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孤兒院的大門逃出後,那騷女人還追了一段。
“兩個小兔崽子,等我追上你們,我我我……就打死你們兩個……”
兩人不敢回頭,直到叫罵聲越來越小。
“太好了,小韻兒,我們終於逃出來了……”
小韻兒的肚子在此刻卻不爭氣地咕咕叫。
蘇酥鼓勵她說,“小韻兒再堅持一下,再往北走走,姐姐就給你找吃的,好嘛?”
那張洋溢著天真笑臉的小韻兒自然聽話,又走了一段路到了郊區。
“你在這別亂跑,姐姐去給你找吃的……”
蘇酥深入一旁的樹林裡,灌木叢中結著大量的紅色果子,那清甜的脆感讓蘇酥看到了希望。
“太好了,有了這些,小韻兒就能再挺過一段時間了……”
蘇酥用裙子兜了很多果子,卻沒注意身後的一棵樹上正向下爬著一條蛇,不停地吐著信子,摘完果子後,蘇酥一轉身,一條野蛇就張開嘴咬了過來。
驚嚇中,懷裡的果子全都滾落在地上,蘇酥也一腳踩空滑了下去。
途中還腦袋還磕到一塊石頭,滑到平坡時,蘇酥已經昏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一隻蒼蠅落在了蘇酥臉上,也許是臉上傳來異樣的感覺,蘇酥抬手去揮舞,蒼蠅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蘇酥看著腳邊的果子,好像遺忘了什麼。
“哎呀,小韻兒還在等我!”
儘管蘇酥的腦後被石頭磕出了一個大包,她依舊強忍著劇痛,帶著野果回到了郊區外。
可那已經空無一人,小韻兒也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一臉呆滯的蘇酥捧著野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過去了很多年之後,蘇酥也沒想過會這麼巧,竟然會在這再次看見她。
“你是……?蘇酥姐!”
再認出那張面孔後,祁韻也是很激動,當年她一直在原地等著蘇酥回來,可時間過去了很久,她感覺無聊就睡在那,她再醒來的時候就在車上,迷茫的她不知道要被帶去哪。
吵鬧之下,司機只好按照她的要求停車,小韻兒下車之後才發現這個地方她根本就不熟悉,在最無助的時候,祁安發現她並將她帶回了自已那小小的出租屋裡。
“你們認識啊?”
“當然了哥,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個就是我在那所孤兒院裡的姐姐……”
祁韻看著哥哥還和她牽著手,不由地感慨道,緣分還真是個讓人難以捉摸的東西。
“那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嫂子了?蘇酥姐?”
祁安的面色一僵,急忙鬆開了手,還順帶著用餘光看了一眼身邊的蘇酥,見那表情,祁安心涼了一半,是生怕給蘇酥惹生氣了。
“一天天的,瞎琢磨些啥呢!”祁安有些埋怨,不過言語也沒有責怪之意,大部分的還是寵溺。
聞言祁安的話,蘇酥的眸子裡閃過一瞬失落。
祁安嘆了口氣,果然還是給她整生氣了,要不然也不會是這個表情。
作為旁觀者的祁韻一眼就看明白怎麼回事了,心中暗罵哥哥是個榆木腦袋,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來,祁韻都替他著急。
“哥,你來住幾天呢?我這些天都沒課。”
“三天,不,兩天!剩下的時間讓你蘇酥姐陪你去玩。”
祁韻嘟起小嘴,“你就知道忙,從我上大學起,就沒陪我幾天。”
祁安也深感自責,畢竟他也沒辦法,身上的擔子比誰都沉。
父親投河的死讓他徹底的成為一個孤兒,打撈上來的只有一塊手錶,剩下的都沒撈到,村裡人說,沉屍了那麼久,說不定屍體早就餵魚了。
讓他別再廢功夫,祁安只好帶著那塊進水的手錶一起下葬在空蕩蕩的墓裡。
剩下的最後一天,他打算回鄉看看父親,陪他說說話。
祁韻去了宿舍收拾好東西后決定去她哥那住兩天,祁安接下行李順手拎了拎,還挺沉。
“你裝磚頭了啊?咋這沉呢?”
蘇酥白了祁安一眼,像小時候一樣牽起祁韻的手。
“女生的事,你少管……”
祁安:( ̄_, ̄ )
“行行行,我不管。”
兩人在前面走,祁安拖著那有些厚重的箱子跟在後面指路。
“前面路口左拐。”
祁安從兜裡掏出那間出租屋的鑰匙插進鎖孔,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祁安感受到了一個家該有的溫暖。
“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三個人擠在這二十平米的小房子裡還是有些勉強,由於平時祁安比較注重衛生,即使房間狹小,但各色傢俱堆在一起也看不到一點灰塵。
主臥只有一張大床,紳士一點的祁安只能委屈一下睡沙發了,換好新床單後,祁韻躺在床上。
“哥,我能一直和你們住在一起嗎?”
祁安正給祁韻搬著行李,累得滿頭大汗。
“不……不行,你在這遲早得折騰死我,我一杆老腰都快折了。”
祁韻從床上坐起來,“哥,要不你和蘇酥姐睡床上,我內啥睡沙發?”
“……”
祁韻語出驚人,蘇酥在一旁聽得羞紅了臉,連忙藉口跑去衛生間上個廁所。
“嘿嘿嘿……”
湊著這個機會,祁韻跑到祁安耳邊,“哥,你說實話,你喜歡我蘇酥姐嗎?”
蘇酥趴在廁所的玻璃窗上,緊貼著耳朵,傾聽外面的動靜。
她當然也很期待祁安的回答。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喜歡過一個人,現在的我也沒資格去喜歡一個人。”
“哥!”
蘇酥和祁韻聽到這一回答都很意外。
“哥,為什麼啊?”
祁安的心裡很矛盾,他走到電視下面的櫃子裡取出一瓶二鍋頭就是猛灌幾口。
辛辣感瞬間刺激著他的胃,臉上也隨之漲紅。
“哎呀,哥,你那點酒量還喝什麼酒啊!”
祁安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我騙你的,你的病根本就沒治好,我唯一想要做好的事情就是攢夠三十萬,我真的沒有精力再去喜歡別人了。”
“哥,你……”祁韻不敢相信自已所聽到的,只是驚訝地捂住嘴巴,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
“我這條爛命不一定什麼時候就結束,我不敢奢求, 只能不斷告訴自已,我一點都不喜歡蘇酥,我討厭她……可那……”
砰————
“……”
“……”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蘇酥捂著紅腫的眼眶推門而出,帶著哭腔的語調還停留在祁安耳邊。
那一句對不起猶如一根針瘋狂生長在祁安心裡。
“哥,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追啊!”
看著蘇酥跑遠,祁安又灌了一口酒,然後起身搖搖晃晃地追上去。
祁安離開後,祁韻蹲在地上,無聲地流著眼淚。
“哥,不要因為我而犯傻啊!蘇酥姐那麼好……”
她也曾想過了結自已的生命,可一想到之前祁安那麼拼命的工作,她的這個念頭就被打消了,實在無法想象,祁安的內心那麼脆弱,失去了她,祁安會瘋到什麼程度。
這十多年,她早就把祁安當作是自已的親哥哥,無論任何一方的離去都會讓她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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