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斯年與凌霄沉浸在纏綿後的餘韻之中,斯年滿臉倦意,終是累得沉沉睡去。
凌霄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心中滿是溫柔與憐惜,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每一個動作都極盡輕柔,生怕驚擾了她的美夢。
隨後,凌霄獨自前往沐浴之處,溫熱的水流滑過他的身軀,似是洗去了一身的疲憊與繾綣,也讓他得以在這片刻的寧靜中整理思緒,為即將到來的宮宴做好心理準備。
待凌霄整理好衣裝,便帶著手下朝著皇宮進發。
陽光灑在他們前行的道路上,卻未能驅散凌霄心中隱隱的憂慮,他深知今日這宮宴怕是不會平靜。
那皇宮之中,看似威嚴莊重,實則暗藏玄機,各方勢力交織,利益紛爭不斷,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
皇宮之中,午膳時分已至,金碧輝煌的宮殿內擺滿了珍饈佳餚,山珍海味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卻無人能安心品味。
皇帝高坐於龍椅之上,面色看似平和,實則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與期待。
他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心中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早有預料,卻仍想看看各方的表現。
三皇子凌霖站在一旁,身姿挺拔,氣宇軒昂。他從異族歸來,身旁便是那位異族的蒂娜公主。
蒂娜公主身著華麗的異族服飾,服飾上的刺繡精美絕倫,配飾閃耀著獨特的光芒,雖因水土不服稍顯憔悴,卻仍難掩其明豔動人的容貌與獨特的異域風情。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彷彿藏著無盡的故事。
蒂娜公主提出的要求便是讓三皇子娶她為妻,而作為嫁妝,她願意獻上異族的金礦。
這金礦於大凌而言,可是稀缺資源,當下國庫空虛,此訊息無疑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在朝中激起千層浪。
皇帝之所以之前派三皇子凌霖前往異族,又何嘗不是打著金礦的主意,卻未料到三皇子竟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將蒂娜公主迷得神魂顛倒,順利帶回這等豐厚的嫁妝承諾。
待文武百官皆入席後,眾人的目光便在蒂娜公主身上肆意打量起來。
那些原先分別支援幾個皇子們的大臣們,此刻立場空前一致。
除了三皇子的維護者,其餘幾派竟悄然站到了同一個隊伍上,他們垂涎那金礦已久,彷彿已經看到了無數的財富與權力在向自已招手。
宴席之上,氣氛看似融洽,實則暗潮湧動。太尉也赴宴了,他坐在席間,眼神與底下的吏部尚書交匯,微微使了個眼色。
吏部尚書心領神會,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聽聞金礦乃是蒂娜公主的嫁妝,陛下聖明,常言天下之大,莫非皇土。
皇子們兄友弟恭,這金礦如此珍貴,要不就拿出來,見者有份,一併平分了吧。”
說罷,他還故作大度地環顧四周,眼神中卻滿是貪婪,那眼神猶如餓狼盯著獵物一般。
凌霄入席後,冷眼旁觀著這一幕鬧劇,心中暗自冷笑。
他深知這些大臣們平日裡滿口的仁義道德,此刻卻在金礦面前醜態百出。
他雖無意捲入這場紛爭,但也時刻留意著局勢的發展,畢竟這關乎三皇子的聲譽以及大凌與異族的關係。
蒂娜公主的手下聽了之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位勇士站起,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大人如此說來,若是您家女兒長得漂亮,我將她娶過來,那我幾個兄弟是不是都可以和她入洞房?這等道理,大人難道覺得甚是合理?”
這一番話直白而又犀利,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吏部尚書的虛偽面具。
在座的各位官員聽了,有的忍不住低聲偷笑,有的則面露尷尬之色。
吏部尚書被懟得猝不及防,想不到異族的莽夫口才如此了得,他定了定神又開口道:“二者怎麼可以相提並論,金礦是死物,人是活物,這位異族勇士你可別混為一談。”
異族勇士笑得越發大聲,“那我斗膽請大凌皇帝,允許我們結為異姓兄弟,我家徒四壁,分大人一半,那大人的府邸,也分我一半如何?兩者都是死物,大人可願意?”
被懟得一愣一愣的吏部尚書,臉瞬間青一陣白一陣,卻又無從辯駁,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勇士,隨後自顧自地喝起酒來,以掩飾內心的慌亂與惱怒。
緊接著,又有其他大臣按捺不住心中的貪慾,紛紛丟擲類似的話語,矛頭無一不是指向那令人垂涎的金礦。
他們言語間雖看似委婉,實則句句暗藏機鋒,試圖從蒂娜公主手中將金礦的利益瓜分。
然而,蒂娜公主卻只是默默埋頭,不時夾菜給三皇子,並未回懟。
她深知自已身處異國他鄉,這皇宮之中暗流湧動,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故而將應對之責全權交予手下。
她的那些手下們倒也不負所托,面對百官的刁難,或言辭犀利地反駁,或幽默詼諧地化解,一次次將那些惡意的挑釁擋了回去。
這時,聖賢太傅,也就是秦天的恩師,看著這些人如強盜一般,不禁緩緩開口。
他聲音沉穩而有力,說道:“諸位且聽我一言。此乃蒂娜公主的嫁妝,既為嫁妝,自然是由所娶之人,三皇子所有。
而三皇子與蒂娜公主兩夫妻才是共同擁有決定金礦的主人。你們這些人在此鹹吃蘿蔔淡操心,想要的話就自已去尋個金礦。”
太傅的話如同一記警鐘,敲醒了一些人,但仍有許多大臣不甘心就此罷休。
二皇子凌霄選擇了沉默,他表情冷峻,眼神深邃,讓人難以捉摸他的心思。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手中輕輕把玩著酒杯,彷彿這一切紛爭都與他無關,但其實他心中正在權衡利弊,思考著這一事件對自已未來局勢的影響。
三皇子是當事人,他滿心滿眼都是蒂娜公主,見有人妄圖瓜分金礦,趕忙說道:“諸位大人,這金礦乃是蒂娜公主對我大凌的一番心意,對我個人的深情厚誼,豈是能隨意瓜分之物?
我與蒂娜真心相愛,她不遠萬里來到我大凌,我們自當珍惜這份情誼,還請諸位莫要再提此事。”他言辭懇切,態度堅決,一心只想維護蒂娜公主。
四皇子凌霜自幼受母妃叮囑,要內斂,不要參加太子之位的爭鬥。
所以他此刻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架勢,只是微微搖頭,淡笑著說:“這金礦之事,本就是三皇兄與蒂娜公主的私事,我等何必在此爭論不休,傷了和氣。”
五皇子凌雩與二皇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自然是向著二皇子凌霄。
見凌霄沒有表態,他也選擇了沉默,只是眼神不時地在眾人身上流轉,觀察著局勢的變化。
而皇帝坐在高位之上,看著下方的唇槍舌戰,眉頭微微皺起,卻並未出言制止。
他心中權衡著各方利益,既想得到金礦充實國庫,又不想因此引發皇子間的爭鬥。
於是,他選擇暫時作壁上觀,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來掌控局面,讓這場因金礦而起的風波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