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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俠客行遊戲機房。

室內整齊擺放著十個膠囊型感測艙,上面寫著“俠-2097”的字樣。

兩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依次刷瞳孔入室。

一個很壯實的胖胖研究員,用手指摩挲了一下2097,只見那數字竟發出隱秘的藍光。

“目前已經發現了第311個異常的玩家資料,職業為杏林治療,他的初生根骨值目前已經達到了普通玩家的900倍,而且,此玩家在三月內都沒下線.”

在聽彙報的蒼老女人深吸一口氣:“900倍?……我記得,以前的異常資料,最高也才超出幾十倍而已.”

“額,是這樣的,所以目前他的身體很痛苦,玩家系統的肉身有些無法支撐這麼高的根骨值,具體表現為力大無窮、但是胸悶氣短.”

“你們聯絡到這玩家本人了麼?”

“算聯絡到吧,但是這賬號的擁有者,手機號也已經變成空號……”

主任揉了揉痠疼的眉心,“和以前的異常使用者一樣,也去世了?”

“是,因心臟病去世,”胖研究員欲言又止道:“而且主任,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

“說.”

“高階首領boss——劍神藺司沉,目前出現重要異動.”

“他怎麼了?”

“您應該知道,藺司沉這個boss,自從具備人類的所有意識、思維之後,便一直在專攻劍術,從未展現過對其他生命主體…額,在情感方面或者性方面的興趣.”

“嗐,藺司沉嘛,”主任理所當然,“老寡王一個,別的高階boss天天找共鳴夥伴雙修,就他天天練劍.”

研究員一篇悲痛:“可是我們現在發現,他已經在求偶…啊不,向這個封徴雪請求共鳴了……”

“——什麼?!”

“是的,這個封徴雪雖然裝備稀爛,但根骨值高得超乎尋常,建模十分美麗,氣質清冷出塵,所以可以說…完全踩在我們給藺司沉設定的性.癖上跳舞……”

研究員補充:“而且我們發現,藺司沉製作了送給對方的‘共鳴信物’,但目前還監測不到資料,我們懷疑不是戒指、項鍊等常見信物形式的,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張紙.”

主任煩躁地揉了揉痠痛的眉心,“真是邪了門了.”

**

與此同時,閶門驛站門口。

廣袤夜空的一棵梧桐樹下。

封徴雪一臉莊肅地審視著眼前英俊的男人,拒絕道:

“抱歉,我不需要玩伴,也不需要朋友.”

封徵雪向來是個極有原則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主意。

經常有人評價封徵雪溫柔,然而這些評價者,多半是不瞭解他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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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徵雪的溫柔,從來只存在於待人接物方面的禮貌,但凡是多瞭解封徵雪一些時日的,都會或多或少地發現,封徵雪核心穩定,卻也冷心冷情。

藺司沉微微低頭,眯起眼睛,像目光狠決的鷹,緊緊攫住自己的獵物,唇角的笑意更深。

只見封徴雪低垂著眼睫,便有一種溫柔馴靜的氣質,彷彿身上自帶著一層美麗的弧光,像一抹潔白、清淨、令人想要捂熱、弄髒的雪色。

沉吟良久,當封徴雪抬起眼,藺司沉則立刻掩飾了自己的侵略性,語氣寬和又禮貌:

“沒關係,我的申請長期有效,待你改變主意,還可以憑券來找我.”

封徴雪聞言一怔,“憑什麼?”

藺司沉正要說話。

這時,只聽一對小情侶吵著架從他們身旁路過,推推搡搡進入副本紅圈:

“快把戒指給我!”

怒罵的男聲來自一個叫“柳長風”的滿級刀客,而他身邊則是個名為“柳長風的小嬌妻”的女玩家。

女玩家一巴掌扇在柳長風的側臉上,發出響亮一聲,放聲哭罵:“憑什麼共鳴信物只能你一個人拿?平時我都讓著你,可這s級副本那麼危險,換成你給我加成一點屬性不行嗎?”

男玩家登時怒了,手腳並用去奪:“你見誰家共鳴是輔助拿共鳴信物的,給你加成有什麼用?”

封徴雪的肌肉本能繃緊,冰冷的目色如箭一般射向副本門口裡那個名叫“柳長風”的男玩家。

然而男玩家卻囂張得根本看不見周遭的旁人一樣,繼續和伴侶爭奪著戒指。

霎時,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因為男人已在大庭廣眾的副本里,拉扯起她衣服。

玩家們似乎想要制止,然而卻仍是猶豫。

身邊那個白衣男子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則是露出了堪稱傲慢的冷漠。

是不曾掩飾的漠不關心。

封徴雪面無表情收回目光,踏入副本。

於是只見一個看上去毫無威脅的杏林玩家,纖細的腰肢被寬大的緇衣裹著,似乎弱不驚風。

然而他的步伐悍然乾脆,徑直走到那名繳“柳長風”的刀客身邊,停駐兩秒。

伸出手,輕而易舉地拎起了那滿級刀客的後頸衣料,直接給人甩了出去!

