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警惕地看向眼前的煙霧。
只剩下一個對手了,儘管他不知道剩餘那個人的真實身份,但是經驗和直覺都告訴他——能躲過無數炮彈的轟炸,能透過爆炸的地方判斷背後操縱的人,並且能在極短時間內反殺......這樣的人,只有一個。
秦紹。
煙塵散去,露出藍白相間的機聯邦機甲。機甲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行動,只佇立在煙塵之上,不動聲色地看著周圍環境,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狼。
即使沒有明顯標誌,但機甲就是能給秦河這樣的感覺——它就是秦紹,或者說,裡面坐著的確實是秦紹。
秦紹坐在專屬的哨兵位上,閉目養神。
他已經很久沒有以一名戰士的身份在戰場上穿梭了。雖然比賽已經開始了半個小時,但是他就是進入不了戰鬥的狀態,直到剛才,敵人的機甲殘骸與鮮血喚醒了他。
——來得剛剛好
秦紹嗜血一笑。
秦河有在乖乖等他嗎?
藍白機甲身旁,一個巨大的黑色機甲與他對立,他們分立在花海的兩側,像是兩尊守門神,不動如山。
嗡.....
鐳射的充能聲響起,藍白機甲蓄勢待發。
它沒有多餘動作,只抬手——
鐳射瞬間發出,以極快速度飛向臨淵號。
這道攻擊看起來很難躲過,實際上對於身經百戰的秦河來說,躲開輕而易舉。
畢竟秦河時刻在盯著對面的舉動。在鐳射到來的一瞬,秦河操縱機甲輕盈一躍——
跳不起來。
黑色機甲彷彿被無形的柱子死死釘在地上,沒有任何動彈。
機甲內的秦河咬牙,肌肉快速抖動。他知道機甲沒有出現事故,而是自已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秦紹控制了他,讓他無法再操縱機甲戰鬥。
動啊!動啊!
秦河暗喊,身上的肌肉在跳動。像是回應他的努力,原本被死死釘住的身體終於回到了掌控中。
咣噹!
黑色機甲狼狽躲過鐳射槍的射程。
“咦?”見到此情此景,秦紹疑惑。秦河竟然能脫離他的控制?
不對!
他皺眉。
他與秦河相連結的精神絲線還在,只不過略微鬆動,在某些時刻不再管用。
秦河可能找到了短時間脫離控制的方法。
但是這沒有用,秦紹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嚮導和哨兵的深度繫結不是這麼好脫離的。只要他離秦河越近,就會越發深度控制秦河。
——這是自嚮導與哨兵出現以來,最不可違抗的規定,或者說,法則。
一旦有人違抗,就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就這樣想著,秦紹決定先放鬆一分鐘進行蓄能,力求下一發攻擊一擊必中。
誠如秦紹所想的那樣,這邊的秦河並不好受。
他沒有受傷,也短暫地脫離了秦紹的控制,但不是因為自已的努力,而是背後的楚溪在勉力支撐。
“你不要再使用精神力了。”秦河半跪在楚溪的座位上,心疼地看著他。
此時的楚溪狀態更不好了,他的精神力快要耗盡,臉上是一片蒼白。
按道理來說,有了神明河帝國之心的加持,他的精神力比秦紹更強。
無奈他現在全副身心都用在解除秦河和秦紹的深度繫結上,試圖以一已之力反抗宇宙間的規律,違背向導與哨兵的繫結法則。
這樣一來,秦紹輕而易舉的事他需要成倍地使用精神力去做,當然有更深的損耗。
不過好歹奪回了一瞬的主權,讓機甲免受鐳射。
“不虧。”楚溪笑了笑,再次摸了摸身上的血跡。
“把我綁起來吧。”秦河道,這是他原本就想到的方法,也是對抗秦紹的下下策,“起碼不會讓我阻礙逃跑計劃。”
“逃不掉了。”楚溪皺眉,看向機甲之外。
經過了炮火的轟炸,原本平靜的星球像是被激起了怒火,變得通紅,膨脹,阻撓罪魁禍首的離開。
不僅秦紹會阻攔他們離開,星球也會。
他們只能孤注一擲,獲取最終勝利,等待比賽組委會的救援。
“可是......”秦河話語中帶著猶豫,“你一個人怎麼打得過他們兩人......”
更何況楚溪現在還身受重傷。
聽到秦河的話,楚溪沉吟,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這個我會解決,你先不用管了,要我捆住你,還是打暈你比較好......?”
他更傾向於打暈秦河,這樣一覺醒來,事情就結束了,秦河不會知道他幹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獲得勝利。
他心裡有一個極度危險的計劃,這個計劃不能告訴秦河,不然他很可能阻止自已。
還是先將秦河打暈為妙。
“你想幹什麼?”秦河卻十分敏銳,臉上瞬間露出警惕神色。
他和楚溪心意相通,竟然僅憑後者的細微舉動就能判斷出楚溪的意圖。
“還是不要了。”秦河轉了轉眼珠,瞬間改變心意,“我還能抵抗秦紹一段時間,不是還有......帝國之心嗎。”
說著,他將無力的楚溪推到座位上,從他身上搜刮出了不少帝國之心、
他真的蠢了,即使沒有神之石,帝國之心也勉強能抵抗秦紹的侵襲。
他要在有控制力的這段時間儘可能的擊敗秦紹。
就這樣想著,他心頭髮狠,拿起帝國之心仰頭服下。
“你!”楚溪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卻沒來得及阻止,“怎麼能直接吞服能源石!”他言語焦急。
雖然服用能源石能夠帶來極強的增幅,也能夠短暫地抵抗秦紹的控制,但是也會對秦河的身體產生很大的危害,秦河這一舉動無異於飲鴆止渴。
“沒事。”秦河低頭,灰褐色眼睛看向楚溪的雙眼,那是一雙奇特的眼睛,一處是真人般靈動,一處如同宇宙般浩瀚,那是他所愛之人的眼。
“我會保護你的。”
他輕柔地在那殘缺的眼睛上落下溫熱一吻。
就此前往水泡作戰間。
“秦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