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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皇家姐妹之爭!

威嚴的純白小馬平靜地向艾利克斯走來。和露娜一樣,她也是一隻天角獸,但她比露娜還要高大。金色的徽章佩戴在她的胸前,頭頂還有一頂金色的王冠。她的可愛標記是一輪太陽。艾利克斯不用猜都能知道面前這隻小馬究竟是誰。被那王者的氣勢所懾,疲憊的艾利克斯跪倒在地,低低地垂下了頭,不敢迎上她的注視。

雖然對他的舉止稍稍有些驚訝,但賽蕾絲蒂婭依然平和地向他鞠躬回禮,並且做了自我介紹。“幸會,我乃賽蕾絲蒂婭公主,謹代表所有的小馬歡迎你來到艾奎斯陲亞。我正期待著和你見面呢,年輕的艾利克斯。”

他知道他的名字。艾利克斯已經身心俱疲,都不想去問她打算怎麼辦了。他把頭垂得更低,開始抽泣起來。

“我的天!這是怎麼了?”賽蕾絲蒂婭關切地問。她慢慢朝他走去,結果艾利克斯只是往後縮得更遠,還是不敢抬頭看她。

“請趕快動手吧。”艾利克斯嗚咽著,“我再也受不了了,就給我來個痛快吧。”

賽蕾絲蒂婭輕輕在他身邊跪在,溫柔地展開一隻翅膀安慰地摟住了他。即使在那柔軟的羽翼溫和的撫摸之下,艾利克斯依然不由自主地發著抖。“親愛的艾利克斯……不要哭泣,我不會傷害你的……”

“求您了,殿下,不要這樣!”他嗚咽著,“您不知道我都經歷了些什麼!”他淚流滿面,忽然抬頭迎上了她。“您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只管開口吧!您儘管直說便是,不要再用謊言和絕望折磨我了!”

“安心,艾利克斯,請起身吧。把眼淚擦乾,放輕鬆便是。請聽我的話,相信我毫無惡意。我是來給你一個機會的。”

艾利克斯擦乾了眼淚。“一個什麼機會……?”

她直起身,露出了微笑。“回家。”

艾利克斯睜大了眼睛,抬頭瞪著賽蕾絲蒂婭的笑容。他的腦中警鈴大作。“我都說了別在用謊言折磨我了!我都被耍了一次,不會再上這種當了!”

“不,艾利克斯。我是認真的。”她輕輕地用前蹄托起他的下巴。“艾利克斯,看著我,仔細聽好了。……我有辦法送你回家。”

艾利克斯凝視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看來是真誠的。但艾利克斯依然不敢相信,露娜之前說過的話還回響在他腦海裡。“家……?我的家?我的世界?您是說……您真的要送我回家?”

賽蕾絲蒂婭的微笑更加美麗,她點了點頭。

“可……可我還以為……露娜說那是不可能的……”

“上次我對她說的話是真的,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來的魔鏡並不完整,在這種狀態下是不能用來旅行的。她的魯莽行為很可能會讓你陷入可怕的危險之中,你能過得來,只是純粹的運氣而已。”賽蕾絲蒂婭站起身來。“然而那魯莽又愚蠢的行動可能也是一種變相的祝福。當你穿越過來逃離坎特拉皇城之後,我仔細研究了魔鏡,希望找到挽救它的辦法,結果我發現了一個異常。”

“異……異常?”

“一個異常,不知何故,依然把我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聯絡在一起,現在我還能感覺到它環繞在你身邊。”艾利克斯低頭看看自已的手,他什麼也沒看見。“魔鏡的魔法本源是看不見的,但它確實存在於此,而且非常微弱。當露娜把你拉進我們的世界之際,它神奇地附到了你身上,就像是安全繩一樣,並且維持著傳送門的開啟。”

“您是說……”

“是的,艾利克斯。你回家的道路現在依然暢通。”她微笑著回答。

艾利克斯聽著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這實在是美好得如夢如幻。

“但是,就像所有的安全繩一樣,它也很容易被切斷。現在,我感覺到聯絡已經越來越弱了。你在我們的世界已經逗留了太久,用不了多久,傳送門就會最終崩潰。”

“如果你不盡快透過鏡子回去,那麼傳送門將會切斷安全繩,你將會無限期地被困在我們的世界裡。”

“您是說……那樣我就永遠回不了家了?”

“也不是永遠。但就像我說的,這魔鏡並沒有完成。為了破解它的奧秘,我足足花了好幾年。要打破魔法屏障,重新打通回到你世界的通道,恐怕需要更多年,也許是你的一輩子時間。”這番話讓艾利克斯打了個寒顫。

“所以我才需要你和我來,有了你的幫助,我不僅僅可以保證你能安全回到你的世界,而且還能最終破解長久以來一直阻礙我們在不同世界之間旅行的障礙的秘密。”她的笑臉有如春風。

艾利克斯感動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他終於可以回家了!他終於可以逃出這個小馬噩夢了!

*BGM:歡樂頌*

艾利克斯簡直欣喜若狂,他終於要回家了!再也不用亡命奔逃了!再也不用害怕那些追逐他的小馬了!再也不用害怕她們要抓他去做那些可恥可怕的事了!再也不用-

嘎吱!

“等等……”他忽然回過了神。“這不是個騙局,對吧?您是……真要送我回家,對吧?不是要騙我乖乖跟著您,好把我關進什麼政府的實驗室裡,對吧?”

賽蕾絲蒂婭眨了眨眼睛。“當然不是?”

“不是拿我去演雜耍賺錢對吧?”

她有些困惑地弓起了眉頭。“呃……不是?”

“把我關進動物園?”

“不。”

“把我變成小馬?”

賽蕾絲蒂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什麼……?”然後她搖著頭。“我是說……不!”

“把我當成你的寵物好逼我去取悅您的賓客?”

“不!”

“把我像蟲子一樣踩扁?”

“天吶……不!”

“把我借給學校的孩子好讓他們能得到可愛標記?”

“不……”

“把我變成一座雕像,好永遠儲存下來?”

