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愛卿啊,你瞧這個煤炭,是不是比木炭強多了?”
朱元璋對著下方的徐達說道。
徐達瞧著那火盆中燃燒的煤炭,瞧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煤炭燃燒產生的氣體無色無味,甚至這煤還很耐燒,這都半個多時辰了,那煤炭才燃燒了一小半。
徐達疑惑的問道:“陛下,這煤……為何與尋常的煤炭不同?”
“哈哈,此乃水洗煤!”
朱元璋高興地說道:“這是用那些劣質煤做成的,只用簡單的步驟,就能將裡面的雜質洗乾淨,燃燒起來對人無害.”
“這麼神奇?”
徐達不禁多看了幾眼。
“這是朱拓剛才送來了,這水洗煤啊,也是他研究出來的.”
聞言,徐達臉上帶著笑容:“肅王殿下大才啊,竟然能研究出來這煤炭。
有了這些煤炭,城外那些災民有救了.”
“是啊,朕這些天一想起那城外的災民,心口就隱隱作痛。
幸好上天垂青,所以才給大明送來了這水洗煤.”
朱元璋不由的說道。
徐達笑著道:“這可是肅王殿下的功勞,陛下,就是這煤炭,一天可產多少斤?”
朱元璋想起剛才朱拓的話,說道:“咱們應天府附近有個青龍山,青龍山是個露天煤礦,所以發掘也容易,只要人手充足,維持一天十萬斤產量不成問題.”
十萬斤煤炭,足足維持應天府百姓的日常消耗。
徐達道:“陛下,既然需要人手……那城外的災民能派上用場了,他們現在飢寒交迫,已陷入絕境,單憑應天府的賑災,於是無補。
所以,咱們招募他們,讓他們去挖煤,同時給予他們錢財.”
“這個就叫做以工代賑!”
朱元璋臉上露出喜意,說道:“徐愛卿啊,你說朱拓這小子,心裡面的鬼點子怎麼這麼多?這水洗煤也能讓他想出來.”
徐達連忙道:“這主要是肅王殿下聰慧.”
“哼.”
朱元璋一揮袖子,嘆氣道:“但是這小子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好好讀書,朕把他送到國子監多少天了,可他倒好,氣瘋了方孝孺,還收了個徒弟,把國子監搞得烏煙瘴氣的.”
徐達勸道:“這件事老臣也聽說了,據老臣所知道的情況,是那方孝孺辯論不過肅王殿下,所以才瘋了。
由此可見,肅王殿下的學識非同一般.”
“也就是你才這樣認為!”
朱元璋氣呼呼的說道。
“本王的聰明才智獨一檔!”一回到府上,朱拓咧嘴大笑道:“呂青啊,你不知道,父皇一見到那煤炭啊,眼睛都直了,然後把本王驚為天人!”
呂青早就見怪不怪,隨口附和了兩句,瞧著朱拓身邊那人,問道:“大王,你怎麼領回來一個太監呢?”
“哦哦,本王見他聰明,就把他領回家了.”
朱拓扭過頭,拍了拍三寶太監的肩膀,笑道:“以後啊,你別在肅王府當下人了,本王給你找一些海國志之類的書籍,你好好研究下海.”
“多謝大王.”
三寶太監激動地說道。
“不必客氣!”
朱拓撫摸著下巴,不由的問道:“三寶,三寶……你這個名字有點不上檔次,要不本王給你改個名字吧?”
三寶太監愣了,剛才在宮中時,肅王殿下不是還說,自己這名字非常優秀嗎?
甚至一聽到自己名字,就要和自己結拜。
可這才過了多長時間,肅王殿下就要給自己改名字。
但是三寶太監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說道:“但憑肅王殿下做主.”
“好!”
朱拓拍著手,大聲道:“本王瞧你長得英氣逼人,人又聰明機智,要不你以後啊,就改名叫鄭和吧,怎麼樣,這名字好聽不?!”
“啊?”
三寶太監又愣了。
自己聰明機智,為什麼就要叫鄭和呢?
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一會兒找下人把西廂房收拾一遍,以後你就住裡面,記住了沒?”
朱拓說道。
“奴才記住了.”
“以後別自稱奴才了.”
朱拓提醒道。
“是.”
把鄭和安排好之後,朱拓招呼著呂青,一同去了信國公府,到了信國公府門前,朱拓瞧著那緊鎖的硃紅大門,果斷選擇從後面翻牆。
“大王,這樣不合適吧?”
呂青皺眉,提醒道:“您為什麼不從大門進呢?讓那些下人進去通報一聲就行了,信國公會讓您進去的.”
朱拓搖著頭道:“那也太麻煩了,本王只是來見欣兒,又不是來見湯和的。
所以還是翻牆吧,以免驚動了信國公.”
朱拓用手扒拉著牆頭,說道:“呂青,來幫本王一把.”
