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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起復

“妹妹之心,我必牢記。只是再怎麼樣,也不能傷害自已啊。”

甄嬛牽起安陵容的手,輕輕吹著,一臉心疼,“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一定要與我商量。”

安陵容點點頭:“姐姐,陵容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那日姐姐幫著妹妹求皇上饒恕妹妹父親一事,妹妹記憶猶新,永世不敢忘的。”

“你瞧瞧,又開始說這樣的話,咱們是姐妹,在宮裡互相幫扶著原是應該的。“

甄嬛知道安陵容愛多想,話說清楚些也好,

“我並不覺得妹妹虧欠我什麼,妹妹今日幫我這樣大的忙,看來我也只能記一輩子,永世不敢忘了?”

“姐姐就會取笑我。”

甄嬛一笑泯恩仇,她替安陵容理了理耳邊的碎髮:“你的年紀原就比我小些,姐姐照顧妹妹,是應當的,不必往心裡去。只是你今日為我受傷,實在是不值得,下次再莫做這樣的傻事,知道了嗎?”

安陵容知道甄嬛是真心實意的在心疼她,替她著想,便點了點頭。

兩人在岔路分開,甄嬛小產過後還沒多久,也不宜在外吹風,早早的就回碧桐書院了。

憶菱陪著安陵容在種滿柳樹的小徑上走著,她終於有了機會,迫不及待的問道:“小主,那日粉末的事,您不是找劉太醫來問過了嗎?何苦又要去碧桐書院,讓溫太醫在看一次?”

“凡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比起我親口告訴莞姐姐,不如她自已親手去查,親耳聽見,免得彼此之間因為許多莫須有的事互相猜忌。”

憶菱不解:“小主,您也太小心了。”

安陵容慢步走到荷花池旁,她並未再回答憶菱的話,因為只有她自已知道,這次重生的機會有多麼來之不易。

安陵容只有比起以往更加小心謹慎,才不會辜負這次機會。

她要扳倒華妃,扳倒皇后,要彌補上輩子的遺憾。

安陵容估摸著時間,有些事,她不得不去做。

“小主,風漸漸大起來了,小心身子著涼,咱們回去吧?”

安陵容瞧著周圍一片綠意盎然,荷花在池中隨風搖曳,從前她想做夭上桃花,爍爍其葉,引人矚目,現在安陵容才明白她該做那池中游曳的金鱗,原非池中之物。

“憶菱,你隨我去圓明園中關押失寵妃子的杏花春館。”

憶菱瞪大了眼睛:“小主何苦要去那裡?皇上才下旨將李氏關了進去,小主現在過去,多晦氣啊。”

“杏花春館原就是李氏從前住的地方,皇上恩准她回紫禁城之前仍在圓明園的杏花春館住著,等到八月聖駕回欒再一同帶回紫荊城冷宮中,有什麼好晦氣的,我現在不去,只怕這宮裡又要多出一條人命。”

憶菱意識到形勢危急,她皺眉道:“小主的意思是…”

“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安陵容帶著憶菱去到杏花春館,除了門口還剩一個看管的太監,杏花春館中所有的奴婢太監都被清退,周圍靜悄悄的。

“小主?這個時候您怎麼過來了?皇上已經下令將此地作為關押李氏的冷宮,小主實在是不宜入內啊。”

安陵容塞了些銀子給那太監:“多謝公公好心告知,我知道現在杏花春館已經變成冷宮,有勞公公在這守著。”

那太監收了銀子,皇上只說廢齊妃進冷宮,可沒說不準人進去,更何況,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小主,請。”

安陵容踏進杏花春館屋內,僅僅過去一天,這裡便不復從前。

太監宮女們搬走了大多貴重灌飾品,所以處處凌亂不堪,人走茶涼,無人打掃。

但撲面而來的淒涼並未讓安陵容退卻,安陵容沒有在大堂前室瞧著李靜言,便緩步走進內室。

整個屋子裡靜悄悄的,連哭泣聲都沒有。

掀開內室的簾子,只見李靜言踏在木凳之上,一席白綾懸掛在房梁橫上,李靜言似萬念俱灰,閉著眼將頭慢慢伸進打好結的白綾之中。

“啊!!!”