“哦,看在‘我自已’份上,”她無奈地用蹄子按著腦門,“怎麼可能!”

*BGM:歡樂頌*

他終於能回家了!艾利克斯歡呼雀躍,臆想出來的滿天禮花照亮了他的情感空間,他簡直樂得快發瘋了。

“你會幫我永遠改變你的世界。”賽蕾絲蒂婭說道。

嘎吱!

“什麼?”艾利克斯僵在了半空,煙花禮炮一下子全都滅了。他落回地上,看著賽蕾絲蒂婭。“改變我的世界?永遠?您……是什麼意思?”

賽蕾絲蒂婭微笑起來,“我會解釋的。如你所知,這魔鏡並沒有完成,遺憾的是,它的眾多秘密也隨著星璇一同逝去了。從那以後,我一直在用它探索和研究整個宇宙的奧秘,用它遙望小馬們做夢也想不到的無盡遠方。不過我從沒想到會找到生命的存在,但有一天,我找到了,我找到的是你們,我找到了地球和人類!”

* * *

與此同時,花園裡……

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露娜總算是把角從樹幹裡拔了出來,她重新站起身,把身上的葉子抖下去,重新打理了一下自已的儀表。

‘呼!總算是出來了。現在,我得快點兒去找艾利克斯,趁著還沒有別的小馬發現他之前趕緊去‘救’他。’

* * *

“我已經見過了你的故鄉,地球。艾利克斯。我也見識了它的美麗和歎為觀止的奇蹟,但我也看到了你們人類,你們每日奔波求生,疲憊勞苦。星球的自然恩寵著你們,可你們卻又掙扎著去馴服它,最後總是帶來可怕的結果。我也見到了你們為了土地和資源爭鬥不休,令無辜者流盡了無意義的血和淚。”聽到她對他世界的評價,艾利克斯心中非常沉重。地球完全不像艾奎斯陲亞,聽起來,如她這般親切慈悲之輩,都無法對他們的所作所為置之不理。“在你的幫助之下,我將消除屏障,最後開啟地球和艾奎斯陲亞之間的通路。當傳送門完全啟動之後,我將會前往你的世界,向你們的人們做出表率,指引你們全人類進入光明和美好的未來,把艾奎斯陲亞的友誼與諧律傳遍地球的每個角落。”

友誼,還有諧律,聽起來這交易確實挺甜蜜的。這些話讓飽受折磨的艾利克斯放鬆了下來。但不知為什麼,他心中卻十分不安。“呃……這聽起來……真是太棒了,殿下。但是……如果他們不聽您的呢?”

“我相信,當兩個世界接觸之後,他們一定會聽的。只要我向他們展示了我和我子民們會做什麼,他們必定不會抗拒我的提議。”賽蕾絲蒂婭朝怒羽隊長點點頭,天馬衛隊長向公主昂首敬禮。“時間差不多了,隊長。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殿下!眾多部隊已經集結完畢,黃昏之前我們就能做好準備。”

“非常好,隊長。你可以繼續執行任務了。”

“遵命,殿下。”怒羽隊長敬禮之後就離開了。

當衛隊長快步離開之際,艾利克斯忽然產生了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他眼看著那些衛兵們四處賓士,整理和檢查著他們的武器,開始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產生了可怕的懷疑。一個驚悚的想法浮現在他心裡……

* * *

艾利克斯正在倉惶逃命,他的城市被重重包圍。還有更多的人在他周圍四散奔逃,獨角獸士兵正開過街道,驅趕著他們,用魔法把他們關進無法逃脫的魔法泡泡裡。有些人類還試圖抵抗,結果獨角獸的魔法護盾毫不費力地擋住或者偏轉了他們的攻擊之後,他們就被繳械抓起來了。

在天空中,天馬大軍控制著天氣,製造出雷暴和風暴,癱瘓了所有的空中交通和海上航線。有些天馬甚至俯衝下來,像網魚一樣把逃竄的人類網住。

地上的陸馬們操控著大地,製造出地震和洪水。巨大的岩石像炮彈一樣飛過天空,砸到房子上。有些大廈甚至直接就被他們踢得坍塌了。人類被他們像驅趕牲畜一樣趕進集中營裡。

* * *

艾利克斯渾身發抖,周圍的一切都在朝他尖叫著兩個字:侵略!

他幾乎都能看得見了:賽蕾絲蒂婭會先試著和地球的人類講理,希望說服他們追隨她的艾奎斯陲亞文明和教義。等人類拒絕她的提議之後,那就是先禮後兵的後半階段了。雖然人類很先進,但他們也不是小馬的對手。因為人類要面對的可是能使用魔法和操縱大自然的小馬。

露娜甚至還說,她的魔力足以移動月球。那要是太陽公主賽蕾絲蒂婭的話……

* * *

他眼看著賽蕾絲蒂婭高高站在山頂上,低頭俯視著他的城市。她點亮了她的角,在艾利克斯難以置信的注視中,不可思議地拉近了太陽和地球的距離。她把太陽拉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太陽的熱量變得難以忍受。投降的哀嚎聲和求饒的哭泣聲響徹雲霄。

“啊!不要再近了!”

“好燙!好燙啊!”

“我的防曬霜呢?我的防曬霜放哪兒啦?!”

“往後挪一點兒行不行?我的屁股要燒焦啦!”

“哇啊!今天的太陽實在是太毒了!”

* * *

‘不……這怎麼可能……’艾利克斯連連搖頭。‘這……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人猿星球》的小馬版!她怎麼可能策劃這種……’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你將會是成為萬眾景仰的英雄,艾利克斯。”賽蕾絲蒂婭微笑著。

‘誰的英雄?’艾利克斯不由得想道。

“不得不承認,我真是很興奮!”賽蕾絲蒂婭的聲音中充滿了愉快。不過艾利克斯可不會用興奮這個詞兒來形容自已現在的心情。“我都等不及和我的學生暮光閃閃好好分享這個大好訊息了!”

