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雖如妖魔,卻也能使出神殿的法術.”
禾錦摸索到他的衣襟,順著脖子往上,摸到了他的下巴、嘴唇、鼻子,還有眼睛。
他的五官在她手下逐漸清晰,拼湊成一張精緻絕美的臉,她自認閱人無數,便是神仙也見過不少,都從來沒見過能比得上他容顏的人。
“靳褚,我知道是你.”
他沉默良久,低低地笑了。
那聲音溫溫淺淺,卻彷彿天生就帶著蠱惑,糾纏在她腦海裡:“猜了這麼久,才猜到是我,難為你了.”
禾錦得到證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反而心裡頭刺痛了一下。
她鬆開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明明左腿有傷,為何抱我的時候沒有半分異樣?”
靳褚揚起衣袖化去偽裝,黑袍褪去變成紅袍,墨髮也恢復銀色,披在他窄窄的肩頭,襯得肌膚精美如玉。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輕聲道:“我若不如此,你怎會留我三千年之久?”
複雜的滋味流淌在心頭,卻並不難接受。
禾錦只覺得難以理解,反問他:“你騙了我三千年?”
當年就是因為靳褚落了殘疾,禾錦才會愧疚至今,一向都是寵得他無法無天。
他介意別人知道他瘸腿,她就把每一個知道的人都殺了,誰敢說他半句不是,直接處死,就連那次小桐不小心看到他瘸腿,都差點被挖了眼睛。
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來這三千年他一直在騙自己。
靳褚偏頭看著她,銀髮滑落下來太過旖旎,他輕輕一笑,都能勾人心魂,只是禾錦看不到,“剛開始是想讓你愧疚,好讓我留下來,本打算時間長了再慢慢恢復,可是你太寵我了.”
“你太寵我了,那種寵能讓人上癮.”
他把頭輕輕放在她肩膀上,伸手攬她入懷,親暱地磨蹭著她的脖頸,“我現在都還記得那個血奴,他笑我殘疾,你當場將他切成很多塊,親自動的手。
鮮血濺了你一臉,嚇壞了很多人,可你為我生氣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著迷了,讓我甘願一輩子都瘸著腿,哪怕不能見人.”
禾錦聽了他的解釋,心頭的頓痛反而更嚴重了。
她理不清,也不想去理,只輕輕將頭別開,“你出去吧,我想靜一下.”
可靳褚卻彷彿沒聽到她的話,反而將她攬得更緊,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話,“你厭惡我了嗎?”
禾錦搖頭,“沒有.”
“可你總想攆我走.”
他嘆了一口氣,似有些委屈,蹭著她的肩膀,“在你心裡,我總不如餘子書光明磊落。
我一向自私,喜歡你就會一直纏著你,哪怕你不喜歡我,我也要纏到你喜歡我為止.”
禾錦默了一下,“你沒必要拿自己跟子書比.”
“那跟誰比?上一世,這一世,你都只愛過他一個.”
靳褚抬起頭,攬住她的脖頸,輕輕在她額間落下一吻,“你最難最落魄的時候,都是我陪在你身邊,餘子書可能如此?”
禾錦避而不談,只問他:“你說上一世是什麼意思?”
靳褚不答話,只冷哼了一聲,“上一世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世我陪在你身邊,就足夠了.”
“靳褚.”
她叫他的名字,刻意加重了音調,“我如今這副模樣,你還纏著我做什麼?”
“我又不介意.”
他偏執道:“我甚至寧願你永遠如此,就再無人與我爭你.”
禾錦簡直無法理解,可他的話聽進心裡反而讓她心跳都不平穩了,整個人都很奇怪,“你喜歡我什麼?”
他反問:“那你喜歡餘子書什麼?”
禾錦矢口否認,“我和他不一樣……”他低頭就咬在她脖子上,咬得很重很重,憤恨道:“怎麼就不一樣?”
禾錦微微沉靜了下來,任由他胡作非為,過了良久才緩緩道:“我與他有十世牽絆,可和你卻什麼也沒有,你怎會喜歡上我.”
他含糊不清,“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可禾錦的心,卻一沉再沉,“靳褚,總該有理由的,怎麼會沒有.”
他鬆開口,忽然輕輕笑道:“怎麼會什麼都沒有?我們之間有肌膚之親,你忘了?”
可那不一樣。
魔宮的妖魔一向肆意妄為,可以和很多人有肌膚之親,卻不可能每個都喜歡。
禾錦變得憂心忡忡,她躲開他的吻,側身朝著裡邊,冷清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靳褚微微一愣,不知為何她突然對自己這麼冷淡。
他爬上床,輕輕吻她的嘴唇和下巴,企圖讓她有些反應。
可她半分反應也沒有,全然不願理會他。
“你怎麼了?”
他輕聲詢問,也得不到回應,只能黯然地退下去,替她把被子蓋好,“你應該沒休息好,好好休息吧……”禾錦拽住被子,從來沒有如此心煩意亂過,眉頭緊緊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