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瑾玄不知道該如何定義這種感覺。
“計劃是今天給白菜撒鹽，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明天就開始醃製它們。”
蘇傑文然後一個接一個地數著自已的手指。
“我們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需要製作糯米糊，混合調味料，煮豬肉，還有給白菜調味。”
“我明天可以幫你。”
“不用了。”
蘇傑文對自已能獨自處理九顆白菜很有信心。
他也可以同時煮豬肉。
這和他過去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過去他每次都會製作十幾顆泡菜，然後和朋友們全年分享。
“這是給我們四個人分享的。”
聽到遊瑾玄說這句話，蘇傑文的心不知為何感到滿滿的。
“是的，我們四個。”
“所以我們要一起做。”
在遊瑾玄的話音剛落，遊辰宇和遊文熙也揮著手，眼中閃爍著光芒。
“我們也會幫忙的！”
“我也要幫忙！”
蘇傑文不確定這些小傢伙能幫上什麼忙，但他們自願幫忙的意願是值得讚揚的。
“好的！”
“哇！”
當蘇傑文回答時，孩子們笑著跳了起來。
做泡菜就這麼讓人興奮嗎？
蘇傑文和他們一起笑了一會兒，然後才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看，似乎想要些什麼。
他轉過身來，看到遊瑾玄在看著他。
“怎麼了？”
“傑文哥。”
“叫我哥吧。”
蘇傑文隨口說出了這句熟悉的話，完全沒有想過遊瑾玄會聽他的，但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哥，你覺得小孩子可愛嗎？”
哥？
遊瑾玄剛剛叫他哥了？
蘇傑文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盯著遊瑾玄，而遊瑾玄則對他的反應感到有點困惑。
“再說一遍？”
“你覺得小孩子可愛嗎？”
“不是不是，不是這句，前面那句。”
“哥？”
“哦，我的天！”
蘇傑文差點把白菜掉在地上。
遊瑾玄叫他哥了！
當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不敢相信他們已經走過了這麼長的路。
“什麼。你就是啊，不是嗎？”
“是的，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蘇傑文想給遊瑾玄一個他能給的最緊的擁抱。
他唯一能夠忍住的原因是擔心遊瑾玄會嚇到。
這感覺就像他終於開始敞開心扉了。
無錯書吧“你想吃點什麼嗎？”
“吃點東西？”
蘇傑文不想讓這個重要的日子就這樣平淡無奇地過去。
他讓遊瑾玄告訴他最想吃什麼。
“我會做任何東西！”
遊瑾玄睜大了眼睛，微微一笑。然後他說。
“你做的東西我都喜歡。”
你怎麼能說得這麼順溜！
不知不覺中，蘇傑文捂住了胸口。
他早就把白菜掉在地上了。
幸運的是，遊瑾玄撿起了掉落的白菜，仔細檢查了一番，然後還給了蘇傑文。
蘇傑文像自動駕駛一樣接過了白菜，思緒卻在瘋狂地轉動。
他能給這些可愛的孩子做什麼吃的呢？
他們會想要什麼，他就做什麼，他只想讓他們吃點好吃的。
“肉，我們烤肉吧？豬肉還是牛肉？”
“我也喜歡吃肉。”
“或者雞肉？炸雞怎麼樣？香辣燉雞？人參雞湯？”
“嗯。”
遊瑾玄不禁注意到蘇傑文有多興奮。
他真的喜歡被叫哥嗎？
他應該早點這麼叫的。
他看著蘇傑文緊緊抓著白菜的手，輕聲說道。
“我覺得香辣燉雞不錯。”
“好！”
他們很快就決定了晚餐的選單。
蘇傑文興奮地洗著、醃著白菜，然後他想跳起來，但遊瑾玄在他跳起來之前抓住了他。
“你還沒回答我呢。”
“回答？什麼？什麼問題？”
“哥，你覺得小孩子可愛嗎？”
“當然，他們很可愛！”
遊辰宇和遊文熙都很可愛。
遊瑾玄也是。
在蘇傑文眼裡，遊瑾玄也是年輕又小巧的。
“好的。”
小孩子可愛，這是事實。
但遊瑾玄呢，他又高又壯，沒人會覺得他“小”。
蘇傑文似乎對弟弟們很心軟，這固然好，但不知怎的，遊瑾玄對他的回答感到失望。
他悶悶不樂地問：“那你也可愛嘍？你也小啊。”
“我不小！”蘇傑文又反駁道。
“你比我小。”
遊瑾玄這麼一說，蘇傑文感到自已激動的心情平息了下來。
他為何會突然這樣？
蘇傑文不知道。
他用手指戳了戳遊瑾玄的臉頰。
“好了，夠了。”
“你不喜歡談論你的身高嗎？”
“不。”
蘇傑文堅定地回答，然後朝廚房走去。
幸運的是，他備齊了做辣子雞的所有食材。
他一邊一樣樣地拿出食材，遊瑾玄一邊走過來站在他旁邊。
“怎麼了？”
“我想幫忙。”
看到遊瑾玄雙手合十，平靜地回答，蘇傑文感到有些寬慰。
他把蔬菜和砧板遞給遊瑾玄，遊瑾玄立刻開始切菜。
砰砰砰。
與此同時，蘇傑文用加了米酒的水輕輕焯了一下雞肉，以去除異味。
將雞肉沖洗乾淨後，他將其加入盛有水和蔬菜的大鍋中，讓其慢燉。
蘇傑文盯著鍋，待土豆和其他蔬菜變軟後，他加入了調味料。
為了獲得清爽的辣味，他加入了紅辣椒粉、醬油、糖和大蒜，而不是隻加紅辣椒醬。
