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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溺水

第二天,李雪還主動給我打過電話,她約我去了一個閻王溝的地方,我們一直待在一起!”

我腦子已經混亂了,死死掐著張雅的肩膀,嘴裡胡亂地說著。

張雅不吭氣了,張大眼睛,用一種特別驚恐的眼神看我。

過了好久,她猛地想到什麼,使勁將我推開,一步步地往後倒退,“你、你見鬼了?”

我有點崩潰,大聲說,“李雪不是鬼,她明明是個人啊,我都長這麼大了,連她是死是活我還看不出來嗎?”

張雅急了,狠狠跺腳說,“我看你是真被鬼迷了心竅,還幻想李雪死後能跟你約會呢。

她不可能跟你約會,就在參加過同學會的當天晚上她就死了,我是親眼看著她死去的,一個死人,怎麼可能給你打電話?還約你出來見面.”

我啞火了,愣愣地看著張雅,心臟抖得不像話。

一段時間後,我才喘著粗氣道,“得,咱倆也沒別爭了,你口口聲聲說李雪死了,還是你親眼看著她死的,那你有什麼證據?”

“當然有!”

張雅言之鑿鑿,用特別認真的語氣回憶道,“我們組織同學聚會的時候,是19號下午,當時你也參加了,還在走廊外面陪李雪聊了一會兒,你還記不記得?”

我麻木點頭,說記得。

當時我不僅偶遇了李雪,還透過她的面相,看出李雪最近的運勢很差,甚至專門提醒過她不要隨便靠近水源,要不是張雅突然帶著那幫同學過來打岔,我也不會那麼早離開。

張雅驚恐地吸了口氣,繼續說,“後來你走了,我就陪李雪回餐廳吃了點東西,到了晚上八點左右,幾個老同學決定去酒吧唱k,李雪不想去那麼吵得地方,就拒絕了,還拉著我和另外幾個女同學,一起去人工湖散步.”

等到湖邊後,李雪就一直蹲在護欄上,直勾勾地對著湖水發愣。

當時張雅正在陪其他幾個姐妹聊天,並沒有意識到李雪的反常舉動,直到她走出了很遠,發現李雪並沒有跟上來,才想起來回頭去找。

“然後……然後我就看見,李雪突然翻過柵欄,去水邊撿什麼東西,當時把我嚇壞了,趕緊讓李雪回來,她卻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不一會就掉進了水裡.”

回想當時的細節,張雅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一個勁地往後退,滿臉痛苦地搖頭道,“而且……李雪落水時的表現很奇怪,一般人落水之後都會下意識地掙扎,就算她不會水,好歹也會叫幾聲救命啊……”可李雪沒有。

根據張雅的說法,李雪落水之後,既不吵也不鬧,身體就這麼筆直地沉了下去,沒一會兒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等到張雅和其他幾個女同學匆匆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徹底不見蹤影了。

“我當時很害怕,真的特別害怕,趕緊向路過的人呼救,還打了110,可警察帶著搜救隊的人,在湖裡找了大半個晚上,一直都沒有把李雪的屍體打撈起來……”張雅越說越崩潰,雙手死死抱住胸口,慘白的臉頰也在不自然地抽動著。

我完全聽傻了。

這麼說,就在同學會舉辦的當天,李雪就已經落水遇難。

那隔天給我打電話,邀請我去閻王溝遷墳的又是誰?我兩眼發黑,腦門子直接嗡了一聲,雙腿已經快站不穩了,趕緊扶著電線杆大口喘氣,“那……那李雪的屍體到底打撈上來沒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張雅滿臉崩潰,不停地甩著頭,“當晚,我在李雪落水的地方站了幾個小時,警察一直沒有把她的屍體撈起來,等到天亮之後,我就直接回家了,這兩天我一直在做噩夢,也不敢去關注這件事情.”

我不說話了,陣陣襲來的心悸感,讓我感到呼吸無力,兩眼持續發懵。

隔了好久,張雅才戰戰兢兢地靠近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廖凡,李雪落水後,真的去找過你?”

我沒有回答,只是滿臉心悸地閉上眼睛,一陣陣無形的恐懼將身體徹底包圍。

見我一直不肯說話,張雅也猜到了什麼,十分驚恐地說,“會不會,是李雪沒死,只是被湖水衝到了別的地方,等她自己爬起來後,才去找的你?”

我一臉木訥地搖頭,“我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把李雪的家庭住址告訴我,我想親自去她家看看.”

“……好吧.”

張雅點頭,這才對我說出了李雪的家庭住址,在梧桐街18號。

“謝謝.”

我默默點頭,木訥地轉身要走,這時候張雅卻忽然叫了我一聲,期期艾艾道,“廖凡,你真的打算去找李雪?萬一她……”“她已經主動找過我了,就算我不去,怕是也逃不掉.”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大步離開了小公園。

在去李雪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如果李雪真是參加完同學聚會當天,就落水死掉了,那她變成鬼後,又為什麼要找我去幫自己遷墳?那具棺材,對一個死人能有什麼用?這些問題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只覺得大腦很痛,猶如針扎一樣難受,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緩過神來,沿著通往李雪家的馬路,默默地垂頭走著。

花了將近兩小時,我才來到了梧桐街附近,沿著門牌號尋找,最終在一棟洋房小院前面停下來。

院子裡很安靜,種植了不少盆栽,各種花朵和植被旺盛地生長著。

我站在門前,正思考要不要敲門,這時候卻看見一個背影佝僂的中年女人,正捧著一個火盆從院裡走出來。

火盆裡,堆著不少還未燃盡的冥幣,女人的臉頰枯黃,雙眼無神,顯得異常憔悴。

她看見了愣在門口的我,忽然停下腳步,擦了擦眼角的淚珠,“你……是廖凡吧?”

我更意外了,怔怔望著中年女人,“大娘,您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點點頭,一臉木然地說,“是李雪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