定然是邊關的將士,這麼急的出行,她的猜測,怕是邊關出了什麼要緊的事兒。
“遠著呢?怎麼了?”
徐老太有些疑惑的問,秦芷蘭搖搖頭,並沒有多說。
而剛走不遠的隊伍裡,馬上戴著面具的徐二郎回頭看了一眼徐老太的方向。
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看向秦芷蘭的目光也帶著一分疑惑。
‘她是誰?’
他心裡想著,又轉頭看了一眼剛才準備打徐老太的侍衛,默默地將這人給記下了。
“公子可是看到了熟人?”
身旁有人詢問。徐二郎眼神一閃,搖搖頭,
“沒有,走吧。駕!”
他一甩馬鞭,繼續往前。
而問話的人也往後看了一眼,只見滿地的狼藉也看不清什麼。便也就沒有多問。
秦芷蘭不知道今日進城,遇到的自已所謂的相公。
她這會兒將一個小竹筒遞給周芹,悄悄的跟她囑咐。
“這是阿奶讓大夫給你開的藥,安胎的,一天兩次,一次一顆。
大哥人太過實誠,藏不住話,就別告訴他了,不然二嬸要是知道了,阿奶也不好做。”
竹筒裡是她準備鈣片,藉著徐老太的名頭送了出來。
周芹很是感激徐老太,也覺得秦芷蘭說的對。
徐老太平日幫她已經夠多了,她不能讓她難做。
“弟妹說的道理我懂,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定然不告訴大郎。”
秦芷蘭聽了,又從空間裡拿了兩個包子給她,這還是上一世囤的現代產物。
至於她今天買的包子,早就進了自已的肚子,
說實話,這古代的包子皮很香,麵粉味道純正,就是餡兒太少,一口就沒了,不像現代的大肉包,皮薄餡多。
“大嫂這兩個包子你吃了,你月份大了得多吃點兒補著才是。”
周芹看著包子想要推辭拒絕,就又聽秦芷蘭說道
“你也別忙著推辭,今日聽到大哥說分家的事兒,我也動了心思。
你也知道,咱們在這家裡都是做牛做馬,還得不了好。
這兩日也算是撕破了臉,還不如趁此分了家。”
說到這裡,周芹嘆了一口氣
“唉,弟妹這麼說,我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家我也想分,可今日瞧著她的態度,怕是不容易。”
“她現在不想分,那我們就逼著她分。”
“怎麼逼?”
秦芷蘭邪邪一笑,一臉的狡黠
“人人都說娶妻娶賢,好女旺三代,悍婦禍一族。
咱們平時就是性子太好了些。”
周芹望著她臉上的笑,心裡似乎也琢磨過味兒來。
她有心想多問兩句,就聽到外面劉翠花的吆喝聲。
“什麼時候了,不做飯要餓死人啊?”
周芹聽了下意識就準備起身,又想起秦芷蘭的話,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試探著看向秦芷蘭,見她衝著自已笑了笑,就知道自已做的沒錯。
“大嫂,今天受了驚嚇 是不是肚子疼了?”
“啊?”
周芹有些沒反應過來,見秦芷蘭衝著自已眨眨眼,便有些遲疑的點頭
“是,是有些不舒服?”
“大哥,大嫂肚子有些疼,快去郎中!”
她話音剛落,哪料秦芷蘭就是 一聲吼,周芹嚇了一跳,抬手就想攔著她。
她可沒有哪裡不舒服,要是大夫來了,這不是小題大做嗎?
秦芷蘭卻安撫性的拍了拍的她的手,又喚了兩聲。
院子裡在劈柴的徐大郎丟下斧頭就來了廂房,看到坐著的周芹,小跑兩步急切的問道
“阿芹,哪裡不舒服,快生了還是?”
“大哥,大嫂還沒到預產期,咱們都不懂醫,你快去找大夫來瞧瞧才行。”
秦芷蘭故作關切的扶住周芹,又暗暗的捏了捏她。
周芹只猶豫一瞬,還是選擇相信她一次,她面上做出幾分痛苦的樣子。
“大郎,疼,我害怕!”
一聽她這麼說,徐大郎心裡著急的不得了,拜託秦芷蘭幫助照看著,自已小跑著出門去找村裡的徐郎中。
等到人走了,周芹才有些緊張的問。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今天去找大夫問了你的情況,大夫說你是體弱,最好可以當面看看,就怕以後身體羸弱,難生產。
給你開的藥也只是安胎而已,但是母體才更重要。
讓你去鎮上,這劉翠花肯定不會給銀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秦芷蘭解釋一句,見周芹面帶感激的看向她,她不免覺得有些心虛。
周芹身體弱,她給周芹請大夫一方面確實是因為她的身體,更重要的卻是,她想要藉此降低劉翠花的名聲,給以後的分家做鋪墊。
劉翠花前腳叫人幹活兒,後腳周芹就說肚子疼。
她哪裡不知道她們這是故意的,奈何徐大郎跑的就像兔子,她都來不及阻止,人就不見了蹤影。
“一個個討債鬼,老孃上輩子欠你們的,一群白眼狼。”
她嘴裡罵著,四下看了一眼,眼眸一轉,便進了灶間,心疼的拿了兩個雞蛋,想想又放下一個。
拿著一個雞蛋打散了開始蒸雞蛋羹,等到聽到外間又動靜了,她才端著雞蛋羹走向西廂房。
“阿芹啊,剛蒸好的蛋,趁熱吃了,你身體弱,好好補補才是。
徐郎中到了啊,阿芹說肚子疼,你快給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