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衿點頭。
清醒時尚難抵抗這個男人的蠱惑,何況醉生夢死時。
傅寒青得到應允後,不再顧忌,一寸寸索取她的唇舌。
滾燙的掌心貼在顧子衿的背脊和腦後,缺氧使她的臉頰越發通紅。
她深處炙熱的火海,需要一場洶湧的冰雨。
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指尖觸碰到的胸膛。
纏綿的吻只是前奏,她雙手向上摸索自覺地解開襯衫的扣子。
傅寒青尚存一絲理智,呼吸沉重地握住她的指尖,眼睛裡有說不出道不明的矛盾。
“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
那就是喝多了。
她醒後會不會後悔?
車內的空氣溢滿曖昧因子,滋生出某種令人意亂情迷的旖旎氣息。
彼此越來越凌亂的呼吸亂了思緒,顧不得想那麼多。
傅寒青強忍著噴薄欲出的衝動,與顧子衿手上的力道做抵抗,將她禁錮在懷裡,輕拍她的後背安撫。
結果,觸到的是誘他往更深處沉淪的一片雪白如凝脂的肌膚。
他用手覆住,在顧子衿耳邊低沉著聲音提醒彼此:“姐姐,你醉了。”
無錯書吧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人。
比方才一副冷漠疏離的樣子讓人安心。
顧子衿揉了揉發熱的耳根,輕輕搖頭。
在傅寒青的胸口上搖頭。
無異於在刀尖上起舞,在油鍋裡潛泳。
對她,對他,都很危險!
一個將愛埋藏在心底八年的需求正盛的年輕身體,面對久別重逢的心愛的女人,做出什麼事情,都合情合理。
傅寒青在她頭頂壓抑著逐漸加重的呼吸,輕聲呢喃。
“是你主動的。”
旋即吩咐司機加快速度。
接下來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幾乎是關上門的同時,不管不顧,把顧子衿牢牢地鎖在門後,急切地吻了下去。
從生疏的熱烈,到契合的瘋狂,每褪去一件枷鎖,就多一份情慾。
直到兩人輾轉到沙發上,不經意間碰倒了茶几上的什麼,發出猝不及防的聲響。
顧子衿從混沌中驚醒,不假思索地推開身上的男人,慌亂地摸索著開啟燈。
看到散落在地毯上的兩隻高腳杯,瞬間恢復理智,調笑著問。
“約了人?”
說完識趣地整理衣服,準備離開。
三十歲的女人,可以接受和小七歲的男人享受身體上的歡愛,但前提得安全,乾淨。
傅寒青求索不得,怎麼可能放她走。
一把拉住她,兩人一起跌進沙發裡。
他輕闔雙眼,忍著心中酸澀,略微沙啞的聲音帶著輕顫。
“你!”
不等顧子衿反應,炙熱的吻落下。
柔情而綿長。
傅寒青終於捨得分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眼睛。
“自始至終只有你,顧——子——衿——你知道的。”
他的眼角溼潤,這一別三年,太久了。
“我?傅寒青,你也學會撒謊了?”
顧子衿眼底蒙上一層薄薄的悲涼,為他駕輕就熟的哄女人的本事。
“姐姐,信我!”傅寒青慌亂,不容被質疑,眼角泛紅。
他把顧子衿的雙臂舉到頭頂的位置按住,像是懲罰她的不信任。
“顧子衿,信我!”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
他的確不知道,但這酒和酒杯又的確是為她準備。
在無數個想念她的夜晚,想象著她在身邊,與她共飲。
可是,說出來會遭她嫌棄。
傅寒青的沉默震耳欲聾,對顧子衿來說不算好事。
如果他真有了別的女人,那他就不是自已此次回國該選擇的最優物件。
“我的確不知道你今天回來,但是我沒有騙你。”
傅寒青聽朋友說她在酒吧,直接驅車趕了過去。
結果看到她和身邊圍著的男人談笑風生,把那些人迷得兩眼放光。
她總是有這種不自知的魅力,走到哪都能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蛇蠍美人。
當初拋下他時明明那麼狠心,他應該恨她才對。
可還是沒有抵過她不經意間投來的一個眼神。
頃刻間,那些獨自承受的痛苦煙消雲散。
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為了活著不能再鬆開她。
看著懷裡依然對他存疑的女人,傅寒青眼神逐漸迷離,將再也無法承受的思念和盤托出:
“顧子矜,我一定是瘋了,你明明就在這裡,可我還是好想你。”
是“我想你”這三個字表達不出的想。
他的眼神真摯地可怕,像一團火焰燒光面前人的偽裝,任何邪惡的心思在此刻都是不被允許的。
顧子衿深陷其中,循著本能勾住他的脖子。
突然就想逗他:“想什麼?”
她不設防的樣子,更動人。
傅寒青一秒都等不下去。
紅酒的馥郁香甜在兩人的唇齒間流連、糾纏。
她是花瓣,他是米酒;她是佳釀,他是酒罈。
山月待人歸,
共飲桃花醉,
常將新詞和舊恨,青梅煮作酒,戲謔也忘記。
海城冬日,心花爛漫開,她在迷醉中淺笑,足慰他所歷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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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顧子衿醒來的時候,見傅寒青著真絲睡衣,半露出堪稱致命誘惑的身材,蹲在床邊一臉無害地看著她。
和昨晚酒吧時的冷漠,床上時的熱烈都不同,像個潔白無瑕的天使。
畫面美得好不真實,她瞬間感到背脊發涼。
想起曾教導過初入娛樂圈涉世未深的他:
笑容是一個人最好的保護色,人們總是無法對單純的、善良的、無知的微笑設防。
就是此刻這種狀態!
他頂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露出俏皮的小虎牙,掩蓋身體裡張著血盆大口的食人花。
熒幕外的傅寒青,跟“完美男神”沾不上邊。
被粉絲貼上的“神顏”、“九頭身”、“唱跳俱佳”、“演技好”、“業務能力強”等等標籤多多少少有些誇大其詞的成分。
他身上那一堆“孩子氣”、“龜毛”、“自負”、“心機深”、“得理不饒人”的臭毛病,顧子衿深受其害。
披著羊皮的小狼狗,折騰了一夜還有心思跟她玩陰招。
顧子衿嘆息一聲,冷著臉,明知故問:“拍了照?”
她機敏、聰慧、可以為了工作不擇手段,曾親手設過很多局為手裡的藝人炒作,其中不乏骯髒下作的手段。
面前的男孩,準確點說,是男人,曾經非常不齒。
耳濡墨染,近墨者黑,如今反倒用她的伎倆來對付她。
顧子衿感嘆,難道是自已壞事做太多,因果終有報?
可就算是報應,也該報到她的頭上,不應該讓傅寒青這朵純白的茉莉花變成帶刺的毒玫瑰。
她養的花,要永遠豔麗,永遠乾淨才行。
傅寒青的偷拍行為,讓顧子衿很鄙夷,甚至有些氣憤,恨鐵不成鋼,警告他:
“強姦罪,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手機裡的照片正好可以作為證據。”
他猶如天使初見人間醜惡,模樣迷惑而委屈:
“我以為我們昨晚配合的很好,明明姐姐看起來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