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喬茹一直待到晚上十點多方杞還沒有回來。
我有些擔心,便讓喬茹給她打了個電話。
只說自已會晚點回來,讓喬茹先睡。
我愈發的好奇方杞到底跟誰去吃飯了,能讓她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看著打瞌睡的喬茹,我讓她回房睡覺去了。隨後給方杞發了一條訊息,讓她回家之後給我回個訊息。
我也離開了別墅,打車趕去了醫院。
程知夏住的是單人病房,照顧她的依然是韓曉冬。
經過一天的恢復,程知夏精神了許多,臉色也沒有之前那般煞白。
只是韓曉冬昨晚喝了太多酒,今天一大早上就來了醫院,又照顧了一天的程知夏,顯得有些憔悴。
我對韓曉冬說道:“你回去休息吧,今晚上我在這看著。”
停了停,我又補充道:“待會南溪下班了肯定也會過來,到時候讓南溪看著也行,你明天早上再過來。”
韓曉冬答應了下來,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後,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了病房。
或許是受到了車禍的驚嚇,程知夏變的沉默寡言,大多時候只是怔怔的盯著白色的屋頂看著。
我輕聲問道:“想不想吃東西?”
程知夏只是微微搖頭。
“那你想不想喝水?”
程知夏仍然只是搖頭。
我也不再打擾她休息,關了病房的主燈之後,只留著一盞夜燈散發著黯淡的亮光。
我在旁邊的陪護床上躺了下來,拿出手機看了看,方杞仍舊沒有回覆我的訊息。
我心中的擔憂愈發的加重,這種擔憂使我在這個疲憊的夜裡徹底失去了睡意。
“你在等什麼人的訊息嗎?”
程知夏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有些空洞的病房裡響起,我以為她都睡著了,沒想到她還醒著。
我搪塞道:“沒......沒有啊。”
“半個小時你看了二十二次手機。”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就是看看時間。”
“如果你有事,你就去忙吧,待會南溪應該會來的。”
“沒事,大半夜的我能有什麼事?”說著,我將手機關上,放在了床頭。
程知夏冷不丁的問道:“你喜歡她嗎?”
無錯書吧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誰?”
“你女朋友。”
我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為了不讓韓曉冬那麼介意我和程知夏的過往,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謊稱方杞是我的女朋友。
面對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既然說方杞是我的女朋友,那肯定是因為喜歡在一起的,但是,我當著程知夏的面,又說不出“喜歡”這兩個字。
所以,我只能避而不答,於是說道:“趕緊睡覺吧,我都困了。”
於是掖了掖被子,翻了個身,假裝睡覺。
但程知夏依舊呢喃道:“從第一次見到她時,我內心就有一種隱約的不安,總覺得你們之間會發生點什麼。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她出眾的相貌,更是因為她的眼底藏著和你一樣孤獨憂鬱的目光。”
我和方杞悲慘的身世註定了我們都不會是太快樂的人,但我們之間這種相互救贖的情誼真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嗎?
我不禁在心中暗自思量著我們之間的關係。
“北山,我們真的錯過了嗎?”或許程知夏識破了我在裝睡,她依舊不管不顧的問道。
幸好我剛才關了燈,以至於不會讓程知夏看見我微顫的身體。
程知夏繼續自言自語:“我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妻,你也有了自已的女朋友,我們好像真的錯過了。”
程知夏的聲音已然哽咽。
從小到大,我最見不得程知夏哭,她一哭,我的心就好像被撕碎了一般。
我再也忍不住了,翻身下床,藉著微弱的燈光,替她抹去了兩行清淚,說道:“人這一生有太多的無奈和遺憾,好在我們是生離並非死別,生離之痛尚且還能承受,我們也還能以朋友的身份繼續相處,這已是最圓滿的結局了,所以我們都要各自好好生活。”
“各自好好生活......”程知夏嘴角掛著一抹譏笑,然後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隨後,她側過臉去,看著窗外被黑暗席捲的夜空不再說話。
過了許久,蔣南溪不出所料的來到了病房。
直到蔣南溪來,程知夏才再次開口說話:“你走吧,讓南溪留下來陪我。”
我想了想,還是離開了病房,讓蔣南溪留了下來。
離開醫院,我再次看了看手機,方杞依舊沒有回覆我的訊息,我嘗試給她打了個電話,關機了!
沒有多想,打車匆匆去了曲江大境,她今天是開車出去的,我過去看看她的車回來了沒有。
來到別墅前,看著安靜的停在車庫裡的那輛喬治巴頓,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或許是她手機沒電關機了,因此沒有看到我發給她的訊息。
之後,我便回了幸福巷。
......
次日早上,我來到旅行社,正處理著積壓在手頭上的一些工作。
陳芸來到了我的辦公室,告訴我已經將隔壁的房產公司盤了下來。
我當即聯絡了上次合作的裝修公司,讓他們派個師傅過來溝通一下裝修方案。並將陳芸的聯絡方式給了他們,讓他們和陳芸直接聯絡。
今天是七月的最後一天,正值旅遊旺季,最近這段時間旅行社接待遊客的數量激增,同事們都很辛苦,所以讓陳芸在異香樓訂了位置,想著晚上請他們吃個飯。
下午的時候我又和馮曜跟設計院的幾名設計師碰了個面,對之前生態園的設計方案做了一些改動。
和設計師溝通完需要改動的地方後,我接到了陳芸的電話。
她告訴我她和同事們已經在去異香樓的路上了,讓我這邊忙完之後就過去。
於是,我又馬不停蹄的向異香樓趕去。
這段時間,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麼是忙碌,常常感覺一個自已根本不夠用。
但即使現在多麼忙碌,多麼疲憊,我都不會再去思考為什麼要去拼命的追名逐利了。
因為這段時間的經歷,讓我對自由有了重新的領悟。
此時我已幡然醒悟,程知夏對我的期許不僅僅是為了完成我們的“三年之約。”她是想讓我更加從容的面對生活,不要再像之前那般無奈。
來到異香樓,在姚輝的慫恿下,我講了幾句話,表達了對各位同事的感謝,並希望大家一起努力,繼續加油,將旅行社做大做強。
剛講完話,我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