“暮光閃閃?!學生?!你……你是說暮-”這訊息驚得他目瞪口呆,然後他猛然間想起來了。他怎麼可能會忘記?當他和暮暮頭一次碰面的時候……

* * *

就在那奇怪的光把他送到無盡之森並且墜落之後,艾利克斯驚訝地眨著眼睛,看著他面前的淺紫色獨角獸。她清清嗓子,做了自我介紹:

“咳咳!就像我說的那樣,我的名字叫暮光閃閃!我乃是賽蕾絲蒂婭公主的忠實學生,而賽蕾絲蒂婭公主乃是全艾奎斯陲亞的統治者,也是掌管太陽的女神。那……你叫什麼名字?”

* * *

他怎麼會忘了的!她……她是暮光閃閃的老師!

“我敢打賭她一定會非常激動的,如果她把這件事告訴她所有的朋友們,我都不會意外。”

艾利克斯渾身哆嗦得更厲害了,光是提到暮光閃閃和她朋友們,都在他心裡引出了最可怕最羞恥的想象,一旦她們到了他的世界……

* * *

賽蕾絲蒂婭大步流星走過被征服的城市,街道上一片冷清,只有她的軍隊在維持秩序。她看著暮暮仔細檢查著一個人類,斯派克在旁邊給她列著清單。

“好啦!我想這也就差不多了……”

“我忠實的學生,我相信你對自已的發現很滿意吧?”

“是的!真是太謝謝您了公主!”暮暮開心地說著。在他身後,一個個塞滿了人類的籠子被全副武裝的衛兵們推進通往艾奎斯陲亞的傳送門裡。“現在我有了足夠的人類材料,我的研究終於可以完成了!我終於可以獲得騾貝爾獎了!”

“我永遠都為你驕傲,暮暮。”賽蕾絲蒂婭微笑著接受了暮暮的擁抱。“很期待在騾貝爾獎頒獎典禮上聽你的演講。”

* * *

蘋果傑克牽著一條繩子,幾個被綁在一起的人類不情不願地跟在她身後,被她關進了一間畜欄裡。她摘下牛仔帽,擦了擦頭上的汗。

“哎呀!現在咱總算是有了足夠的人類,咱的馬戲團終於能開張啦!”說著,蘋果傑克瞅了一眼第一批被她抓住的人類,現在他們正在那邊練習著各種特技表演和雜耍。她很快趕上了大麥克,有更多被抓來的人類正被他扛在後背上。“好好工作,夥計們!哎呀,這些小甜心會讓咱家比臭錢家還闊綽!”

“嗯~對!”大麥克說道。

然後她檢查著那些人的賣力表演,盯著一個小丑皺起了眉頭。“不過你還得多練練……”

“真是太可愛了!”賽蕾絲蒂婭出現在他們身旁。“我衷心期待能在坎特拉皇城欣賞他們的演出。”蘋果傑克摘下帽子鞠了一躬。

“多謝誇獎,公主!”

* * *

“這邊來,小傢伙們。”小蝶招呼著,領著一群人類的小孩子到了賽蕾絲蒂婭面前。“沒關係,不用害怕,賽蕾絲蒂婭公主很和善,她不會傷害你們的。”孩子們望著賽蕾絲蒂婭,眼睛裡滿是驚恐和敬畏。“哦公主!您不知道這讓我有多開心!有了這麼多的人類,我可以開辦我自已的人類收養中心,給這些可憐的小傢伙們在這殘酷的世界上找一個溫暖的家。”

“這太好了,我的小馬。”

“這個好可愛哦!”她們扭頭朝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一隻雌駒和她的孩子走了過來。小幼駒撒開四蹄衝向一個小女孩,緊緊抱著她不放。

“媽咪!我想要這個!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養她的!”

小女孩非常迷惑,通常都是她要小馬,而不是小馬要她。

“選的不錯,小傢伙。”小蝶笑著說,賽蕾絲蒂婭也笑了。

“她不會有什麼麻煩的,對吧?”那隻雌駒問道。

“哦,不會的!一開始他們可能會有點不聽管教,但只要稍稍嚴厲一點兒教訓兩句,他們就會像甜美的小羊羔一樣又膽小又安靜。對吧,小傢伙們?”

“不!不要瞪我們!”

* * *

“真是個奇妙的主意啊,萍琪。”賽蕾絲蒂婭打量著面前一群不知為什麼變成了小馬的人類。有些人只是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還有些人則正在跌跌撞撞地盡力適應用四條腿走路的方式。“現在我們有了足夠的小馬,實現我們的宏偉目標就更快了。”

“更別提我們要開的那些最偉大最最精彩最最最神奇的派對啦!耶~!”萍琪一邊蹦蹦跳跳一邊開心地尖叫著。

一個穿著西裝的前人類小馬打量著自已的新模樣。“看在老天爺份上,我可是個會計!我該怎麼用這些東西算數啊?!”他哀嚎著高高舉起自已的蹄子。

“簡單!用這個!”萍琪爽快地扔給他一個算盤。小馬化的會計師拿著算盤欲哭無淚,啞口無言。“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它!”

* * *

“不可思議,真是太奇妙了!”瑞瑞驚叫道,她檢查著面前穿著漂亮衣服排成一排的人類,“公主,這些人類將會成為宮廷最優秀的美蹄護理工,我敢肯定每位在坎特拉皇城的貴族都會希望家裡能有這樣一個的。”

“我相信他們在護理蹄子方面肯定有一套。”賽蕾絲蒂婭笑著說道,沒去看後面那位在人群前挑來選去的貴族。

“我想我就選這個好了。”他用魔法把一個年輕的少女拉了出來,把渾身發抖的少女飄在空中仔細檢查。

“選的不錯,先生。”瑞瑞走到他們旁邊。“我想她以前還是個美甲師呢。”

“哦!那太好了!我還正好在找誰能幫我把這些拋光呢!”他把自已那修得亂七八糟噁心無比的蹄子舉到他們眼前,惹得瑞瑞和那個少女都反感地往後縮了縮。

“呃……從好的方面來看,親愛的,他起碼是個貴族。”瑞瑞勉強撐著笑臉,對有點害怕的女孩勸解道。

那個少女的臉苦得像黃連。“哦,太好了……”

* * *

“準備……開始!”