憶菱的驚聲尖叫讓李靜言意識到面前有人,她陡然睜開眼睛,一行清淚隨之而下,透過白綾滴落在地上。

“怎麼是你?你怎麼能進來這裡?”

“妃嬪自戕可是大罪,齊妃娘娘可以不顧自已的性命,難道娘娘就不怕連累自已的家族?”

李靜言悲從心起,她滿腦子都是皇后與她說的那些話。

她如今因罪被打入冷宮,三阿哥的確不該有她這麼一個滿身汙點的母親。

為了三阿哥的前途,為了三阿哥日後能夠繼承大統,她的一條命算什麼。

“你今日來,莫不是為了特意嘲諷我?”李靜言尋死之路被安陵容撞破,她一時掛不住臉,

“皇上已經廢了我的妃位,你還叫什麼齊妃娘娘,就連三阿哥也不想有我這麼一個母親,我只會成為他的拖累。”

李靜言說到此處,潸然淚下,情緒上頭,尋死的勁兒也洩了幾分。

“您是三阿哥的生母,三阿哥眼下已經成年,又是孝子,您怎麼就知道,三阿哥一定以你為恥?”

李靜言在痛苦之中醒悟了幾分。

“其實,我也捨不得三阿哥…可我…”李靜言想起皇后方才在桃花塢中與她說的那些話,心裡便又糾纏不休,“可我,別無選擇。”

“怎麼會呢?”安陵容仰著頭,對站在凳子上的李靜言笑道,“娘娘是三阿哥的生母,若是一朝三阿哥登基,娘娘就是聖母皇太后,娘娘的路,還遠著呢。若是此刻聽信皇后的片面之言,將三阿哥拱手相讓,那才是走到了絕路。”

李靜言清醒了一點:“你…你怎麼知道皇后娘娘與我講過…?”

“我怎麼知道不要緊,陵容只想告訴娘娘,只要留著一條命,便天無絕人之路,若是當真自怨自艾,陷入困境,便想著一命了之,那才是無望。”

李靜言呆愣著,想必是被安陵容說動了幾分。

她原不想死,她還想等著三阿哥登基,自已能成為聖母皇太后。

若不是皇后威逼利誘,威脅她即便是告訴皇上,皇后攛掇她的事,也無結果,萬念俱灰之下,李靜言才想著了結自已,成全皇后,便也成全了三阿哥。

“齊妃娘娘,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您當真就此西去,皇后娘娘便可名正言順的撫養三阿哥,皇后娘娘終究不是三阿哥的生母,若是利用三阿哥去爭權奪利,自然也不會如娘娘一般勞心顧念著。”

安陵容看著李靜言的樣子,便知她有所鬆動,

“皇后娘娘把您推出來擋鍋,便可奪走三阿哥,娘娘不妨冷靜下來想一想,是不是我說的這樣?再做決定也不遲。”

安陵容給憶菱使了一個眼色,憶菱上前扶下李靜言。

聽著安陵容的話,李靜言仔細回想著,才幡然醒悟。

她瞧著面前這個身量纖纖的安貴人,從前在同一批進宮的秀女之中不算出挑,甚少引人注意,卻不想從前小瞧了安陵容。

“安貴人,你與我說了這樣許多,對你又無好處,你此番前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憶菱扶著李靜言坐下,安陵容緩緩開口:“我可讓齊妃娘娘從冷宮中起復,他日三阿哥登基,娘娘便可成為聖母皇太后。”

“你能讓我出冷宮?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皇上今日如此生氣,聖旨已下,你有什麼本事能夠讓皇上聖心轉圜?”

安陵容心中有數:“可與不可,娘娘現在的妃位已經被廢,不如相信我,還可一搏。”

“除此之外,娘娘便就只能在這冷宮中等死,如果娘娘仍然相信皇后所說,不願相信陵容,那麼娘娘自便就是,陵容絕不再次相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