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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夫君

不一會,蘇如眉和凌鎖心作為證人上堂,驛差也被押著跪在堂上,其餘凌之謠、護國寺灑掃小沙彌、嚴嬤嬤也站在一旁等候提審。

府衙門外,站著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對著李淑賢指指點點,“記得這位夫人也是名門之女,怎麼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怪不得嫡女痴傻,這是遭了報應了!”

這些話傳到李淑賢耳朵裡,心裡極不是滋味,她默默看向年幼的女兒,現在她不僅沒替女兒遮風擋雨,反到是將她拖進了風雨之中,內疚在心頭縈繞,只盼望這一切儘快過去。

“這……”府尹猶豫,到底不是一個昧良心的人,他看李淑賢雖是臉色枯黃,但身穿素衣,神色平靜,手持念珠不疾不徐地拔弄,哪像一個有姦情的人?這案子,肯定是有蹊蹺,府尹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案,決定還是先拖延下時間等等凌侍郎。

“凌夫人,你對證物證人可有疑義,是否要申辯?”

府尹話音剛落,鎮南王妃霍地站起來,眉目微厲,“怎麼,本宮非得請王爺來此,府尹大人才肯好好的宣判嗎?李淑賢藉由為女祈福之名,在護國寺做出不恥之事,敗壞門風,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府尹大人為何要拖延時間?”

說罷,蘇如眉上前一步,將撿到的玉佩遞到門子手中,門子轉交府尹,“大人,這是那日在護國寺李淑賢房間拾到的,大人可細查這玉佩由來,定可知道姦夫是誰!”

這一字一句,句句誅心,府尹滿頭大汗,正看著玉佩不知所措。

鎮南王妃從懷裡掏出一張訴狀,揚手扔到李淑賢腳下,冷冷道,“凌夫人,如果還覺得不夠丟人,你大可在這裡站著等凌侍郎,不過依我的意思,你還是在這罪狀上簽字畫押,也省得讓眾人看了淩氏的笑話……”李淑賢彎下腰,拾起狀紙,一旁的門子早就殷勤遞上印泥,李淑賢猶豫片刻,終究一狠心摁進了印泥缽裡……凌之謠忍無可忍,正準備揭開蘇如眉的真面目,這時一個清越聲音傳來,“鎮南王妃好興致,放著鎮南王府的茶不喝,跑到公堂來審起案子來了?”

這一聲讓李淑賢停下了動作。

男子一身月牙雲鍛錦衣,腰間是黛色錦紋腰帶,身形挺拔欣長,言笑吟吟,好似濁世脫穎而出的錦繡兒郎,自有一股風流俊逸,不染塵埃的秉性餘露在外。

他身上的氣息在堂間流動,自帶著一種清爽,凌之謠這才回過神來,這人原就是玉佩主人,只是,她無法想象這樣的俊逸公子半夜三更闖入工部侍郎姨娘臥房,到也是個不拘小節的……只是他到底是誰呢?“端王,你怎麼來了?”

鎮南王妃一臉錯愕地問道。

端王?凌之謠心裡一愣,他就是四皇子允肆!記憶忽然湧來,允肆少年英才,八歲因騎射、謀略過人被皇上封為端王,另賜府邸居住,後來幾年逐漸喜愛山水音律,終日宅於端王府吟詩作畫,人們都喟嘆他是英才隕落,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怪道她覺得眼前這人如此熟悉,前世她雖只見過八歲和十八歲的允肆,但這模樣輪廓是不會變的……凌之謠有些愧疚,躲開了端王允肆投過來的眸光,卻見允肆大步走到堂上,從府尹手中拿過那塊玉佩,輕描淡寫地說,“謠兒,你把本王的玉佩就這麼隨隨便便給了不相干的人?弄髒了,本王可是要罰你的……”這一聲謠兒,叫得溫柔親暱,到把堂上的人都唬了一跳。

原本肅穆的公堂,也被這一身月牙白的出現輕易地換了氣氛,變得輕快不少。

就連凌之謠本人也是心裡一悸,抬眼望向允肆,卻見他眸光溫潤如星子,不含半點虛假,凌之謠不知道他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不成,他要當堂承認去過護國寺,又被毒箭所傷?依她推斷,當時情形允肆肯定是在躲避一個宿敵,如果讓宿敵知道那日他在護國寺,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皇朝權利傾軋,不是她一個小小侍郎嫡女能弄明白的,而且,她也不願意捲入其中,再次成為皇權爭鬥的炮灰。

正不知所云時,只見允肆大步流星走到凌之謠身邊,拉著她的手,眨眨眼睛,然後語氣溫和地說,“六歲那年,你在御花園明池落水,是我救了你……當時,我說卿卿如玉,潔白無暇,謠兒,你可還記得?”

凌之謠聽到這句猶在耳畔的話語,上一世這個一身月牙白的允肆可是被自己活活害死了的,想到這心裡一塞,眼中酸澀。

但最後還是強裝鎮定,既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她就要好好配合,於是嬉笑顏開地喊了聲,“允肆哥哥!”

“大膽,竟然敢直呼端王名諱,你是不想活了嗎?”

鎮南王妃厲喝。

本來已經是鐵板釘釘的通姦罪,被端王這麼一攪合,一下子有了反轉,鎮南王妃氣得牙根癢癢,恨不能把氣都出到那個痴傻嫡女身上。

蘇如眉更是滿心驚詫,尋思這蠢貨什麼時候跟端王有了關係?這以後,這個蠢貨不是有了新的靠山?端王卻渾不在意,一手拉著凌之謠的手,一手毫不避諱捏了捏凌之謠的臉……在堂上,他是要把她當一個痴兒對待的,至於捏捏臉頰,也不過份,誰讓她那天咬著他的手當骨頭呢!“謠兒長大了,出落的更加可愛動人!”

“……“凌之謠無辜被捏,臉頰微微發熱,心中有怨氣,眼見他抬手又要捏另一邊的臉,凌之謠想躲,不料被端王一把拽住衣袖拉到身側,笑意吟吟地說,“府尹明鑑,那年謠兒落水被本王救起,她一臉天真稚氣說要讓本王作她的夫君,本王身為皇子,自然不能傷了佳人的心,就親賜她一塊玉佩作為定情物,諾,就是這塊!”

噗!凌之謠被他這一席話驚得肝顫,每個毛孔都哆嗦,她……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他真是睜眼說瞎話的祖宗,天下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