咔隆隆!

雲寶黛茜和一群天馬開始猛踢他們的雷雲,朝下面的人群射去一連串閃電,人們驚叫著紛紛散開,四處東逃西竄。“瞧他們多能跑啊!”她哈哈大笑,“這個世界太棒啦!有這麼多人類,我可以好好玩玩了!”她壞笑著揉著她的前蹄。

“你們在幹什麼?”賽蕾絲蒂婭飛到她身邊問道。

“沒啥!我們只是在跟下面那些人玩呢,對吧夥計們!”其他天馬們笑嘻嘻地點著頭。“對吧,下面的?”她瞪著下面的人類,他們全都慌慌張張地笑著,急急忙忙地點著頭,害怕得不敢回答。

“好吧,玩得開心點兒。但是請小心一些。他們很脆弱的。”

“沒問題!”雲寶敬了個禮,等著賽蕾絲蒂婭飛走之後,又開心地打了個雷下去,讓更多的人類抱頭鼠竄。

咔隆隆!

“最,棒,的,世,界!耶!”她笑得別提多惡毒了。

* * *

“你確定它夠緊嗎?”飛板璐問道。

“孩子們你們在幹什麼呢?”賽蕾絲蒂婭走到可愛標記童子軍們身邊問道,然後她看到有個年老的人類被繃帶層層包紮,捆得像個木乃伊。“我的天!”

“他沒事的啦。”飛板璐說道。

“我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獲得‘人類醫生’可愛標記。”甜貝兒說道。

“醫生遊戲!真可愛啊。”賽蕾絲蒂婭笑了,“那就繼續吧。”

等她一走,童子軍們就把注意力回到了那個渾身繃帶的老人身上。“還沒有可愛標記,也許咱的治療還得更努把力才行?”小蘋花說道。

“好主意!甜貝兒,去拿工具箱來!我們要當外科手術醫生!”

渾身繃帶的老人忽然瞪大了眼睛,一連串模糊不清的抗議。

“可愛標記童子軍:人類外科醫生!耶!”

‘作孽喲!折騰死我了。’老人在心裡痛苦地呻吟著,‘要是她們玩外科醫生的話,先把老頭子我耳朵割了吧!免得我再聽這貫腦魔音!’

* * *

“現在保持這個姿勢別動。”露娜說著,在一個拿著木頭劍的人類身上使出了一個可怕的魔法。

嗞啦!

“完美!”露娜心滿意足地說道,她用魔法把那個石化的人類飄了起來,放到另一個同樣拿著木頭劍的人類石像旁邊。現在她已經湊齊了一整套棋子,為此非常得意。

“終於完工了,好耶!”

“這是在幹什麼,露娜?”賽蕾絲蒂婭問道。

“我終於為我們的新象棋棋盤湊夠了足夠的人類了!”她向賽蕾絲蒂婭展示了一面超大的國際象棋棋盤,每個棋子都是一個滿臉驚恐的人類,而且都被扮成了各自棋子的角色。

“真了不起!看你把這個魔法用得這麼熟練真是太好了!”

露娜笑了,“要不要來一局?我可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輸給你了。”

“行啊。”

* * *

艾利克斯一路逃過狼藉的街道,瞥到牆上的海報時,他一時間停住了腳步。那海報標題是“艾奎斯陲亞的英雄!”,上面正是他自已和賽蕾絲蒂婭站在一起的合影。他就笑眯眯地站在賽蕾絲蒂婭身邊,但海報上的形象卻被鉛筆粗暴地劃了兩個大字:“叛徒”。他急忙把它撕下來,繼續逃命,但是周圍的建築物上貼滿了同樣的海報,成千上萬。他跑啊跑,只看到他的整個世界,到處都是倉皇逃命的人類,到處都是四處進軍的小馬。

“他在那裡!地球和人類的叛徒!”一群憤怒的人類大喊道,“抓住他!”

“他在那裡!艾奎斯陲亞的英雄!”一群開心的小馬大喊道,“抓住他!”

無數的人類在追殺他,無數的小馬在追逐他,艾利克斯最後總算是躲進了一條小巷,鑽進了垃圾桶裡。他提心吊膽地等著那些追他的人和小馬跑遠了,才探出頭來看看安不安全。

轟隆隆!

抬頭一看,只見一座巨大的紀念碑在城市正中拔地而起,那是他自已的雕像,賽蕾絲蒂婭就站在他旁邊,高高地屹立在城市正中。就像是征服天下的英雄。他從垃圾桶裡鑽了出來,憤怒地揮舞著拳頭。

“那些長著鬃毛的瘋馬!他們也太得意了吧!咒他們死!咒他們死全家-哎喲!”一個很眼熟的流浪漢忽然把他從垃圾桶裡推了出去。

“這是我家,去找你自已的!”流浪漢叫道,砰地一聲把垃圾桶蓋子關上了。

“你在這裡啊,艾利克斯!”聽到賽蕾絲蒂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艾利克斯渾身一激靈。轉過身來,他看到公主就在幾步開外。“我正找你呢!沒了你,我們的勝利慶典就沒法開啦。”

他被魔法從地上飄了起來,無能為力地朝她飄了過去。

“多虧了你,這個世界很快就會籠罩在無盡諧律的榮耀之中。來吧英雄,和我們一起來吧!”

“不,不——!!!”

* * *

“不————!!!”

