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次慈善活動主要是針對學齡時期的孤獨症,自閉症患者,透過資金方面的援助,幫助他們更好的適應家庭和社會……”
主持人興致勃勃地介紹:“在這裡,我謹代表火炬慈善組織向我們最大的投資方MH公司的CEO,赫連翊先生表達最真摯的謝意!”
此話一出,臺下頓時掌聲雷動。
卿清也鼓著掌,偷偷往身側的人看去。
赫連翊手合攏,放在交疊的膝蓋上,臉上依然沒有半分表情,就好像被眾星捧月的並不是他。
竟然真的是公益性的慈善活動,她本來還以為這種上流人士參加的慈善活動都是拍賣會。
她側頭和赫連翊小聲攀談起來:“翊總,您怎麼會想到要做這個活動啊?”
赫連翊道:“沒什麼原因,想做就做了。”
“哦。”卿清自討沒趣地放棄。
赫連翊平靜地看著卿清,腦中回想起曾經某個人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人只要有價值,就應該像火炬一樣,心中有光一直向前,不管是為了自已還是為了別人。”
“你得站起來。”
而如今,她的眼神中不再有光,偶爾望向他時能看出她眼底的空洞和迷茫。赫連翊知道她的蓄意接近是為了她的姐姐,為了讓赫連家付出代價,但他只覺得慶幸,自已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手段,能夠幫助她去做任何她想要的事。
卿清察覺到落在自已臉上的目光,有一絲探尋的意味。
赫連翊收回目光,起身,彎腰握住她的手腕道:“走吧,我們去外邊看看。”
無錯書吧一股力量把卿清從椅子上拉起。
她的酒紅色裙襬揚起,翩躚閃爍在金色的地面上,像一個個跳動的紅點,周圍人被這個舉動吸引住,朝他們看去,有嫉妒、好奇、戲謔。但卿清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握緊在她手腕處的那一點點涼意,觸感的能力被不斷放大,心臟像是受到某種召喚,迸發出如擂鼓般的心跳。
此刻大家都在會場上,庭院反而沒有什麼人,赫連翊走到那裡,站定,轉頭凝視著她。
庭院配合著會場的舞臺效果,路邊的燈都降低亮度,渾濁的燈光籠罩了他們,卿清喉嚨發緊,二人之間的空氣也變得黏膩,她覺得這種感覺很不受控,側過身子,試圖掙扎開赫連翊的手。
赫連翊卻抓得更緊,帶著她的手送到自已的胸膛前。
卿清有些惱了,推拒著:“放開我。”
赫連翊沒反應,手上的力度很大,卻不至於弄傷卿清,他步步緊逼向前,把卿清抵在了身後的純木牆壁上。
卿清的後背被護住了,身前的氣息越來越急促,空隙被填滿,濃郁的苦檸香縈繞在她鼻尖,男人平日溫涼的身體無故發燙起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禮服下精壯的軀體,身體的全部感知都被人輕而易舉地揉捏,臉頰上漸漸湧上紅潮。
這個距離太過危險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這時候,赫連翊忽然很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那聲音更像饜足之後的某種喘息,鼻息噴薄在她的唇上,如同落下一個溫熱的吻。
“怎麼這副表情,怕我吃了你?”
卿清穩了聲音,儘量低著頭,避開氣息交錯:“該問問題的是我,您帶我來這幹什麼?”
這種低著頭的動作在赫連翊眼裡更像是依賴,他心底有些愉悅溢了出來,忍不住抬起手想去摸她的頭髮。
卿清開口,表情一臉認真:“您是想告訴我,不要因為和您目前的關係,以後就在洛城得意忘形了嗎?”
赫連翊的手慢慢垂下,捏緊。
他勾起她的下巴,用鷹隼注視著獵物的眼神看她:“你和我是什麼關係,嗯?”
卿清目光清澈,很天真地說:“當然是您的鄰居啊。”
“……”
赫連翊深深地嘆口氣,放開卿清,兩手撐在她牆側,做出一個無法逃脫的姿勢。
“你想知道我剛剛和赫連寅聊了些什麼嗎?”
卿清很敏銳地捕捉了他的話,問:“這是我可以知道的事嗎?”
赫連翊道:“可以。”
“那我現在問問,你和他都聊了些什麼?”
她稍作沉思,補充道:“我嗎?”
“還不算笨。”
卿清道:“我有什麼值得你們談論的,我不過就是一個家道中落,沒身份沒背景的普通打工人而已。”
“普通?外祖父是北美最出名的華裔心理醫生兼任學院副教授,本人是他的親傳弟子,耶魯畢業高材生,皇家學院最年輕的心理學博士,你管這個叫普通?”
卿清呆了一瞬,反問道:“倒是沒有想到,翊總會把我的身家調查得這麼細緻。”她覺得被別人拿捏的感覺很不舒服,扯掉自已的黑色絲綢手套,拽著男人的衣領拉下來:“有點過分了吧,畢竟,我和你什麼關係都還不是。”
赫連翊不怒反笑,閒散著語氣:“靠我這麼近,我怕真忍不住和你有點什麼關係。”
卿清想要出言諷刺,忽地被眼前的男人抱在了懷中。
赫連翊在她耳邊低聲道:“別動,有人來了。”
草垛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鞋子踩在磚面石子路上的聲音越來越近,光源在四處探著,聽著腳步聲應該是有兩個人,還有點耳熟。
“老公,你說翊總真的在這裡嗎?”
“你別廢話,我在會場看到了他和一個女人走來了這裡,要是能私下碰上一面,再用琬聽那件事再要點合作,我們家又能賺一筆。”
是卿烜和蘇馥綺。
聽到他們的聲音,噁心的感覺又湧上來,他們又想利用姐姐做什麼?
“你還好嗎?”赫連翊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
卿清搖搖頭。
手電筒燈光跳動著,最終腳步聲停下,燈光落在了赫連翊的背上。
“翊總!”卿烜興奮道。
等他走近時,發現赫連翊懷中有一個女人,被抱得很緊,只能看見一點露出來的黑色長髮。
赫連翊表情冰涼,斜著眼道:“滾。”
卿烜被他的語氣涼得一哆嗦,搓搓手,擺出一副和氣的樣子:“別這樣,翊總,好歹我們也算是姻親,您看,我們卿家本來就人丁稀薄,現在又平白無故地死了一個女兒……”
赫連翊明顯感受到了懷中的人很輕地顫抖了一下。
卿烜自顧自地說到:“我也不是來這裡打攪您的好事的,我只是想說,您也知道我女兒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想不開吧,我是一個粗人,萬一哪天不小心說漏嘴了……”
赫連翊冰涼涼地吐字:“你想要什麼?”
“翊總實在是聰明人,我呢,不會要您太多東西,之前黃陳兩家爭的那塊地皮經營權,給我們卿家怎麼樣?對於您這般人物來說,這點要求算不上什麼吧?”
赫連翊沒有看她,完全無視了他,只是用手圈住了女人的頭。
蘇馥綺本來只在旁邊遠遠看著,直到此話一出,她注意到了那個女人發出細微的喘息聲,好像在極力忍耐些什麼。
只是聲音聽著很熟悉。
女人的心思總是比男人更細緻,有一種令人不可置信的猜想在蘇馥綺心中形成。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拉住卿烜的袖口,低聲道:“你看翊總懷裡那個女人,像不像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