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慄姐！慄慄姐！老大喊你！”隔壁工位的陳穎用手肘拼命的碰萬慄，不斷的給她使眼色。

發呆發麻了！居然連老大回來了都不知道。

“準備開會！”見萬慄終於回魂了，陳錦難得的沒有懟人，讓她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開會。

會上說了什麼她不知道，也不知道她自已說了什麼，好像這一切她很熟悉又很陌生。

她終究還是被夢魘住了，跟著黑著臉的陳錦進了他的辦公室，萬慄順手把門關上。

對上坐在老闆椅上的那雙探究的目光，萬慄嚥了咽口水，斟酌著怎麼把夢裡離譜的事情說給他聽。

“老大，我昨晚做了個夢。”葉欣硬著頭皮講了個尬死人的開場白。

“又做夢了，這次被哪個祖宗化成的厲鬼追，把你追成這副樣子。難得終於迎來了噩夢連續劇的大boss？”陳錦好笑的反問道。

開頭了萬慄的嘴皮子就順了，“我可能真的要請長假看看心理醫生，這次跟以往不一樣，場景異常真實，夢裡的疼痛能讓我清晰的記住，那種感覺不像幻覺。”

陳錦皺著眉頭，看了萬慄好一會，狠狠的揉了揉眉心。

“請多久？”

“什麼！”對於陳錦這次居然沒有罵自已一頓再讓自已去人事批假條的流程有些錯愕。她都做好準備挨頓罵了，突然這樣好說話讓萬慄心裡不安了起來。

“滾去找李經理批假去，沒出息的東西。”陳錦把一份檔案扔桌上，轉過身看起了窗外的風景，不再理會萬慄。

半小時後，萬慄頂著烈日走出了金鑫國際，回頭看了眼身後宏偉的建築，萬慄好像看到老大站在落地窗前看她。

一定是自已想多了。

萬慄用手擋著陽光，在手機通訊錄找到了以前給自已做心理疏導的心理諮詢師賀晴。

她毫不猶豫的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兩下就被接通了，

“萬慄？怎麼突然想到聯絡我。”賀晴知性溫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深吸一口，萬慄說道：“賀老師，我想見見你，最快什麼時間有空？”

對於萬慄的直球，賀晴有些錯愕。這個諮詢者，她每次給她做診療做疏導的時候，都發現她有很大的防禦機制，只要觸及她的某些信仰，疏導就無法進行。每次來都是被朋友逼著來的，她自已本人對於疏導這事似乎不大看重，所以一直收效甚微。

“現在就有空，今天沒有預約。”她很好奇，是什麼情況，讓一個不信佛的人突然誠心想禮佛，想和和尚探討佛法。

金鑫大廈離賀晴的工作室不遠，隔了一條馬路，兩人約在了賀晴工作室樓下的咖啡廳。

萬慄到的時候賀晴剛到，兩人各點了杯咖啡就坐下聊了起來。

“賀老師，我昨晚做了一個夢，跟以往的不一樣。以往的夢只是讓我睡不好身體難受，不會影響我的工作和生活。但昨晚的夢，讓我有些懷疑自已所在的世界是否真實，到底夢裡的世界是真的還是現實的世界是假的？”

聽著萬慄的描述，賀晴稍微有些驚訝。看來她對於自已的情況是很清楚的，以前她不重視因為除了讓她睡不好，那些光怪陸離的夢不會影響她的工作生活，所以能不能療愈無所謂。

她很好奇，萬慄昨晚夢見了什麼？但理性告訴她，萬慄也有可能是身體機能出了問題，從而導致分不清夢境與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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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見我被我的男朋友和閨蜜殺了，不是一擊斃命的那種，而每天從我身上割一塊肉，直到沒有肉給她們吃了才把我放血讓我失血過多而死，死後把把我的骨頭大卸八塊，用來燉湯。”

萬慄沒有把夢裡看見的亂世描述出來，只講了自已最刻骨銘心也是醒來後最耿耿於懷的部分。

“夢裡，他們每割我一刀我都異常的疼，那痛感很真實。”說著不由分說的把手拍在咖啡桌，手掌瞬間紅腫了起來，比這還要痛千倍萬倍。

突如其來拍桌聲引來周圍的人的側目，賀晴觀察著萬慄，她覺得萬慄可能現實中潛意識的洞察力發現了什麼，她自已沒有覺察，只能透過夢境來合理化這些矛盾點，從而是內心壓力得到釋放。

也有可能，是阿爾茨海默、神經受損又或者人格解體之類的疾病。她現在不好下定論，就算後續需要心理輔導，也要她到醫院排除了生理性病變的診斷後才能接手。

“你這情況我建議你先到醫院心理衛生科掛個號，先做個診斷我才能接手，如果情況嚴重需要藥物或者其它特殊治療，我這邊就幫不了你了。”賀晴誠懇的對萬慄建議道，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她任何建議或者安慰的話。

萬慄突然想找賀晴也不是想立即有個答案，只不過是她一時找不到人傾訴。

夢裡最親近和依賴的兩人背刺自已，她不可能不膈應的，她做不到當作普通夢境一樣去跟二人傾訴。

跟賀晴分開後，萬慄果真到了附近的人民醫院掛了個號，各種量表填完一個又一個，抽血、超聲和核磁共振各種檢查都做了個遍，傍晚走出醫院的時候，手上以及是厚厚一疊的報告單和待取報告的條形碼。

飯點到了。醫院附近的街道到處人頭攢動，萬慄找了家快餐店，本想簡單拿兩個菜應付一頓的。排隊取菜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夢裡飢餓的感覺作祟，她鬼使神差的拿了三個葷菜兩個素菜，打了一碗米飯和一碗例湯。

要不是她剋制住自已，她的身體可能會每個菜都想拿個遍。

把付過賬單的飯菜端到位置之後，萬慄在第一口菜入口的時候腦袋就瞬間放空了，等她反應過來，面前的菜和湯都被她一掃而空。要不是胃實在撐的厲害，她都想再去打碗飯和湯繼續吃。

扶著肚子走出快餐店的萬慄，莫名的不想回家。那是她和李海城和馮珍珍一起租的房子，離二人上班的地方都挺近的，唯獨離萬慄的公司有點路，但萬慄開車半小時需要半小時車程。

要不是馮珍珍實在喜歡那套房子的裝修風格以及地理位置，萬慄其實不太心水那個房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