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到了天正十四年的八月底,齊藤軍支援大友家的軍事行動進行了一個月了。在這期間兩方聯軍相互合作,團結一致,共同抗擊島津的入侵,使得島津滅亡大友實現九州統一的野望最終破碎。不過,島津的實力卻沒有得到太多的損傷,其次,島津也希望透過齊藤家向豐臣秀吉傳達自己願意退一步的意願,但豐臣秀吉的希望確是讓島津就保留一國而已。
然而,島津方面在得知秀吉確無放自己一馬的想法後,家中四兄弟和家臣們便進行了一次決定島津家將來命運的會議。
“兄長們,我歲久認為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我們要與豐臣秀吉對抗是不明智的,其次他現在是掌握天下的實權者,如果我們要與其對抗,無疑是在雞蛋碰石頭。還有,他光直屬領地就有數百萬石,在加上自山崎合戰、賤嶽合戰後,他更是將自己的親信將領直接委任成各地的大小名。而且如果要是在算上這些勢力,我預計我們將會與自己十倍的敵人進行正面對抗。為今之計,還望兄長們、家裡的老臣們能夠審時度勢,切莫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豈料,二哥島津義弘卻不屑一顧的說:“歲久,你說的固然有些道理。但我想說的是,在我薩摩島津家歷代家督的字典裡就沒有‘投降’二字。”
“兄長,話可不能這樣說啊。我們就說一個最簡單的,你看中國地區的毛利家,他家該是很強大了吧,先祖毛利元就公憑高超的智略愣是將毛利打造成了擁有十一國的超級大名。可是呢?一個水淹高松,還不是逼到毛利家讓自己的愛將清水宗治切腹不是嗎?”
“可是,如果我們投降了話,那麼島津家先祖以來的榮耀又該如何呢?先祖們和百姓們只會笑話我們是薩摩武士的恥辱!”
眼見二哥島津義弘冥頑不化,歲久便轉向了大哥義久說道:“大哥,我說不過二哥,您是家裡的掌權者,您來說說我這個建議可行不?”
沉默半晌,島津義久才緩緩的開口說:“老弟啊,依愚兄所見,我很贊成你二哥說的堅持抗擊的策略,我們島津家自先祖忠久公就定居在這裡了,然後經過了好幾代人的努力,才到了今天的成就。如果我們真的就這樣放棄了,那先祖們的努力也就徹底白費了。”
“所以,大哥的意思還是要決心抗爭到底咯?”
眼見島津家全體的意見都是一致決議戰鬥到底,於是島津歲久也就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率先離開了會場,只見他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道:“島津家的命運就到底為止了。”
隨後,島津家重臣會議的總體意見傳到了豐臣秀吉的耳朵裡,秀吉一聽就不由得笑出了聲:“什麼?!島津家這麼有種嗎?他這個體量也想和我匹敵?”
“島津家是完全沒有想到他到底惹到了何等厲害的存在呢!殿下。”
“呵呵,既然想要來挑戰我秀吉,那就好好的給他們上一課!讓他們明白什麼是絕對力量!”
隨後,秀吉看了一眼官兵衛,他很快就明白了秀吉的意思,並立刻宣佈了下一步的進軍計劃:“各位,根據關白大人的命令,我九州討伐軍將不日正式的對島津家宣戰。屆時,我軍將以怒海波濤之勢向敵人發起毀滅性的打擊。”
“官兵衛說的沒錯,反正這次由本關白親自出馬,你們啊就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尤其是就受過島津家欺負的,本關白給你們撐腰!”
隨後,黑田官兵衛帶著秀吉的軍令秘密地來到了中國地區的毛利家本城吉田郡山城準備商議進軍事項。而毛利家當主毛利輝元得知秀吉的使者黑田官兵衛前來,也是非常高興的設宴迎接,並且一連進行了好幾天的宴席。
毛利輝元的熱情也讓本就帶著公務而來的黑田官兵衛也不好意思過分拒絕,再一連進行了好幾天宴席後,官兵衛坐不住了,他找到輝元說:“請恕我直言,輝元大人,感謝您這幾天的盛情款待。但是,在下此來是奉關白大人之命,請您率領毛利家的戰船與在下一起討伐擾亂天下的逆賊。”
“方才您所說的擾亂天下的逆賊是指?”