“是.”
呂青雙手抬著朱拓的腳,猛地往上一頂,便將朱拓扶上了牆頭。
這些日子,湯和心裡面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他從前覺得,自己的女兒如此優秀,以後怎麼著也能嫁個文武雙全的男人。
可肅王殿下呢……
這些天,他也見過幾次肅王殿下,每一次見,那朱拓就會恬不知恥的喊他岳丈……喊的肉麻極了,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情人一樣。
那般討好的模樣,湯和心裡極為反感的。
他找女兒說過幾次,可是自家女兒信誓旦旦的說,肅王殿下仁義孝順、富有愛心,其他皇子與他一比,猶如星星與皓月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湯和心中嘆息,自家女兒怕是被豬油蒙了眼。
但是既然女兒已經決定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或許肅王殿下真的如女兒所說,是一個好男人。
湯和因為也是窮苦出身,所以並不鋪張浪費,他在後院開了一片菜園,閒暇時種些花果蔬菜。
他剛把地翻了一遍,就看到有人從牆壁上翻了下來。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賊子好大膽,竟然偷到了信國公府上。
但是他再定睛一看,翻下牆的那人,正是肅王殿下。
朱拓看著面前的湯和,一時間,兩人沉默了良久。
“岳丈啊,本王想來拜訪您,但是敲門沒人應,所以本王翻牆進來,想看看您在不在.”
朱拓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湯和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問道:“那肅王殿下來拜訪老臣,所為何事呢?”
“啊?”
朱拓愣了,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笑道:“本王聽說,信國公擅長射箭,本王對射箭也頗有研究,所以打算和信國公切磋切磋.”
“你也會射箭?”
湯和驚訝道。
“那是自然!”
朱拓拍著胸口,大聲道:“本王在嶺南時,那裡山高林密,野獸極多。
本王一箭一個野獸,指哪打哪,一招斃命!”
“那老臣確實想見識一番.”
湯和也不揭穿朱拓的想法,隨即領著朱拓去了校場。
他是一名武將,平日裡以射箭為趣,所以在家裡,專門劃出來一片地,用來當做靶場。
將朱拓領到靶場後,湯和拿出兩把弓弩,遞給朱拓一把,道:“肅王殿下,您用這把弓弩吧,老臣給你做個示範.”
“好!”
湯和搭箭,然後將弓拉了個滿月。
他年齡雖然大了,但是拉著弓箭依舊很穩,沒有一絲絲搖晃,然後右手猛地一鬆,箭矢就像一道流星般,瞬間命中靶心!
“好!”
朱拓忍不住大聲叫好。
“肅王殿下,該您了.”
湯和提醒道。
朱拓嘿嘿一笑,然後也拿過弓箭,迅速拉弓,眯著眼看著遠處的靶心,手猛地一鬆,弓箭嗖的一聲衝了出去。
那站在靶子旁邊的僕人嚇的臉色蒼白,一道冷汗從額頭滴落。
在他的頭頂三寸,那箭矢插在牆上震顫不已。
剛才朱拓的箭矢再往下偏一點點,他的小命就沒了。
而箭矢的位置,甚至連靶子都沒射中,距離靶心更是十萬八千里。
這射箭的技術,不能說登峰造極,也稱得上毫無章法。
湯和也嚇了一跳,不由的嘆氣道:“肅王殿下,也不知道我家僕人怎麼惹你了,為何偏偏朝著他射呢?”
朱拓不滿的叫道:“這只不過失敗一次罷了,又能說明什麼呢?再給本王拿十隻箭矢,本王就不信,射不中這靶心.”
湯和搖搖頭道:“肅王,你以後練射箭最好還是去沒人的地方吧,要不然出了人命,那就不好處理了。
算了,我還是帶你去見欣兒吧.”
聞言,朱拓咧嘴一笑:“那敢情好!”
湯欣本來在練琴,見到父親和朱拓一同前來,她俏臉不由的一紅,什麼也說不出來,轉身就回了內屋。
“去吧.”
湯和嘆口氣,心中總有種自家種的大白菜,到頭來被豬拱了的感覺。
朱拓進了內屋,瞧見湯欣坐在床邊,他不由得說道:“欣兒,父皇已經答應我了,會給咱們倆儘快定親的,以後我也能正大光明的來找你了.”
“嗯.”
湯欣點點頭,問道:“你這幾日在做什麼呢?”
朱拓笑著道:“我這幾日忙了很多事情,收了一個徒弟,他名字叫做楊榮。
欣兒,你不知道,這個徒弟啊,可是很厲害的……”
“還有,我給你帶了一個禮物.”
朱拓從懷裡掏出來蜂窩煤,道:“這是我研究出來的,這煤燃燒起來沒有毒性,而且價格便宜,有了這煤啊,那些受災的災民就有救了.”
湯欣美眸一直看著朱拓,道:“你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