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月,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天界的這些日子天界變了好多。對了,趙雲南你還記得吧?他現在已經是坐鎮南方的武神了。”璇璣站在他邊上滔滔不絕的說著,但是再看城月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雖然以前城月在天界的時候,也不怎麼搭理他們,但是至少那個時候他還是有點反應的,嫌他們煩了會破口大罵,或者直接走開。但是他現在雖然一直跟著他們,可臉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讓人心慌。
“城月,千允默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緣來緣去,緣聚緣散,你不要太在意了。”紫宸撞了一下璇璣的胳膊,朝她使眼色。
城月像是沒看見,淡淡道:“這些年我雖然一直在凡間輪迴,但我什麼都知道,也清楚天界都幹了些什麼。”他看了他們一眼,眼神裡藏了很多東西:“這些我都不管,但如果他救不回千允默,屆時一切就都有的說了。”
“哎?”璇璣還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城月突然加快了腳步往凌霄殿就去了。留下三人互相對視一眼,沐容皺了皺眉:“他在說什麼?”
“可能是記恨天界沒有出手干預那件事吧……”
說到這,幾人都沉默了。這件事情在人間和冥界鬧得沸沸揚揚,天界說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帝君從來沒有跟他們提起過,或者命他們出手干涉。其中的緣由只可能有一種,並且這理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不能說出。
就是那件事,和天界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凌霄殿
城月停在了門口,看向他們,沐容一點頭:“我去通稟,稍等。”說著,就要上去敲門,沒想到他剛邁出一步,凌霄殿的大門突然開啟。裡面傳來一個雄渾的聲音:“城月進來。”
敞開的大門後面看不見一個人,竟然莫名讓人心生恐懼焦慮。沐容還想問他一個人可以嗎,就見城月毫不猶豫,快步走上石階,脊背直挺。他進去之後大門就關上了,幾人在風中站了許久,璇璣才轉過頭:“不會有事吧?”
一直以來,城月始終是那個最堅韌,最頑強不屈的人。他經歷了太多的磨難,敢於和天命做鬥爭,對於最後的結果也無怨無悔。他走到今天這步,真的很不容易,其實他只要每次都不要那麼倔強,退讓一步,一切都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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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窗外的梧桐樹從綠意盎然變成了落葉枯枝,秋意襲來,天一天比一天冷。床上的人日復一日的睡著,沒有絲毫轉醒的意思,一開始他也很著急很難受,但後來居然慢慢適應了。每天早上起來給他擦手洗臉,然後用輪椅推著他去外面走一走,透透氣。
江澤月時常也在想,萬一他就這樣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怎麼辦?他什麼辦法都試過了,非常規手段也用了,可都沒有用。每次進入到餘方朔的神識中,裡面是一片混沌,他什麼也找不到,也看不清困著他的究竟是什麼。
今天江澤月和餘安寧餘岑說,想把餘方朔轉出醫院,他現在這個樣子,江澤月感覺如果到處去走走,或者回家裡住可能會好一點。一直待在醫院,就算是個正常人,也會受不了的。餘家夫婦二人也同意了,但是畢竟住了那麼久,收拾行李和辦理手續也不是那麼快就能完成的。
江澤月把餘方朔換洗的衣服疊好收拾進行李箱,頭也不抬的唸叨道:“出院之後,我先帶你去北京看看吧,秦羽嵐現在已經不教書了,但他一直想見見你。我聽殷寧說,他不久之後可能又要出國了,這次會帶著殷寧一起。”
“陳潔源和戚諾是我送的,她們下輩子應該會有一個好的生活,至少比這一世好。”他絮叨完,抬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他也沒有氣餒,起來給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我去看看手續怎麼樣了,很快就回來。”
把地上的東西收拾整齊了,他就出了門,在一樓大廳辦好了手續,再回來的時候,病房裡多了一個人。聽見開門聲,那人抬頭看了過來,兩人目光交接,江澤月面無表情道:“我以為你死在外面了,沒想到還活著呢。”
解景河不理他,轉頭繼續看餘方朔。江澤月其實不喜歡打聽別人的閒事,尤其是解景河。但是這人從沙漠出來不久後就失蹤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去哪了,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線索。江澤月想問,又覺得自已問出來他也不一定會理他,正在糾結時,解景河先開口了:“我回了一趟塔里木,從裡面帶出了些東西。”
江澤月看著他,後者從地上提起來一個包,扔給江澤月。裡面的東西挺重的,江澤月拉開拉鍊看了一眼,裡面是一些竹簡和古籍,都用特殊材料包了起來,保護的很好。
他有些不敢置信,他們離開的時候,整個地宮應該都已經塌的差不多了,他到底是怎麼進去的?
“內容有缺陷,我只找到了這些。裡面的東西,足夠解開你的一些疑惑了,但是不能流傳出去。”解景河看著餘方朔,淡淡道:“他應該看過這些了。”
江澤月重新拉上拉鍊,把包放在了地上:“你準備怎麼辦?”直到現在,他還是看這個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是事到如今,他們還有誰有那個力氣再去糾結那些小事呢。
解景河沉默著,似乎是沒有想好。江澤月糾結了好久,終於開口道:“你要是想留下,冥界有適合你的工作,你可以在冥界混吃等死。”聞言,解景河抬頭看向他,似乎沒有想到他會說這個。江澤月轉過頭,避開了和他對視:“他醒來肯定也想看見你,而且你現在這個情況,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暴斃了,死在眼皮子底下我們也好給你收屍。”
解景河轉過頭,頓了頓道:“等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