艾利克斯慌忙捂住了嘴,看到面前的賽蕾絲蒂婭和她的衛兵們都滿臉的驚訝。

“艾利克斯……?”賽蕾絲蒂婭關切地問道,“天吶,你……沒事吧?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慢慢地從面前的“白日夢魘”前退開,他把手放下來開始說話了。“殿下……我完全贊成友情還有諧律還有……所有這一切。但是……我想我們可以找到方法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分歧……”艾利克斯說道,只希望能說服賽蕾絲蒂婭重新考慮她的計劃。“和我的世界展開接觸……無意冒犯,但我覺得……我們還沒做好迎接你們的準備呢。”

賽蕾絲蒂婭微微一笑,“哦,艾利克斯……我很欣賞你的謙虛,不過不用擔心。我明白,我們之間有著巨大的差異,但當他們看到我們能做什麼之後,他們一定會坦率地接受我們的。”

‘對……他們當然會了……’艾利克斯緊張地自言自語,他很明白,等她的意圖一公佈,人類的態度一定會坦率得不能再坦率了。雖然他非常想回家,但他更不想成為異族侵佔地球的鑰匙。

他一點兒也不相信她,實際上,他完全不相信任何小馬。不管這個賽蕾絲蒂婭表面上看來有多溫柔,有多真誠,有多善良,她和其他的小馬也沒什麼差別。他絕不會乖乖從命於她。

* * *

與此同時……

露娜飛過空中,仔細尋找著他的蹤跡,最後在花園外面發現了他。他四周被皇家衛兵圍著,正在跟賽蕾絲蒂婭說話。

‘哦不好,蒂婭抓到艾利克斯了!’

* * *

“來吧艾利克斯,我們一起去做好準備。”賽蕾絲蒂婭邀請他同行,但艾利克斯一動也不動。“艾利克斯,有什麼問題嗎?”

“我很抱歉,殿下……但我不想威脅到您的世界!雖然您自稱很瞭解我們,但您其實不瞭解!我們很危險的!”

賽蕾絲蒂婭只是搖了搖頭,咯咯笑了起來。“哦,艾利克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已經觀察你們人類很久很久了,我知道會發生什麼。相信我吧,你們人類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害我或者我的子民們。現在還是別再說這種傻話了,請跟我來吧。”馬上,有兩個衛兵就一左一右站到了艾利克斯身邊,禮貌地催促他前進。

艾利克斯就知道會這樣。要是……

“留步,姐姐!”

大家齊刷刷地抬頭一看,只見露娜從天而降,落在艾利克斯和賽蕾絲蒂婭之間。“這個人類是我的!未經我許可,汝怎能隨意命令他?”

看著露娜,賽蕾絲蒂婭皺起了眉頭。“我很高興,你可終於來了,露娜。因為你還為你對艾利克斯做的那些好事欠他一個道歉。”

“我已經為我的錯誤向他道過歉了。現在,如果你不介意,我就把他從你這裡帶走了。”

“露娜……”

“蒂婭,艾利克斯並不屬於我們的世界,在我照看之下,我可以給予他更好的……”

“我可以送他回家。”

“……我就知道你不會贊成我的辦法,蒂婭,可是-什麼?”

“露娜,我可以送他回家。”

露娜眨眨眼睛,看看艾利克斯,又看看賽蕾絲蒂婭。“此話當真?你找到辦法了?”

“是的,露娜。但是將他與我們的世界相連的魔法能量正在消失,如果我們現在不把他送回去的話,恐怕就失去這個機會了。”

“什麼樣的機會?”

“在他的幫助下,艾奎斯陲亞將會去探索一個新的世界。”

露娜的眼睛眨了又眨,面無表情地盯著賽蕾絲蒂婭。“探索?”

“不僅僅是探索,還有更多。”賽蕾絲蒂婭笑了。

露娜的視線重新轉回艾利克斯身上,臉上隱隱帶著一絲悲傷。“汝……要送艾利克斯回家?”賽蕾絲蒂婭點點頭。“我很高興,蒂婭,非常高興!可是……”

“可是?”

“蒂婭……是我……是我找到他的。他的歸屬權應屬於我……”

“露娜,我們已經談過這個了……”

“他應該屬於我!”露娜一聲大喊,猛地一跺蹄子,那坎特拉皇家音量震得艾利克斯和衛兵們齊齊後退。“你怎能這樣奪走我的快樂?”一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慢慢滑落。

“露娜!”

“莫非我不是汝最珍愛的妹妹?莫非汝不希望我快樂?”

“我當然希望你快樂,露娜!但我實在是無法允許你只為自已取樂和滿足私慾,濫用魔鏡的魔法來狩獵艾利克斯這樣可憐的異界生靈!”這番訓斥讓露娜大為吃驚。

“我就只做了一次!”

“而且你心裡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我也心知肚明。”賽蕾絲蒂婭嚴厲地盯著露娜。“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雖然我也能理解你是出於善意才這麼做的,不過現在,我要送艾利克斯回家,而且不想再談這個!”

“可……可我……”

“露娜!我意已決。現在,如果你不介意……”

“是,姐姐……”露娜沮喪地嘀咕著,不情不願地讓到了一邊。衛兵們帶著艾利克斯從她身邊走過,跟上了賽蕾絲蒂婭。露娜待在後面,生著悶氣。“你真的變了,蒂婭……”露娜說道,賽蕾絲蒂婭的步伐微微一頓。“我還記得……汝曾經那麼喜歡狩獵,那些舊時光到底都怎麼了?”

“時過境遷,露露……沒有什麼能永遠不變的。”

露娜的頭悲傷地垂落下來,背對著他們,任由賽蕾絲蒂婭一行離去。艾利克斯看著這情景,腦袋裡忽然靈機一動。

“您還真會替她著想啊。”艾利克斯忽然冷笑一聲。

“我並不喜歡這麼做,但她必須明白,那些舊傳統已經變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您還真會對她頤指氣使啊!”

咔嚓!

露娜的耳朵抽搐了一下,‘頤指氣使?’

“什麼?”賽蕾絲蒂婭被這評價驚得一愣。

“要是換成我,我才不會那麼簡單就妥協呢。一直被放在二流位置上,肯定很不舒服。”

‘二流位置?’

“艾利克斯……?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是說啊,您在這裡發號施令,那是很自然的事,雖然您二位都是公主殿下,共同分享這個王國和所有的一切……”露娜慢慢抬起了頭,仔細聽著這番話。“但艾奎斯陲亞最受愛戴的公主究竟是哪位,我猜這不用說也知道了吧。”

‘最受愛戴?’

