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最優秀的青川犬,天生的山地獵犬,曾經打敗過非洲獅,所以名叫攆獅,攆獅最好的戰績是在10分鐘內咬死過8頭野豬.”
道具師介紹道。
觀戲臺上,江慕熟練地續上第二杯骨灰紅酒。
那尊貴的男人坐在圈椅裡,抬起掌控欲極強的4字腿,嘴角噙著絲絲冷笑,慢聲慢調說道:
“小慄旋是吧,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a、進籠子與獵狗戰鬥,贏了給你秋落落的角色,b、現在就學狗叫,爬著滾出去.”
慄旋抬起傲然的下巴,“a.”
顧溫潤一愕。
這一瞬間,他恍惚間竟覺得自己看見了那朵自己一手培育起來的、高貴的大花蕙蘭!
那位曾經蜚聲國內的影壇公主,曾經是多麼驚豔,多麼令他自豪,只是後來,她卻背叛了他!辜負了他!
他端起高腳杯,冷漠而高傲衝著慄旋致敬。
“戰鬥吧,你死了我賠償1億.”
慄旋笑問:“要是我死不了呢?”
他反問:“你想要什麼?”
慄旋不客氣地回答:“電影《獵殺》女四秋落落的角色,外加100萬醫藥費.”
周圍人都側目以對:100萬?好大的口氣!
資本家說:“我只能答應第一個.”
慄旋在心裡冷笑,也好,你現在不賠,將來你會10倍100倍地賠償。
“行,只要我贏了,秋落落的角色就歸我姜小蕙.”
“另外,萬一我不小心打死了獵犬攆獅,我免全責,你方不得向我索賠!”
身後,賈西貝大笑,“哈哈哈,這個你放心,你絕對打不死我的攆獅,它是不敗戰神,它是不滅神話!”
慄旋盯著顧大老闆的眼睛,鄭重道:
“作為一場公平的比賽,既然你方不賠償我醫藥費,我也不會保證打不死獵犬攆獅,顧總,請正式宣告.”
顧溫潤不以為然,輕描淡寫:“好,我代表公司正式宣告,假如你打死獵犬,免全責.”
這下,慄旋放心了。
既然大老闆發話了,賈西貝也不能再多言,便扭頭給道具師使了個眼色。
兩人相互配合,道具師一開啟鐵籠子的門,賈貝西就對著慄旋的背猛推了一把。
“你進去吧!”
一股強大而蠻橫的勁道,將慄旋送進了危險的鐵籠子。
哐!鐵門關上,道具師迅速用粗鐵鏈子鎖好。
“加油啊~!”
“熱血!”
“火爆!”
無錯書吧“刺激!”
“開戰吧!”
觀者紛紛叫嚷起來,熱血沸騰,有的拿出觀看足球比賽的激情,有的緊張得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攝像師早就調整好了角度和光線,打算將人與犬的整個戰鬥過程拍攝下來,就如同拍攝《動物世界》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大自然法則。
觀戲臺上,至高的掌控者端起骨灰紅酒,動作優雅地品了一口。
帶著粉末的緋色液體,緩緩地溜進喉嚨,熱辣,自帶磨損感。
這一刻,所有的目光和鏡頭都聚焦在那個2米見方的大鐵籠子裡。
狹小的空間內,慄旋與獵犬對峙著,誰也沒有動。
自從感覺到有人進入籠子的那一秒起,獵犬就豎起了全身光溜順滑的黑毛,赤紅的眼睛宛若天邊的火燒雲,一層一層地翻紅,劇烈燃燒。
而慄旋半弓著身子,做戰鬥狀,目光如炬,盯著一米外的猛獸。
坐牢時,她在機緣巧合之下,曾學過擒拿格鬥。
因此,她並不懼怕猛獸的攻擊。
難的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它悄無聲息地死去,而不洩露她會功夫的秘密。
許久,人犬靜默,一動不動,空氣靜止得跟凝固了一般。
攝影棚裡,觀者也屏住了呼吸,落針可聞。
驀地,獵犬靈敏的鼻子裡發出“齁齁”聲,蓄滿了100%攻擊欲的畜生終於展開了100%的進攻。
霎時間,一陣黑雲翻滾,獵犬飛撲而起,將慄旋撲倒在地上,滿血壓制。
“啊,救命啊~”
“不要咬我~”
“我好害怕~~”
當瘦弱的女子在籠子裡嘶喊著,拼命掙扎,周圍人發出一陣轟然大笑。
“還以為她有多厲害呢,敢應戰攆獅,原來是個慫包啊!”