“臥槽?!”

“滿級的被31級扔了???”

人群議論紛紛,封徴雪彎下腰向女人伸出手。

下一刻,所有人都沒想到是,女玩家竟猛將封徴雪撞倒,急切地向男玩家撲去,嘴裡還喊著“老公你沒事吧?”

封徴雪被這一撞,心臟便開始隱隱作痛。

他深吸一口氣。

正打算站起身,一道急速的白影掠過,尚未看清,兩聲慘叫便從不遠處傳來。

定睛一看,兩個碩大的“重傷”紅字,頂替了那兩個玩家原本的黃色id,顯示在兩人的腦袋頂上。

眾玩家目瞪口呆,封徴雪凝眉,看向那襲纖塵不染的白衣。

“摔疼了麼?”

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像剛剛自己伸向那女人一般,伸向了自己。

封徴雪知道,那是一份沒期望被回報、卻等待著被辜負的好意。

封徴雪不喜歡任何的肢體接觸,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彷彿裹著一層“別挨老子”的殼,然而事實是,封徴雪卻握住了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極快地站了起來,又立刻將手掌鬆開。

他說“謝謝”的聲音很冷,沒帶什麼個人情感。

封徴雪是醫生,他知道此時自己的心臟負擔太重,不適合繼續留在高刺激的副本中。

然而正當封徴雪想靠近門口,一股巨力把封他再次掀進副本門內,封徴雪清瘦的後背驟然貼上了一個溫熱堅硬的胸膛。

一股極具壓迫性的男性的氣息,瞬間將封徴雪承托住。

在成年後,封徴雪便很少與人有肢體接觸,別說這麼親密的肢體接觸,就算是和前男友,連牽手都很少有。

封徴雪有些厭煩別人碰他身體的任何部位,當然,也包括身後這個人。

於是幾乎是被托住的同時,封徴雪的面色與表情就有些不自然,正要掙脫開,男人卻跟自己搭訕。

只聽男人聲音沉涼,帶著若有似無的清淺笑意道:“既然進了副本,在副本首領被打敗之前,就暫時出不去了.”

“嗯.”

封徴雪輕聲應,儘量讓聲音聽上去正常。

“你是不舒服麼?”

那人灼熱的鼻息噴打在封徴雪的耳朵尖兒,觀察可謂細緻入微。

“還好.”

封徴雪幾乎想也沒想就說了謊。

他自己的身體,他心裡有數,跟旁人說也無益,畢竟在這遊戲裡面,出又出不去,人家又不能幫他叫救護車。

封徴雪掙脫開那個懷抱,以寒涼疏離的目光掩飾著尷尬,似乎漠然得不近人情,堅冷如冰。

半晌,封徵雪才掃向地上那一動不動的兩位,淡淡問:“他倆,沒事?”

男人瞥了眼地上的一男一女,表情又恢復了那副高傲的漠然:

“你就是心太軟,重傷而已,能有什麼事?”

話音未落,一陣血光瞬間潑滿半張天幕!

下一刻,紅浪便驀然將嬌妻和劍客的身體蓋住!

轟然的巨響才從身後驛站迸發出來!

一隻人身鳥臉的怪物,舞動著巨大的手掌,向著門口方向拍去!那是副本首領巨型aoe傷害!

說時遲那時快。

藺司沉眸中的寒光一閃,背上長劍錚鳴,正出鞘。

而下一刻,那黑衣墨髮的柔軟胸懷,急速將他護在了懷裡!

鮮血噴薄了白襟!

四目相對。

藺司沉的瞳孔抖動,大腦中竟瞬間空白,消解著人生中第一次被保護的震驚。

一陣治癒的綠光,從封徵雪的手中加註到了自己和封徵雪的全身。

毫秒之間,封徵雪使用了杏林門派的治療招式,瞬間便將二人奶滿!

於是藺司沉的長劍安穩入鞘,任封徵雪抱住腰,更任封徵雪將自己緊緊護住,半拖半抱地扯到大石頭之後。

心安理得地做一個吃軟飯的廢物。

藺司沉笑意盈盈地抬起眼望向封徵雪。

封徵雪也垂下眼,墨髮輕掃在藺司沉的側頰,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的距離。

兩個成熟的男性抱在一起本就奇怪,封徴雪有些彆扭地紅了耳廓,須臾,沉涼磁性的聲線熱乎乎地撲在封徴雪的耳邊:“醫者仁心啊,大夫——”

封徵雪後退半步,被這人直球打得狠狠蹙眉。

“…你能不能把嘴閉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