“等等!才不是那樣-”

“想想也是嘛,換了我的話,我也會很不爽的。費了那麼大勁,耗費了那麼多努力,只為了換取一個讓自已快樂的機會,結果就被我哥哥姐姐給搶了。明明自已都已經包攬了所有的愛和誇獎,卻還教訓說我做的不對,其實就只是她自已要的還不夠而已嘛。”

‘還不夠?!’

“艾利克斯!才不是-”賽蕾絲蒂婭忽然被打斷了,因為露娜猛然擋在了他們前面,衝著她姐姐怒目而視。

“這些算什麼?頤指氣使?二流位置?最愛戴?還不夠?!”露娜的怒氣越來越旺盛,“我不如你是嗎?我不配和你享有子民們同樣的愛戴和讚美是嗎?你到底想拿他的世界怎麼樣?那地方就那麼重要,你非去不可嗎?”

“也許您真正該問的是:為啥這兒有這麼多武裝衛兵?”艾利克斯添油加醋。

這下子露娜才注意到,周圍有大量全副武裝的衛兵們正在跑來跑去,整裝待發,就好像他們正要……露娜眯起眼睛盯著賽蕾絲蒂婭,視線中的懷疑之情濃得都快溢位來了。

“露娜……?”

“蒂婭……這些……跟那個什麼‘暴風突擊行動’有關係嗎?”

“什麼?你怎麼知道-”

“哦,我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蒂婭……你可真讓我意外啊!雖然都已經過了這麼久,可我沒想到汝依然如此渴望它。”

艾利克斯的眼睛瞪大了。‘我猜的沒錯!’

“你到底在說什麼?”

“哦,得了吧蒂婭……艾利克斯,魔鏡,士兵們……這些證據還不夠嗎?”

賽蕾絲蒂婭迷惑地眨著眼睛,不由自主地在露娜愈加憤怒的瞪視之下向後退去。

“別裝傻了,汝想要艾利克斯,只不過是為了進入他的世界,然後主宰那裡,不是嗎?!”賽蕾絲蒂婭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的世界那麼混亂,迷失到如此地步,所以迫切需要你這樣的公主去領導他們,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汝之小馬子民的頂禮膜拜已經滿足不了汝了嗎?我自放逐中歸來,奪走了汝千年統治之忠誠子民的愛戴嗎?也許所有這些分享之言全都不過是謊言而已!”她已經被露娜逼到了牆角。

“我……你……為什麼我要……”賽蕾絲蒂婭氣得話都說不利落了,努力壓制著心中被露娜這番痛斥激起的怒火。

當皇家姐妹爭吵之際,艾利克斯也注意到衛兵們都被這場激烈的爭執所吸引,誰都沒在盯著他。悄悄俯下身子,艾利克斯不聲不響地從他們腿邊溜過,一溜煙衝回了迷宮裡,只希望這次能甩開她們。

“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怎麼……?”賽蕾絲蒂婭頓住了,伸著脖子越過露娜往她身後看去。“他上哪兒去了?”露娜也四處張望,艾利克斯無影無蹤。

“他又跑了?!”露娜氣急敗壞地在地上重重地跺著蹄子,然後她瞪著周圍的衛兵們。“你們!為啥沒把他給看好了?!”衛兵們面面相覷,尷尬地紅著臉。有些衛兵緊張地笑著,在地上刨著蹄子吹著口哨。還有些衛兵咳嗽著,盡力想著藉口。露娜狠瞪著他們。

賽蕾絲蒂婭用角掃描了一下艾利克斯之前站著的地方,用魔法追蹤著他的足跡跟了上去。“他在迷宮裡。”

“又來?!”露娜大叫道,“那個沒規矩的臭小子就喜歡考驗我的耐心!難道他就不明白我想幹什麼嗎?”當她嚷嚷的時候,她留意到賽蕾絲蒂婭正在和她的衛兵們說話。

“遵命,殿下!”敬禮之後,幾個天馬衛兵就起飛了,陸馬和獨角獸衛兵們也各自飛馳而去。只留下兩個衛兵把守在迷宮入口。

“蒂婭?”

“妹妹……”賽蕾絲蒂婭說道,“我承認,艾利克斯突然離開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不能讓他毀了多年的策劃和準備。他必須為我開啟屏障,就算這意味著我要親自去將他捉回來也一樣。”露娜一時間無言以對。“還有,露娜……至少有件事你說得對,我的確非常懷念狩獵的樂趣。雖然這麼說讓我心裡很難受,但我得說,那確實很好玩。”

露娜好奇地瞅著她姐姐。“那……你是允許了?”

“別胡思亂想了!我之所以去追捕他只是要送他回家,並且把他的世界併入艾奎斯陲亞,沒別的意思!”她信心十足地宣稱。

“說真的,蒂婭……侵略他的世界,是不是也太……”

賽蕾絲蒂婭陰沉著臉盯著她,嘆了口氣,“露娜,我才-”

“省省吧蒂婭!不管你策劃了些什麼,反正我知道這隻會讓你比我更受歡迎!”

“露娜……”

“而要是你能允許你的計劃,那我的也該得到允許!”露娜據理力爭,“我帶他到這個世界來是有原因的,但這個原因已經改變了!我現在要救他!而且我絕不會容忍他被你當成一顆天真的棋子,被你濫用到那個征服世界計劃裡去!”

賽蕾絲蒂婭只是打量著她,揚起了眉頭。“你至少該考慮把他送回自已的家園吧?”

“才不!那我才傷心呢!他一定得留在這兒!另外,我怎麼相信你不會趁機讓自已的陰謀得逞呢?沒門,蒂婭,就像他原本不屬於我們的世界一樣,我們也並不屬於他們的世界。我一定要救他不可,就算這會要了我的命我也不在乎!”