鐵籠子裡,獵犬露出尖利的獠牙,欲啃爪子控制下柔弱的女子。
慄旋咬著牙,雙手死死地抓著身上獵犬的兩隻耷耳朵,側過腦袋,拼了命地遠離它飽滿而殺氣騰騰的嘴鼻。
看起來,她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很吃力很吃力,才勉強不讓獵犬咬到自己。
籠子裡的女人,猶如即將被啃食的獵物,眼淚嘩嘩落下來。
外圍,有人看得心驚肉跳,“唉呀媽呀,我怎麼有點擔心,小慄旋會被真的咬死……”
而賀寶凝和花一蕊之流,儼然化身獵犬的啦啦隊,圍著湯鎖鎖,給它加油吶喊:
“攆獅,咬她!!”
“攆獅,咬死她!!”
“攆獅,啃掉她!!”
暗光下,江慕有些擔心boss是不是玩過頭了,萬一真的鬧出人命,一旦被媒體知道,那可是相當棘手的事。
但boss決定的事,他從來都不敢幹涉。
顧溫潤卻兀自舉著酒杯,沉浸在狩獵的快感中,彷彿他人的死活,全然與他無關。
甚至,那個人死了,也未嘗不是一種得償所願,哪怕是一種幻想。
他的女人,終於死在他手裡,死在他面前了,不是麼!
遠處,範琳雙手摩擦著,手心裡全是汗。
她真為這個頑強的陌生女孩擔憂,為了夢想而豁出命去,真的值得嗎?
答案是肯定的。
因為,她也曾經這樣,為了一個跑龍套的角色,拼了命地爭取。
像她們這種在泥漿水裡摸爬滾打的草根,螻蟻,如果不拼命,連一絲向上爬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如果真的要鬧出人命,她也絕不會袖手旁觀,作為顧總的左膀右臂,她有責任阻止老闆遊走在法律的邊緣。
突然,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籠子里人與犬的戰鬥局勢有了新的變化。
處於弱勢的慄旋,並沒有翻轉局面,而是更加危險了。
獵犬的四肢,肌肉結實,矯健有力,對著對手的腰腹部威猛無比地踢、踩、蹬、刨。
“啊啊啊~~~”
“好疼啊——”
“痛死我了……”
鐵籠子裡的慄旋蜷縮打滾,不停地發出悽慘的叫聲。
腰腹間,不斷地有鮮紅溢位來,白色連衣裙上,點點紅梅綻放。
不遠處的尊貴男人,麻木的心顫動了一下,耳膜裡彷彿灌進來一個悽婉的聲音:
——不要碰我的腹!
——不要碰我的腰!
顧溫潤,你不會懂一個人心被掏空了身子也被掏空了的感覺……就好像中間斷裂的兩節蟲,怎麼爬也爬不動……
扭曲,醜陋,絕望,無助。
顧溫潤,如你所願,我在監獄裡受盡折磨,我的肉被活生生的割走,我的血和腸子流滿一地……你甚至連一管麻醉劑都不願意給我!!
女人悽慘地笑著,透過鐵籠的縫隙望向男人的眼眸,猶如一道冰刃讓他不寒而慄。
顧溫潤戰慄了一下,隨即怒不可遏,這女人的目光怎麼那麼像慄旋???彷彿是那女人變成了厲鬼,從地府裡爬出來向他索命???
坐牢難道不是她罪有應得,她竟心有不甘,藉著他人的意念來向他報復??!
她竟然在怨恨他!她憑什麼!!!
顧溫潤渾身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這不過是在演戲的他,依然被自己剛才的詭異想法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