加入調料後，雞肉和蔬菜吸收了紅色的調味料，在冒泡時顯得美味可口。
香料的香氣隨著蒸汽升騰而上，足以讓任何人感到飢餓。
“配米飯吃會很美味。”
遊瑾玄對蘇傑文的話點了點頭。
他嚥了咽口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從雞肉冒出的蒸汽溫暖了廚房。
彷彿他們許下了諾言，遊瑾玄和蘇傑文並肩坐在廚房的椅子上，看著辣子雞燉煮。
“哥，你聽說了嗎？”
“什麼？”
“哥，你可愛。”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說我矮吧？”
遊瑾玄很固執。
蘇傑文知道自已個子小，不需要遊瑾玄提醒。
蘇傑文撅起嘴唇，然後聽到旁邊傳來輕輕的笑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
說完後，遊瑾玄沉默了。
如果不是那個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
蘇傑文想了一會兒，張開嘴想問，但看了一眼旁邊又閉上了。
遊瑾玄閉上了眼睛。
看到他安詳地休息著，蘇傑文決定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
牧瑾緩緩睜開眼睛。
他把一根菸放進嘴裡，咔嚓一聲點燃了打火機。
通常，他早就開始抽菸了，但奇怪的是，他今天卻不想抽。
他是什麼時候對香菸失去興趣的呢？
回想過去，似乎是在貧民窟裡有人大聲呵斥他不要在那裡抽菸後不久。
牧瑾放聲大笑。
喧鬧的空間瞬間因他尖銳的笑聲而安靜下來。
裡面的人沒有一個敢動或開口。
“東秀。”
牧瑾咬著菸蒂，喊出一個名字。
站在他旁邊、表情嚴肅的男人回答：“是！”
“都抓到了嗎？”
“是！”
“讓我們看看。”
他話音剛落，那些被困在角落裡的男人就被拖到房間中央。
他們的手腳被綁著，甚至嘴巴也被膠帶封住，根本無法掙扎。
“再次看到你們的笑臉真是太好了。”
牧瑾笑著伸出手，一旁等待的經理把一根鐵管放進他掌心。
牧瑾不懂什麼複雜的暴力。
暴力必須是原始的、壓倒性的、令人恐懼的。
優雅地用刀切割不適合他；他更喜歡碾壓和粉碎。
如果必要的話，他會拿起刀，但既然這種方式更快更容易，又何必麻煩呢？
牧瑾走近這些人。
鐵管在地上拖行的刺耳聲讓他們心驚膽戰。
“嗚！”
被綁住的男人試圖透過塞在嘴裡的布發出聲音，但無濟於事。
他全身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佈滿瘀傷的臉上滲出了冷汗。
他本該把自已的野心藏在心裡。
為什麼他要試圖為自已開闢一條出路？
他懊悔不已，但現在為時已晚。
瘋狂的崔經理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而上層人物也拋棄了他。
這些俘虜中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這裡。
“不過，你們應該感激。我今天心情很好。雖然會有點疼，但我會很快的。”
如果這些人在他第一次被刺傷時就被抓到，他不會這麼輕易就結束的。
他會先折磨他們，然後再殺了他們。
但今天牧瑾的心情比預想的要好，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福氣。
鐵管被高高舉起，然後重重砸下。
砰！
他們中有些人因為這可怕的景象和聲音而低下了頭。
任何一個正常人，隨著毆打聲持續的時間越長，都會變得越來越不安。
最後，牧瑾退後一步，把沾滿鮮血的鐵管扔給了他的一個手下。
他說自已今天心情好，看起來確實如此。
“你們把剩下的事情處理好。”
然後有幾個人走近了剩下的人，一聲沉悶的尖叫聲響起。
“東秀。”
“是！”
“你找到我問你的東西了嗎？”
“是的。這是我找到的情況。目前，債務人正在建築工地、酒吧和碼頭工作。他似乎正在努力堅持，但從下個月開始，他將很難支付利息。他的債務已經增加了。”
“另一個呢？”
“啊，那個？”
東秀被派去調查，他忠實地執行了命令，但他還是不明白牧瑾為什麼要他這麼做。
“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除了去市場或雜貨店。看起來他沒有工作。我調查的時候，他看起來很乾淨，但誰說得準呢。他年輕的時候，曾夢想成為一名偶像。”
“偶像……”
牧瑾捂住臉笑了。
天哪。就他那種性格，還想當偶像。
不過，他確實有當偶像的相貌。
當牧瑾想象蘇傑文跑來跑去唱歌跳舞的樣子時，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挺可愛的。
“他不再想成為偶像了嗎？”
“他似乎已經放棄了。”
真可惜，如果他還在堅持那個夢想的話，會更有意思。
夢想越大，失去的就越多，也更容易抓住一個人的弱點。
想到這裡，牧瑾有點失望。
“哦，還有最新的訊息。”
“什麼？”
“據說他買了幾顆大白菜。我想他們打算做泡菜。”
“泡菜？”
這太普通了，幾乎讓牧瑾想睡覺，但他的好奇心卻被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