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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她熱戀的少年

程嘉定這個人走到哪都會是萬眾矚目的。

雲淺一頭栽進去了。

零星的理智一直在告誡她,讓她記得顧念自已,不要走到撞了南牆才能回頭的地步。她直直地看著他黑如點漆的眸子,強撐平靜:“你單身嗎?”

聞言,程嘉定眉心微攏,顯得那雙帶豔質的眉眼又深又凌厲,但眼神很柔和,好似情意繾綣,給此刻的氣氛蒙了一層迷離的緋色。

他笑著問:“有物件的不要?”

隨著接觸深了,雲淺感覺他身上那股吊兒郎當的氣質更濃了。一如現在,他是在好好和她說話,都會讓她有種被逗弄的恍惚感。

她喉嚨好乾,聲線發緊:“不和有物件的男生交朋友。”

和她之前的態度統一。

“那正好。”

程嘉定聲音含著笑,其中的戲謔恰到好處,緩緩道,“我們有緣做朋友。”

“……”

雲淺想點頭表達自已知道了,脖頸不知抽什麼風,僵得不受她控制,最終特別生硬地點了兩下。

程嘉定看著她,唇角淡扯,起身時從兜裡掏出一塊巧克力,推到她面前,“在學校遇到事兒可以找我。”

雲淺呼吸一窒,侷促得舔了舔唇,應該是要禮貌地說聲謝謝,但等她張嘴,程嘉定已經轉身往外走。

他們像是做下約定,現在禮成。

然後各回各家。

今年秋天比往年冷,天氣預報不會撒謊。雲淺生於京市,長在京市,卻對今秋的氣溫有了另外的看法,冷在表面,溫在心裡。

程嘉定是讓她振作起來的功臣。

趁週末,雲淺提前給蘇阿姨發訊息,確認她在家,才上門做客。程嘉定不在,家裡卻突然多了一個小學生模樣的女孩。

開門的是傭人,現在上樓去叫蘇雁楓。

徒留雲淺和小女孩面面相視。

“你好啊。”

稚嫩的音色一瞬喚醒雲淺心中的柔軟,讓她笨拙地抬起手,朝她打招呼:“你好,妹妹。”

“我沒有姐姐。”

女孩簡短一句話,讓雲淺剛掀起的唇角倏地僵住,表情顯露出幾分難堪,有些尷尬:“我就……”

“但我有個哥哥。”

女孩緊了緊肩上的揹包帶,那雙甚是好看的眼睛笑起來時眼尾微微上揚,像是天生就會繾綣情意,給人好感。

雲淺看著,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剎那間,她渾身如同過電,麻感迅速蔓延至四肢,雙眸微微瞠大,“你……你哥不會是程嘉定吧?!”

女孩還沒回答,樓梯間響起腳步聲。

蘇雁楓的身影很快出現。

見到雲淺,她笑彎了眼睛,嗓調溫柔:“這麼快就到啦,冷不冷啊?”

雲淺還沒從新得知的重磅訊息中緩過神來,說不出話,朝阿姨搖了搖頭。

下一秒,剛剛還好聲好氣的蘇雁楓雙眸眯起,看到本不該在此時出現在客廳的人,音調拔高不少:“程嘉宜,你不是去上課了嗎?怎麼回來了?”

這名字一聽就是程嘉定親妹。

雲淺真的懵了。

程嘉宜開始和蘇雁楓解釋,說老師突然生病,她不是逃課……偏偏雲淺聽不進去,還處在程嘉定有妹妹這件事的震驚中。

直到小姑娘上樓,蘇雁楓才顧得上雲淺,輕嘆了口氣:“你別看她年紀小,氣人有一套,一天天心裡可有主意了。”

雲淺在臉上擠出一絲禮貌的笑:“原來您還有個女兒。”

“她前陣時間和她爸出國了。”

傭人在這時上茶,蘇雁楓抿了口,說道,“不在家還能讓我省省心。”

雲淺現在除了笑不知道能說什麼,正感覺氣氛有點尷尬時,她想到自已今天的來意,連忙開啟揹包,掏出早就給蘇阿姨挑好的項鍊。

“聽說您生日快到了,禮物。”

她表情難掩羞澀,臉都有點紅了。

是國慶後的一次閒聊,雲淺得知了蘇阿姨的生日,簡直是如有神助,讓她提前預備的禮物有了名正言順的機會送出。

蘇雁楓在看到盒子時就知道是首飾,比驚喜更濃的是愉悅,能被人記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年齡差並不影響她們磁場很合,關係美好。

“謝謝寶貝。”

她在家沒有戴首飾的習慣,但還是直接把雲淺送的禮物戴到脖子上,像拿到喜愛之物的小孩,興奮地拉著雲淺到旁邊照鏡子,甚至左右擺動身子給她展示。

“好漂亮啊,和我現在這身衣服也很搭。”

一句句誇讚聽得雲淺胸口鼓脹,是滿足和開心。

她當然知道,阿姨出身書香世家,丈夫統領世代傳承商業的大家族,一條萬元的項鍊對她來說太過無足輕重。

可她的禮物是祝福,阿姨實在喜歡。

她是心意就傳達到了。

“等會兒在家吃飯,我把嘉定也叫回來。”蘇雁楓說著就拿起手機。

“不用了阿姨。”

雲淺臉上的笑一凝,神態開始變得不自在:“我……我一會兒有寢室聚餐,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沒事兒。”蘇雁楓放下手機,拉住她的手,像小孩子撒嬌一般搖了搖,約定道,“我月末會辦生日宴,你一定要來。”

“好。”雲淺笑笑,“我一定來。”

回去路上,天陰得厲害,青灰色的雲密佈,一副隨時就要來場雨的架勢。

雲淺突然想到自已晾在外面的被子,下了車就往學校裡面狂奔。換往日還好,唐元在寢室,能幫她先收一下,但今天她和同在京市的高中同學出去玩了。

運動會的時候,雲淺能跑三千,說明有點體力,但京大一路都是長長的上坡,把她累得夠嗆,巴掌大的臉很快漲紅了大片。

原想著跑到食堂外的位置可以休息一下,豈料,天空突然飄下幾滴雨,瞬間澆滅她的疲憊和惰性。

“啊!”

雲淺暗自屏了口氣,雙腿肌肉緊實起來,徑直往前衝。只是,她剛跑上長臺階,胳膊就被人從後面抓住,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小雨點至於嗎?不要命了。”

他可是親眼所見,這女人瘋了似的跑上近十米的臺階,像中了邪。

雲淺被程嘉定拉住,尚未從驚訝中回神,他口中輕蔑評價的小雨點霎時化作豆子大小,猶如萬箭齊發,默契地射向大地。

她崩潰地喊道:“我的被子!”

胳膊被一股極強的力向前拽去,雲淺的雙腿像是上了發條,不知疲憊地跟隨跑在前面的程嘉定。

下雨了,大家像炸花一樣四散。

凌亂的路線中,兩道身影在拉手狂奔,宛如剛掙脫枷鎖,將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甩在身後,淹沒在呼之慾來的風雨裡。

雲淺就想,這一刻最幸福。

明明陰雲沉墜,她熱戀的少年卻像晴日白雪,耀眼而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