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原煙花店。
宵宮安撫了林無妄許久這才讓他情緒穩定下來,剛才那一幕真的是讓他紅了眼。
“小無妄,我的好弟弟,沒事了啊,宮司大人已經懲罰他了。”
林無妄仰起頭,看著笑容溫和的宵宮,她那雙纖細玉手輕撫著自己的頭髮,側目又看見了一旁桌上放著被北野龍武斬成兩截的弓箭。
“宵宮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卸了他的刀!”
聽到這話,宵宮嘴角挽起,輕笑著點點頭,一副我相信你的表情,隨即輕聲安慰道,
“好了,不去想他啦,乖,姐姐去給你點上薰香,你好好睡一覺,晚上姐姐帶你去甘金島放煙花。”
“嗯~”
林無妄將臉埋在宵宮懷裡,輕哼哼了兩聲用臉摩挲著,感受著懷中的觸感和溫柔,宵宮不由得俏臉一紅,剛想鬆開他,卻見對方像是耍無賴一樣摟著自己不放,只能無奈輕嘆一聲由著他了。
......
林無妄感受著柔膩的溫軟很快就睡著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落黃昏,橘黃色的晚霞透過窗戶照進屋內,映在林無妄那張雖有道傷疤卻仍舊俊俏的臉上。
起床走出屋內,就見宵宮正和幾個小孩子在院中玩鬧,那些孩子手中拿著冷煙花棒圍繞著宵宮蹦蹦跳跳。
絢爛的火光之下,宵宮絕美的容顏彷佛是遺落人間的仙子,卻富塵世煙火氣,令人更加傾慕。
聽到門被推開,宵宮抬起頭,笑容燦爛地看向林無妄,眸中照耀璀璨火光,像有萬千星辰一般,她的聲音悅耳如鈴,朗聲大笑道,
“小無妄,你醒啦,走,我們去放煙花!”
小孩子讓開一條路,宵宮走上前牽起林無妄的手,隨後像風一般拉著他朝野外奔去,一路上歡聲大笑,林無妄側頭看著宵宮被微風吹起的髮梢,還有那被橘紅晚霞照耀的臉龐,如同可口的林檎,一時間看得有些失神。
【林檎:稻妻話的蘋果】
“呼~~~”
一路狂奔,跨過一片淺灘,眾人像一陣風般來到了甘金島,此刻上面擺滿了煙花,一個小男孩迫不及待地來到宵宮身邊,見到宵宮輕笑著點頭示意,小男孩便興高采烈地來到煙花前用手中的冷煙花棒點燃引線。
嘭嘭嘭!
隨著幾聲煙花的升空的爆裂聲響,絕美燦爛的盛大煙花在已然披上夜幕的天穹綻放,五光十色的驟亮火光譜畫出綺麗奪目的圖案。
“哇,好美呀!”
宵宮在林無妄身旁抬頭望天,揚起手臂高聲歡呼,喜悅的心情就和升空的煙花一般溢位天際。
林無妄則是側頭看著她被絢爛煙花照亮的臉龐,此刻天邊最後一抹晚霞從她臉上沉落,升空的煙花,落下的晚霞,於他而言,彷佛都沒有此刻盛夏驕陽般美好的宵宮好看。
宵宮像是感受到林無妄的目光,臉頰不由得有些發燙,歡呼聲也逐漸降低,最後輕呼一聲停止住了,此刻她的手正被林無妄緊緊握著。
那灼熱而又熾烈的目光讓宵宮不敢去看林無妄,良久,她微微側身靠向林無妄,將在外人看起來望向煙花,實則心思早就不在煙花身上的眼睛微微閉上。
她那張羞澀的臉龐被煙花照亮,一時間,煙花,晚霞,還有絕美的容顏都疊加在了一起。
“啵~”
一聲輕響,一道軟糯溫熱的觸感貼在了宵宮的臉頰上,林無妄沒有像呆木頭一樣不懂得回應這個熱情似火的少女。
當宵宮感受到林無妄回應的心意,霎時間耳垂滾燙,心跳更是快得咚咚直響,卻只有臉貼臉的兩人能夠依稀聽見。
令林無妄沒有想到的是,宵宮俏臉通紅的轉過了頭,而後用行動表達了少女最真摯熾熱的心意,他能夠感受到對方鼻息間撥出的溫熱,隨後,便是粉潤溼熱的紅唇親吻了上來。
月夜下,小孩子們手中揮舞著煙花棒,在相擁熱吻的少男少女身旁歡聲大笑,璀璨而又絢爛的煙火映照著他們此刻赤城熱烈的愛意。
“壞弟弟,還伸舌頭.....”
......
