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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人心不是籠中鳥,而是原上草

全場皆驚,沒人能夠想到林無妄在如此的絕境已然奮力反抗,神裡綾人甚至停下了衝上臺的動作。

九條裟羅則不顧旁人訝異的目光從觀戰席一揮羽扇騰空而起,她身後的黑翼展開竟讓她快速滑翔到了林無妄身邊。

“無妄,退場認輸。”

但沒等九條裟羅落到林無妄身前,他就一抬手示意不要上臺,劇烈地疼痛甚至讓他的整個左臂不斷髮顫。

見到林無妄還不想認輸,九條裟羅無奈落在擂臺下方,來到了林無妄身旁焦急道,

“無妄聽話,退場認輸,你已經傷了一隻手臂,現在連武器都沒了就不要讓自己受更重的傷了。”

這一刻九條裟羅真的慌了,更何況一旁的神裡綾人還看著,倘若再次讓他的門客受到傷害自己將難辭其咎,更何況這是自己的徒弟啊。

林無妄抱起櫻木盒子緩緩站起身,扭過頭看向九條裟羅,只見燦爛的太陽下他咧嘴一笑,殷紅的鮮血順著嘴角滲出,嘴巴張合柔聲道,

“師傅,我沒事,就算只有一隻手我也能嬴,我也必須要贏。”

九條裟羅不知道林無妄到底為何如此堅持,身為一個沒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執意參加比武,苦苦支撐到現在,此刻連武器都被打落卻依舊不肯放棄。

“你還當我是你師傅嗎!”

她想試著最後一次勸說林無妄放棄,可顯然眼前的這個少年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認輸。

林無妄搖搖頭,轉過了身看向此刻持刀望向自己的北野龍武,神色平靜地說道,

“今天,我必定卸你的刀。”

說罷林無妄在萬眾矚目之下俯下身解開了櫻木盒子,然後將束盒子的黑布繞在右手腕上。

開啟盒子之後,裡面躺著一把不同於普通武士刀造型的直刃兵器,更像是真正的劍,上面泛著幽暗的光澤,在陽光下像是籠罩著一層黑氣。

當他開啟這個盒子的時候,九條裟羅滿臉震驚,就連觀戰席的雷電將軍都不由得一蹙眉,一心淨土內的影看向八重神子,疑惑地問道,

“那把劍怎麼會在他手裡?”

八重神子看了一眼,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而後用柔媚慵懶地語氣說道,

“哎呀呀,我怎麼知道呢,也許是誰看小傢伙可愛就送給他了唄。”

影聽到這話額頭上都起黑線了,她心中一陣無語,強忍著情緒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靜後說道,

“神子,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誰會看他可愛送他天叢雲之劍?那可是稻妻三大神器之一!”

八重神子假裝驚訝,神情和語調有些誇張地說著,

“咿呀呀,那我可真不知道了,那就是三大神器之一嘛,真是稀罕呢~”

“神子你夠了,其中的八咫鏡就在你鳴神大社放著,你會不知道那是三大神器麼?”

聞言,八重神子粉色的狐耳上下躍動,耷拉了下去,假裝委屈巴巴地說,

“哎呀,人家真不知道嘛,反正又不是我給的。”

影見她這樣心中也有些無可奈何,隨即便結束了這個問題,轉而問道,

“這劍的主人現在是誰?”

“林無妄啊。”

“.......那它的上任主人呢?”

“晴明玄悟。”

“晴明家的人不是沒了嘛?”

“是啊,沒了,劍也就丟了, 現在出現在了小傢伙手裡,不是嗎~”

影明白了,她完全是在做無用功,問了也白問,索性放棄了,她輕嘆一聲道,

“看來,真要出去走走了,否則有些事情自己都不瞭解。”

......

天叢雲之劍!

當有人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幾乎全場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熱烈的喊聲,他們已經快百年未曾聽說過這把劍了,如今竟重現世間,並且將會大展神威,著實令人期待不已。

“阿忍,捏一下,本大爺是不是在做夢,我不僅聽到了九條裟羅是無妄君的師傅,他甚至有草薙劍啊!”

“老大,你能不能捏你自己,你捏我的臉幹嘛,很疼啊!”

久岐忍抬手就給了荒瀧一斗一拳,疼的他哎呦哎呦的叫,興奮地喊道,

“哎呦,好疼好疼,看樣子本大爺不是在做夢!”

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無妄,包括北野龍武,此刻他有些茫然地望著他,望著他從那櫻木盒子中取出那本古怪的劍。

只見林無妄將草薙劍取出,他現在只剩下右手,將劍握緊在手中後用牙咬住了手腕上的黑布,然後一圈一圈的將手和劍纏在一起,最後穿過指縫一拉,將其牢牢地捆住。

“這...這是......”

“這是要拼命嗎?”

“現在的林無妄就像一隻受傷的狼,但他卻想要用單手全力一搏,這樣的人,我願稱他為最強的武士!”

此刻每個人的心裡看著林無妄都有不同的想法,但毫無例外的是,都對他這股頑強不息,不被困境束縛的意志所感染。

“阿影,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寫的小說裡有句話。”

影轉過頭看向八重神子,疑惑地問道,

“什麼?”

......

下方的比武擂臺上,林無妄緩緩站起了身,他抬起手中草薙劍直指北野龍武,語氣淡然,緩緩道,

“我說過,我一定會卸了你的刀,憑你這樣的對手,還無法打倒我!”

......

“他說,人心不是困在籠子裡的鳥,而是燎原不盡,生生不息的野草。”

影聽完目光轉向已然出刀對敵的林無妄,此刻的他周身披著明媚的陽光,在擂臺上猶如一團熾熱的火焰,燃燒著在場所有人的脈搏。

“這算不算你八重堂那些輕小說裡寫的,燃起來了?”

八重神子微眯著紫瞳的雙眸,媚笑著點了點頭,她走到影的身前將手搭在對方的身上,墊腳在其耳邊輕聲道,

“那些,只不過存在於書中,他,可是活生生的人,巴爾澤布,投下你的注視,這個小傢伙,很有趣~”

這一次影並未說話,而是像八重神子說的那樣,在他身上投下神明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