“薩摩的島津。”
“島津家?”
“正是。”
“島津什麼時候又成了擾亂天下的逆賊了?”
“違背關白大人的‘天下總無事令’肆意的向別國大名發動進攻,這難道不是逆賊嗎?”
“那,您需要毛利家怎麼做呢?”
“正如剛才在下所講的那樣,我們需要毛利家的水軍相助!”
聽到這話的吉川元春瞬間不樂意了,他馬上發問道:“那要是毛利家真的去按關白的設想而出兵的話。那麼事成之後,我毛利家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俗話說無利不起早。”
“您就是吉川元春大人吧?老早就聽聞您的事蹟了,每逢大戰您從來都是隻勝不敗。”
“你過獎了,這都是做為一個武士該做的本分而已。你不要岔開話題!!!”
“在下沒有岔開話題,只是認真地評價您而已罷了,在下也很羨慕您可以縱馬揚刀地馳騁沙場,不過在下卻只能一直做為關白殿下的參謀而已罷了,哈哈哈哈。”
眼見吉川不斷地向黑田發難,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也為了避免官兵衛跑去給秀吉告他輝元的刁狀。於是小早川隆景出面做起了和事佬,他一邊擺手讓吉川元春不要再繼續講話了,一邊不住的給黑田官兵衛道歉希望他能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
“小早川大人,您想太多了。在下就是關白大人身邊一個負責參謀的近臣而已,承蒙關白大人不嫌棄身體殘疾。今日我既然不遠萬里來到了這吉田郡山城,就是為了天下計而來的。輝元大人,請恕在下直言。毛利家從安藝一個小國人領主經過很多年時間成為擁有十一國的龐大勢力,相信右馬頭(元就)大人也是費了很多功夫的。然後,我聽說右馬頭大人還立下了一個遺囑 囑咐要滿足現狀,不要再過度的去開拓領地,輝元大人,可有此事呢?”
“您說的沒錯,這是毛利元就公定下的訓誡,也是毛利家每一個人都必須遵循的祖訓。”
“可是,輝元大人。”官兵衛正了正衣冠繼續說道:“您上位這麼多年了,掌管著百萬石的領地。雖然日子平穩,但是您不想成就一番能和您祖父毛利元就公一樣的偉業嘛?”
“這天下,不早就是關白的了嘛?”
“可是,天下雖說已經是關白大人的了。但是您可以在關白大人的領導下照樣的做出能和毛利元就公一樣的豐功偉績呀!”
“你說的豐功偉績是指?”
“就是代替關白大人先期向島津問罪呀。您想想看,這島津家不顧殿下頒佈的‘天下總無事令’,肆意向鄰國大名開戰,造成百姓生靈塗炭,士兵無辜送死的人間慘劇。試問誰不痛心疾首、口誅筆伐,不過由於遠水解不了近渴,於是關白大人將這個重擔就交到了輝大人您的手上了。而且如果大人能為九州百姓計,提王道之師先行向島津問罪,那麼毛利家的形象和威望將在天下得到巨大的提升,將來說不定關白大人也會在未來的國家政權裡給毛利家留個一席之地也說不定呢。”
一聽到官兵衛給畫的這麼大的一個餅,毛利輝元頓時也按耐不住了。畢竟他雖然是毛利元就的孫子,隆元的長子,但是他卻沒有祖父的智慧和英明,也沒有父親隆元的人格魅力。儘管他想能取得和祖父差不多的成就,好讓自己的威望能夠有所提高,不用在每天聽到的都是祖父元就公如何如何,父親隆元公如何如何,你如何如何。他希望自己能活出自己的樣子,而不是天天都在父輩的影子下艱難度日。
於是,他同意了官兵衛的建議,隨即便立即要求陣奉行、勘定奉行等開始擬定出兵日期和士兵數量以及錢糧船隻等,然後,在黑田官兵衛的見證下,寫下了與大友宗麟和好的誓書。
很快毛利家即將出兵的訊息很快就被島津家知道了,島津義久也對毛利家即將參戰的訊息感覺到異常的吃驚,畢竟他兩家近日並無什麼太大仇恨,也並沒有能給島津家向自己開戰的藉口。如今,毛利家氣勢洶洶的向著自己殺來,而且還是一支規模不小的艦隊。這下把島津義久也整的手足無措,一個老啃不下來的大友宗麟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緊接著又來了一個齊藤,現在連毛利都來了。這個壓力讓一向從來不懼挑戰的島津義久也倍感棘手,他領地畢竟也就只有這麼大,如果敵人多方進攻的話,想必自己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於是他和家裡商議後,立刻加強了領內防禦。
而大友這裡豐臣家的使者也秘密的向其傳達了不日毛利、長宗我部等水軍部隊將馳援的訊息,並且也讓大友宗麟立下了與毛利家講和的誓書。這樣一來,就等於給幾近崩潰的宗麟還有全體大友家臣們吃了一個定心丸。
“感謝上帝!終於援軍來救我了!”