賽蕾絲蒂婭眨了眨眼睛,她知道露娜有時候確實比較固執,但這也太過分了吧?不過,身為艾奎斯陲亞的公主,露娜確實有資格做出自已的決定,哪怕有多離經叛道也罷。

“不過,把他變成一尊雕像,怎麼會是‘救他’?”

“我看到過他所遇到的危險,我現在明白了,帶他來這裡是錯的。艾奎斯陲亞沒有他的容身之地,所以必須讓他和這世界隔離開。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殘忍,但這對他而言是最好的選擇了。小馬也好,野獸也好,疫病也好,什麼都不會打擾他,你也別想用他去侵略地球!最重要的是,他將置身於我的護佑之下。”

賽蕾絲蒂婭張口欲言,但最後卻嘆了口氣,微笑起來。“好吧,露娜。但至少讓我們倆公平競爭,不許飛行,也不許用‘追蹤’魔法。”

“贊成!誰勝出誰就是最棒的公主!”露娜大聲疾呼,賽蕾絲蒂婭只是翻了個白眼。

姐妹倆雙雙進入迷宮,沿著各自的路徑分開了。不過,她們倆翅膀上的羽毛都交叉著。(注:在美國,食指疊在中指這種手勢表示做了違心的事或者說了假話的時候,請求上帝原諒的手勢。意即誓言無效)

* * *

艾利克斯再一次跑過迷宮,飛快地繞來繞去,時不時還臥倒隱蔽,好確保天上看不到他。

急轉直下,事態又一次急轉直下。除了想抓住他的小馬之外,唯一一隻可能送他回家的小馬,卻要為他的世界帶來以諧律和友情為名義的奴役和服從。艾利克斯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孤獨,他啜泣著,只希望能找到辦法從這場噩夢中醒來。

忽然,他發現自已不能動了,身體似乎凍在了原地。從身上那熟悉的刺痛感來看,他知道,這隻能表示……

“逮到你啦!”

隨著一道閃光,兩位開心不已的天角獸公主同時出現。露娜在前,賽蕾絲蒂婭在後。

“哎?”

而且很顯然,她們倆是同時抓住他的……

“你作弊!”露娜大叫道,“你用了追蹤魔法!”

“你不也用了!”賽蕾絲蒂婭不甘示弱。

“放開,姐姐!我先抓到他的!”

“我可不這麼想,明明是我先!”

“我!”

“不,我!”

兩位公主開始拔河,艾利克斯成了她們的繩子,在中間被拽來拽去。拔了好一陣子之後,隨著兩姐妹互相靠攏,艾利克斯覺得自已被輕輕放在了地上。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了。”賽蕾絲蒂婭嘆了口氣。

“的確。”

然後,兩位公主都盯著艾利克斯,“你說,我們倆誰先抓到你的?”露娜問道。

“啊?”

“拜託,艾利克斯,請說說看,我們倆是誰先抓到你的。”

艾利克斯啞口無言,現在她們倆反倒讓他決定是誰先抓住他的了。要是她們倆同時抓住他的話,那根據她們的邏輯,就等於誰也沒抓住他,而他這個獎品必須做出選擇。艾利克斯可得動動腦筋好好利用一下了,他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來。

“我看看……”他開口說道,“我第一個看到的是露娜,她是出現在我前面的,所以……從技術上來說,是她找到的我……”

“好耶!打你臉了吧,老姐!”露娜指著賽蕾絲蒂婭嘲笑道。

“不過呢……當你們抓住我的時候,我的第一感覺是溫暖,而賽蕾絲蒂婭是太陽公主對吧?所以技術上來說……是她抓住的我……”

“哦,我想這就決定了……”賽蕾絲蒂婭笑了。

“給我等等!”露娜爭辯道,“他先看到的是我!所以是我先抓住的他!”

“可他先感覺到的魔法是我的,”賽蕾絲蒂婭毫不相讓,“說老實話,你的魔法感覺比較涼。”她取笑道。

“涼?!”露娜不敢置信地大叫起來。“你是在說,就因為我是黑夜的公主,所以我的魔法就涼?”

“藍色本來就是冷色調嘛。”賽蕾絲蒂婭直截了當地回答。

“雪還是白的呢!那你怎麼沒跟你那傲慢臭臉一起被太陽給融化掉!”露娜嘲諷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又冷漠又疏遠?”賽蕾絲蒂婭瞪著眼睛,只覺得火往上躥。

“而我是又溫暖又親切!”露娜怒氣衝衝地伸著脖子,把鼻子頂到了賽蕾絲蒂婭鼻子上。兩姐妹的視線在空中幾乎擦出了閃電。

‘姐妹相爭……誰知道呢?’艾利克斯聳聳肩,趁機溜走了。

“有時候我都在想月亮上呆一千年到底夠不夠!可能你還想去再呆個一百年?”

“沒準兒你該把我送太陽上去!我還能暖和點兒,而且還能曬黑點兒呢!”

在姐妹倆吵架的時候,艾利克斯已經繞過了拐角逃之夭夭了。他知道,她們倆遲早會吵完的,所以他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首都。

“曬黑?你的毛都已經夠黑的了!誰看得出差別來?”賽蕾絲蒂婭臉紅脖子粗。

“哎呀,整天曬太陽還白的像根粉筆的傢伙還真會說啊!”露娜眼睛裡都冒火了。

“早晚有一天,露娜,我非得……等等……艾利克斯在哪裡?”

“別岔話題!誰-等等……哎?他、他……”

皇家姐妹大眼瞪小眼,然後一齊扭過了頭,這才發現艾利克斯又沒影了。她們面面相覷,然後羞恥地扭開了臉。

“自從你回來之後,我就發過誓永遠不再跟你打架了。為什麼卻因為一個人類傷害了我們的友情?”

“我、我不知道,蒂婭,我真不知道自已是怎麼了……”

“我……我一直都關心著你,露娜,現在也沒變。雖然我剛才可能不太公平,但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如果你覺得受了委屈,我真的很抱歉。”賽蕾絲蒂婭低著頭。

“我……我也從來沒覺得你疏遠或者冷漠什麼的,我知道你最關心我了。我、我可能有時候確實挺麻煩的,可……我只是想像你一樣而已。”露娜流出了內疚的淚,然後被賽蕾絲蒂婭拉進了溫暖的擁抱之中。“對不起,我太自私,太嫉妒了!”

