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的唇被程嘉定揉得通紅，腫脹，帶著抹綺麗的豔色，在巴掌大的小臉上蔓延開楚楚嬌態。

程嘉定看著，眼神愈發幽暗，再度深深親上去。

好久，他才放過她。

經驗甚少的女孩臉頰紅撲撲的，唇中掛著晶亮顏色，那雙時常淬著清冷光芒的杏眸，此刻充盈著霧濛濛的水汽，始終不敢看他。

程嘉定捏著她尖細的下巴，強行調轉她的目光，逼她對視。

雲淺的臉霎時更紅了。

她羞怯地嘟噥：“別看了……”

程嘉定以前常年玩車，指腹上不乏薄繭，此時摩挲著她紅嫩的唇，激出層層顫慄，尤其那顆始終被他掌控的心，已經瘋狂跳動得讓她呼吸不順。

雲淺聲線都跟著發顫：“我……我要走了……”

偏偏，程嘉定長久停留在她臉上的眼神太過濃稠幽暗，緩慢從她腫脹的唇往上移，定在她羞赧躲閃的眼睛。

他嗓音帶著點啞：“覺得怎麼樣？”

“……”

雲淺已經羞得不敢回想剛剛的親密，囫圇點頭，一味地想透過順從他而儘快離開這個讓她感到臉紅心跳的環境。

豈料，程嘉定扣住她滾燙的側臉，愛撫般摸了摸，重複問：“和我做這樣的事，還會感覺不自然嗎？”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雲淺還以為，他在問她對那個吻的打分。還好不是，不然她會丟臉到暈過去。

她細細地想，最終如實回答：“沒有不自然……挺正常的。”

過程中，她清楚地知道他們是戀人關係，他親她，她輕輕環住他的腰，儘自已最大的努力讓他感受她的心意。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拒絕過他，有在嘗試主動。

就像此時，她抑制著羞澀的心情，瞠著圓潤明亮的眼睛，認真地與他對視。

雲淺眼中的情意太過真摯，若人心有愧，必然自慚形穢。程嘉定直直看著她稚嫩乾淨的目光，心頭一暖，俯身在她唇中緊實地落下一吻。

啵的一聲響徹車廂。

雲淺霎時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羞態。

她軟綿綿地討饒：“我真的要回宿舍了……”

程嘉定揉揉她細軟的發頂，嗯聲：“好。”

站在學校大門口，雲淺遠遠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車影，直至程嘉定的車子徹底消失在她視線中，她彎起的嘴角都沒撂下。

等她察覺，渾身上下迅速蔓延過一陣甜蜜的麻意。

指尖都跟著感覺不真實。

她竟然真的會和程嘉定談戀愛。

那個原本只會在她日記本中出現的名字。

路過的車子響起鳴笛聲，雲淺飄遠的思緒回籠，她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消減，往學校大門裡面走。

十二月末，所有課程都到了收尾階段。

圖書館自習區又成了學校最火爆的地點。

雲淺和上次一樣，自費租了一間自習室，拉著唐元每天都去打卡，各自按照計劃複習期末的重點。

她在和程嘉定確認關係那天就告訴了唐元這個訊息，沒想到，往常最關心八卦的人，當時尤為的淡定。

唐元只是嗯了一聲：“其實你倆挺般配的，郎才女貌。”

雲淺當然知道，唐元身為她的好友，是愛屋及烏。她與程嘉定相比，遠遠不足以稱為般配。

她是這段親密關係中付出更多的一方。

程嘉定算是她追來的。

所以她會更敏感，更謹小慎微地守護這段感情。

程嘉定從軍訓開始就是學校裡的人氣王，後來幾次和女生走近，也被吃瓜群眾分析討論，關注頗多。

雲淺吸取經驗，自戀愛起，就向程嘉定提了要求，在學校保持距離。

程嘉定自然是不情願的，但看雲淺有顧念，只好點頭答應。於是，他們約會的時間大多都在假期，也不在學校裡。

一月初始，京大進入考試周。

時間安排特別變態，隔一天，考一科。

住在當地的學生大多離校，只在有考試的那天回學校，結束後再離開。雲淺雖然家在京市，但情況特殊，一直跟唐元二十四小時留在宿舍。

再提複習已經遲了，她倆每天吃飽了睡，睡醒了吃，日子過得相當瀟灑，斤數直線上升。

雲淺更明顯。

三天長了五斤。

“完了。”

洗澡回來後的雲淺照著宿舍裡的全身鏡，用力捏起自已臉頰上的軟肉，煩躁地感嘆：“我一胖就胖臉，太明顯了。”

唐元完全是樂天派，胖就胖，反正減不動肥。

她連頭都沒轉，安慰雲淺：“沒感覺胖，你那麼瘦，長點肉正好增強免疫力。”

雲淺還在照鏡子，看看左臉，看看右臉，再看看兩條腿，發自內心地嘖聲：“興許不是胖，是腫，你說會不會因為最近考試，我太累，把自已累腫了？”

聞言，唐元放下手裡的塗色油畫，轉身看她，眼神中的嫌棄絲毫沒有掩藏，“我突然覺得以前冷冰冰的你還不錯。”

雲淺眼神一怔。

就見唐元終於逮到機會吐槽：“至少不像現在的你這麼抽象，講冷笑話呢？還累腫了。你這兩天有看過書嗎？哪天不是吃飯時候拍拍拍，回宿舍就刷手機傻樂。”

“……”

樁樁件件都是事實。

雲淺被說得臉通紅，眼神嬌嗔，不願承認地小聲反駁：“我哪有……我笑點低不行嗎？”

“你那是幸福肥。”

唐元一針見血，打趣似的輕哼：“每天都給程嘉定分享菜譜吧？他有事事都向你打報告嗎？”

“……”

雲淺臉上的紅意稍褪。

沉默片刻，她語氣正經：“他應該每天做什麼都和我說嗎？”

見雲淺眼神無比真摯地看著自已，唐元才覺察出玩笑過火，連忙解釋：“我開玩笑的。每個人談戀愛的方式不同，有的人喜歡事事告知，有的人會嫌煩，我一個外人就是看熱鬧，看不出什麼真正的門道。”

雲淺垂眼安靜了會兒，緩緩抬頭，小心翼翼的：“其實我也好奇他每天都在幹嘛，但我不好意思問……”

就像唐元剛剛說的，她怕程嘉定嫌她煩。

宿舍倏地被寂靜吞沒，誰都沒說話。

許久，唐元想到一個相對婉轉的辦法，但說起來缺乏自信：“要不……你問問他朋友？”

雲淺首當其衝想到了梁靖森。

說起來，自從她和程嘉定確定關係，就沒見到梁靖森了。

她猶豫一番，拿起手機，找出梁靖森的微信，謹慎地傳送：【要放寒假了，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儘量顯得口吻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