正當大友家上下歡呼雀躍的時候,使者還傳達了秀吉的一個意見,這個意見卻給高興之中的大友宗麟澆了一盆冷水。
“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保有六國嘛?怎麼就成一國了?”
“在下只是傳達關白殿下的意思而已罷了。”
雖然大友宗麟明面上不敢當著豐臣的使者大發牢騷,但是他還是對使者擠了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可是這內心的苦唉!寶寶不能說。
不過,雖然秀吉一招就讓原來號稱“九州霸主”的大友家從一個龐然大物瞬間就成為了一個比沙子還要細小的玩意,但好歹目前這個境遇總算是有大哥出面叫人來幫忙收拾自己這個爛攤子了,也算因禍得福嘛。
不一會兒,毛利具運、長尾久智二人也從大友家臣那獲悉毛利輝元、長宗我部元親等大名的水軍即將對大友家展開救援行動,兩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大坂那隻猴子還是蠻講信用的嘛,總算還是派出援兵了。”
“是呀,說實在的久智大人,我還真擔心大殿交給我倆的這支軍隊會帶不回去呢。現在好了,齊藤軍可以暫時做下修整了,對了說到出兵這個事,不知道大殿他們知道這個事嗎?”
“看起來可能不知道,不過主公肯定會有其他訊息渠道知道這個事。”
“這下,我估計島津那老小子肯定要遭殃了,他一家要對抗我們這麼多家大名,妥妥的群毆。”
“那肯定啊,而且會被揍的相當慘。”
很快出陣之日就到了,黑田官兵衛、宮木豐盛兩位代替豐臣秀吉監軍的使者已經先期前往了豐前毛利所控制的區域,並且開始安營紮寨。
隨後,小早川部從長門渡海,與吉川元春部合流後共同向豐前進發,並於九月初抵達,然後毛利家總大將毛利輝元從廣島城出發,於門司地方登陸並在長府等地佈陣。
島津方面在得知毛利軍已經登陸豐前後,也感到大吃一驚,島津義弘也說:“想不到毛利軍真的出陣了,而且還居然幫助起大友宗麟來了。”
島津義久略微沉思道:“看來必須要在毛利發起第一輪攻擊前全力拿下大友了。”
“小弟也是這樣想的,兄長!”
“那好吧!既然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全力一擊了,讓猴子瞧瞧薩摩武士的英姿吧。”
夜裡,毛利、長尾二人、下間三人正在喝酒,想著終於能不用這麼憋屈的天天縮在城內了,三人早就摩拳擦掌準備和島津大幹一場了。
“我說,終於能好好的與島津幹一架了。”
“是啊,貧僧的薙刀早就按耐不住了。”
“這次一定要給主公爭氣,爭取第一個殺入薩摩去。取下義久小兒的首級!”
正當三人正在憧憬著立功時候,大友家臣忽然衝進房間稟報:“報告三位大人,島津軍對我方突然展開了夜襲!”
“夜襲?他們有多少人?”
“不清楚,預計可能有兩千。”
“兩千人就敢來夜襲?”
“小人不清楚……他們似乎還帶了焙焙烙玉(炸彈) 一舉將城門炸開了。”
“大友宗麟大人呢?”
“大友大人目前暫時安全。”
三人隨後就提刀就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