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看著那千紙鶴上佈滿晦澀難懂的星文,沒有動作。
“你說過,不會背叛我。”
門笛微微欠身。
“殿下,這只是我向您表達的忠心,可以不用在意。”
阿寶這才接了過來,這隻千紙鶴對比以往見過的,不僅更加繁瑣,氣息也不同,他用指尖捻起晃了晃。
“就憑這個,能殺了你?”
“這裡被我注入了一些本源之力,使用它,可以輕易破開我的防禦,還能做到短暫的控制,相信這些時間,足夠殿下了。”
阿寶緊盯著他。
“介紹的這麼詳細,你在做什麼準備?”
“殿下誤會了,我只是將弱點交與您手中,作為保障。”
門笛談吐自然,帶著一股清冷而悠遠的感覺,很容易使人相信他的話。
“嗯。”
阿寶沒有再多問,將千紙鶴收下,懶散的吹著風。
“等你傷好了,我們再回去吧。”
“好的,殿下。”
太陽徹底升了起來,將光明帶向整個大陸,二人身上被曬得暖洋洋的,作為魔族,生活在沒有光的地方太久,到底還是不太習慣,他們很快就離開了。
房間已經被打掃乾淨,門笛坐到熟悉的桌前時,斷片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隔著眼紗望向旁邊的阿寶,他瞬間感到如坐針氈。
門笛倒了杯茶壓下不適,嘴唇快碰到杯子時,他頓住,抬起淺聞了一下,這才喝下,阿寶注意到瞥了過來。
“怎麼了,有心事?”
“咳咳,沒有…咳…”
門笛一口茶水嗆住,阿寶眉頭輕挑。
“你怎麼反應這麼大?”
“殿下。”
門笛咳的聲音都有些發啞。
“我,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我不是……”
門笛話未完突然頓住。
該怎麼說自已不是故意出糗的,還有喝酒後各種丟人。要說出來,簡直等於公開處刑,把幾十年的形象都扔在這了。
“殿下,沒什麼。”
“沒什麼,是指你,前面發酒瘋?”
門笛呆愣片刻,嘴唇緊抿,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尷尬的紅暈。
阿寶瞭然,看來他猜對了,不過門笛也算不上發酒瘋,只是反應有些呆傻。但他實在看不慣門笛整日無波無瀾。現在的樣子,比之前有趣多了。
“你當時對我的呼喚沒反應,我只能親自給你戴上眼紗,結果發現你眼睛都哭紅了。”
門笛默默地低下頭,讓人看不清神色,只有微做起伏的肩膀代表著他此刻的情緒波動。
“你的酒量真的很差勁,還要我把你弄到床上去。”
阿寶的語調又低又緩,滿是惡趣味,看著門笛的呼吸幾近錯亂還強裝冷靜。
他得出結論,門笛害怕尷尬,還很注重顏面。
“門笛,你怎麼不說話,是酒沒醒,還是……”
“殿下!”
門笛急促的出聲打斷,意識到不妥,又低聲道。
“請您,不要再說了。”
“不要說什麼,你怎麼了?”
門笛白紗下的雙眸閃爍,這種尷尬讓他幾乎無地自容。
“沒事。”
“沒事那我繼續說了。”
“別,殿下。”
“好吧。”
阿寶突然好奇門笛那雙眼睛此刻是什麼樣子,但閒著沒事去拉人家眼紗實在有點無理取鬧。所以他,還是伸手扯了下來。
無錯書吧“嗯?”
門笛察覺到耳旁微風撫過時已經晚了,眼前的遮擋落下,他抬頭,就看到阿寶手中拿著眼紗,欣賞著自已的姿態。
“您……”
門笛那雙星藍的眼眸染上驚愕。
阿寶淡定的拿著東西,反正他是魔族太子,又不是什麼好人,他想幹什麼,還需要理由?
不過,多了些別的情緒後,那雙眼更有神韻了。
“你的眼睛,很好看。”
鬼使神差般,阿寶冒出一句。
門笛垂下眼簾,睫毛遮擋瞳孔落下一層陰影。
“謝殿下誇讚。”
門笛思索片刻。
“不過…殿下若是喜歡這眼紗,我可以送您一條新的。”
“我看你戴就好了。”
門笛哽住,幽幽嘆了口氣。殿下現在變化好大,也挺好的,就是有點不習慣,心裡正想著,阿寶拿起眼紗就要給他繫上。
門笛一個激靈躲開。
“殿下?”
阿寶頓住,神色不明。
“忘了,你現在是清醒著的。”
門笛善善接過,感覺現在又不太好了。
“你看起來好像,很怕我?”
門笛拿著眼紗陷入沉思。
該怎麼解釋?
說怕,殿下不高興,說不怕,又顯得不夠尊重他
好難,難的傷口疼
現在又預言不了殿下的想法
更難了,怎麼辦……
“不好回答嗎。”
阿寶靠近些許。
“那我來替你回答吧。”
“?\"
門笛正疑惑,一道影子劃過,還未反應過來,接著就是阿寶那骨節分明的手掐住了他的脖頸。
“唔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