“我原諒你啦,妹妹,只要你先原諒我就行。”

“我永遠都會的。”

她們倆靜靜地擁抱在一起,哭著,笑著。直到最後露娜打破了沉寂。

“我們去抓他吧?”

“走吧。”

* * *

回到金橡樹圖書館……

暮暮、斯派克、蘋果傑克、瑞瑞、小蝶還有童子軍們,正在忙著把地上散落的所有書籍都整理和分類堆放。暮暮越來越沮喪了,她就是死活找不到那本要用的魔法書。

“在哪裡?在哪裡?!”暮暮都快急哭了。

“放輕鬆,甜心,”蘋果傑克盡力安慰著她,“咱就快找到了,咱肯定咱一定能找到的。”

“我也希望如此,蘋果傑克,沒了那本書,我們就根本沒法去……不!!!”搜遍了所有的書堆,翻遍了所有的目錄,暮暮意識到這本書根本就無處尋蹤。“難道不在這裡?到底在哪兒?!”她轉向她的朋友們。

“別看咱,咱都已經翻過咱這邊這堆了。”蘋果傑克無奈地說道。

“我們也找遍了我們這堆,啥也沒有。”飛板璐低聲說道。

“我真的很抱歉,暮暮……”小蝶囁嚅著,“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去找了……”

“好啦,好啦親愛的……”瑞瑞柔聲安慰著小蝶,“誰也沒怪你。”

斯派克搖搖晃晃地抱著一大堆清單湊到了暮暮身邊,“我檢查過一遍,兩遍,甚至三遍了,暮暮。除了那本書之外,其他的都在。”

“不——!!!”暮暮撲倒在地,絕望地把臉埋在地上。“沒有那本書,我們永遠也找不到他了!”

“嗨!”大家不約而同地抬頭一看,萍琪蹦進了圖書館裡,身後還跟著雲寶黛茜。有個奇怪的瓶子正掛在粉紅小馬的脖子上。“我們回來啦!”

“那……夥計們你們準備好那個魔法了嗎?”雲寶黛茜滿懷希望地問道。

“沒……”暮暮的聲音弱不可聞,“我們什麼也找不到,那本魔法書不在這裡……我們把圖書館都翻遍了……”

“哦!哦哦哦!這倒提醒我了啦,謝謝你借我這個!”萍琪把蹄子伸進自已的鬃毛裡,從裡面掏出一本書放在暮暮的蹄子上。暮暮盯著一看,眼睛頓時瞪得老大。

“萍琪!就是這個!就是這…本…書……?”她的狂喜就消失了,暮暮瞪著萍琪。“等等……你是說,這本書一直都在你那兒?!”

“當然啦!還記得嗎?你去火車站的時候我問你能不能借這本書,不過你那時候太忙了,反正我就去你那裡借了一陣子。真是太幸運啦!因為這上面正好有個非常厲害的法術可以一下子就找到艾利克斯!”萍琪笑得像朵花兒一樣,別提多燦爛了。

“……對,萍琪……我記得……”暮暮咬牙切齒地念著,努力剋制著掐死萍琪的衝動。她用魔法飛快地翻開書頁,找到了她所需要的魔法。“哦!就是這個!”她念著咒語,點亮了角。幾秒鐘之後,暮暮終於找到了她的目標。“我找到他啦!我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啦!”

圖書館裡歡聲雷動,大家都在歡呼雀躍。

暮暮一秒鐘都不浪費,馬上開始準備傳送術。法術剛準備好,她忽然發現圖書館裡每一隻小馬都撲到了她身上。

“嘿!”

“不帶上咱們你可別想自已走!聽見沒!”

暮暮呻吟著,只覺得腿都要軟了。所有的朋友緊緊抱住她的身體,暮暮使出了傳送術,一道閃光,大家全都消失了……

唰!

……只剩下了斯派克,而且剛剛整理好的書在魔法的震動之下全都從書架上掉了下來,稀里嘩啦地掉了滿地。

“唉……”

* * *

暫時甩開了皇家姐妹的艾利克斯總算是到達了看起來像是另一個迷宮出口的地方。但是他正要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兩個賽蕾絲蒂婭的衛兵擋住了他的路。抬頭一看,還能看到幾個天馬衛兵在上面跟著他。很明顯,皇家姐妹決定步行追逐他,而出口已經完全被衛兵封死了。

“他在那兒!”他聽到了露娜的叫聲,扭頭一看,只見她和賽蕾絲蒂婭出現在後面,雙雙追了過來。現在他完全無路可逃,陷入了絕境,艾利克斯退到了一個角落裡。

艾利克斯強迫自已撐住,“好吧,看來到此為止了!”

忽然,公主們和艾利克斯之間爆出一團炫目的光芒,然後那光芒像泡沫一樣迅速膨脹,一道閃光之後爆開了。之後出現的東西讓大家都沒想到。

唰!

暮光閃閃,還有她的朋友們忽然憑空冒了出來。好不容易完成了魔法的暮暮終於被壓垮了,四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摞在她身上的朋友們稀里嘩啦地垮成了一堆,把她壓在了最底下。從馬堆下面好不容易探出頭來,兩眼冒金星的暮暮呻吟不已,忽然驚喜地看見艾利克斯就站在她面前。

“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

大喜之下,暮暮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股力量,猛地站起來,把身上壓著的朋友們全都掀翻了。她直接跳向艾利克斯,把他壓在了身下。

“我終於找到你啦!這次你可別再-”

“暮光閃閃?”

“-逃走啦?”暮暮僵住了,她認出了身後那個熟悉的聲音。慢慢轉過頭來一看,她頓時和朋友們一樣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賽、賽蕾絲蒂婭公主?!”

沉默,漫長而尷尬的沉默。

露娜忍不住笑出了聲,終於打破了寂靜。“這下子確實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