夜盡天明,一夜安睡的林無妄起個大早,和宵宮吃完早飯之後便離開長野原煙花店回社奉行,臨走前宵宮擁抱著他耳語道,
“明日的比武一定不要逞強,只要你安全比什麼都重要,武藝什麼的,來日方長,我家小無妄一定會成為稻妻最強的武士。”
林無妄輕吻了一下宵宮的額頭,笑著向她保證明天的比武一定會注意安全,因為宵宮要為慶典繼續準備煙花,自然也無法去現場觀戰。
離開了長野原煙花店,林無妄一路朝著鎮守之森走去,神裡屋敷在稻妻城最邊緣,要想上鳴神大社得爬萬仞山峰,也虧得神裡綾人在城內有木漏茶室等產業,否則這回一趟家真是辛苦。
神裡綾華身為社奉行門面之一,除了出席重要場合之外,大多數時候都會待在神裡屋敷。
她喜歡養護盆景,下棋,一些手藝以及修習刀劍武藝,而往日裡重複到深夜,直至汗流浹背的,是無時無刻都需注重的社奉行禮儀,在這一點上,神裡兄妹似乎都力求極致。
林無妄很多時候想過一個問題,神裡綾華是否活的太過辛苦和拘束,但當初吸引自己的,不正是她與生俱來的氣質和刻入骨髓的優雅麼。
一路來到社奉行外,林無妄一時間風頭無量,因為那天他在半決賽對陣小泉一輝的表現,門客院眾人已然將他當做了偶像,一個想要征服雷電將軍,入主天守閣的大丈夫。
迎頭見到的,就是那日早上和林無妄說放輕鬆的爽朗劍客,此刻大家看到林無妄的眼神中皆是崇敬。
“額,那個,大家好啊?”
忽然間,門客院的眾人一下子衝上前將林無妄舉過頭頂高高拋起,口中大聲歡呼著。
石亭下,神裡綾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見到林無妄沒事,一直焦急地心也終於放下。
回想三月前,林無妄剛成為社奉行門客不久,一天凌晨三點,她輾轉難眠,於是決定出門走走。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門客院,空蕩蕩的院子一陣寂寥,她坐到院中石亭內悵然若失,只覺生活猶如平靜的湖水,今天如同昨天,日復一日,似乎什麼都沒做。
忽然間她聞到一陣淡淡地花香,等來到林無妄的窗臺前,見到一株海棠花未眠,在皎潔的月夜下恣意盛開。
而後一陣穿堂風掠過未關的窗臺裡面,飄飛出一張白紙。
神裡綾華伸手將其抓住,在明亮如晝的月夜下,她看到上面寫著一段話。
“近來見到她時常蹙眉,棋心繚亂,想來是有困擾,她總不知自己有沒有做好身為社奉行門面的職責,有沒有維繫好神裡家的尊榮,亦或者有沒有維持好人們心中白鷺公主的形象。
可對於我來說,無論她是白鷺之庭的公主,社奉行的門面,還是神裡家的大小姐,她在追求的都是更好的自我。
也許會暫時在這些旁加的身份上迷失無措,可我相信她會找到真正的自己,不是任何事物的附庸,不是他人的美好的臆像,而是,名曰神裡綾華,僅此而已。”
神裡綾華看著人群中被高高拋起,像大英雄一樣的林無妄,也許,自己就是從那晚喜歡上了這個熱忱無畏的少年。
很快,慶賀完後的眾人在領頭劍客的幾聲輕咳中各自散去,隨即那人嘴角揚起飽含深意的笑容指了指石亭。
林無妄見狀將目光看向石亭,卻見那裡端坐著自己這幾天日思夜想的人,神裡綾華。
“去吧,大小姐可等你好久了,記住了,如果真進了神裡府,可別忘了這些門客院的兄弟們!”
說著那爽朗劍客拍了拍林無妄的肩膀大笑著就離開了。
林無妄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和頭髮,而後邁步走向石亭,神裡綾華就默默地注視著他慢慢走來。
“大小...綾華。”
聞言,神裡綾華淡然一笑,示意林無妄坐到她的身旁,想起了那天早上自己並未說完的話。
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讀懂自己的口型,忽然她那白皙無瑕的臉頰上就泛起了一抹霞紅,心想難道要再說一遍嗎?
林無妄緩緩坐到神裡綾華身邊,看到她忽然側過了頭,想必可能是有點害羞,於是準備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
“家主最近是不是和將軍大人有什麼事情要忙,這幾日看他都在天守閣。”
聽到林無妄提起這個,神裡綾華轉過了頭,臉頰上的粉潤也漸漸消退,微微蹙眉說道,
“兄長他對天領奉行的防護不滿,於是申請了自己親自保護選手,明日的比賽將會由兄長負責安守。”
想到兄長也是因為看到林無妄受傷才去天守閣面見將軍,對了,林無妄的傷。
忽然神裡綾華將目光看向林無妄,目光中飽含柔情,直到看到林無妄的臉上那道細長的傷疤,不由得心中一痛,伸出雪白纖長的手指輕撫,顫聲問道,
“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