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蓮瑛害怕了。
她辛辛苦苦忙活一場,兒子沒撈出來,自己和丈夫卻要被送進去?!
於蓮瑛慌不擇言說:“同志!我不可能犯法,是同鼎律所的東方柏教我這麼幹的.”
“這個情況我們後續會了解,現在,請你們兩人和我走一趟.”
“不要啊……好孩子,你快幫阿姨求求情.”
於蓮瑛看向江知非,可對方卻露出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這個表情,還是他從崔雨婷身上學到。
茶裡茶氣的。
要不是顧忌形象,江知非很想回於蓮瑛一句: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於蓮瑛深感不妙,還想故技重施撒潑。
可惜,這次沒人給她機會。
兩人迅速被警察帶走。
於蓮瑛這次鬧出這麼大動靜,身上又掛了系統的‘反噬’buff,想要輕鬆脫身,簡直痴人說夢。
估計從此,江知非都再難與對方產生交際。
除非他閒得蛋疼去探監。
病房頓時清靜下來。
但江知非剛拿起手機,卻聽門口傳來砰的一聲!
江知非嚇了一大跳。
難道於大媽這麼猛,竟然敢逃脫逮捕並且還殺回來?
這不是於大媽,而是史太隆啊!
他警戒抬起頭,看向門口處,卻是光彩奪目的高挑身影。
一如既往的高馬尾,緊身牛仔短褲和小白鞋,面板雪白細膩到好像反光。
江知非鬆口氣,站起身,隨意說:
“小雨,你魚湯煮的……”
路朝雨邁著大長腿,向他大跨步奔來。
江知非話沒說完,對方白嫩卻有力的藕臂,突然環繞到他脖後。
“你這個混蛋!為什麼做這麼危險的事,為什麼?!”
江知非原地怔住。
因為,他從路朝雨的語氣裡,聽出了些許哭腔。
在江知非固有印象裡,路朝雨天不怕,地不怕,比爺們還爺們。
屬於那種能上山殺虎,下水抓龍的蓋世女中豪傑。
從小到大,江知非就沒見路朝雨哭過幾回,成年後更是一次都沒有。
也就上輩子,當她看到江知非虛弱坐著輪椅時,失聲痛哭了一次。
江知非神色因此變得柔和起來,表情浮現出悔意。
因為系統的緣故,江知非可以把跳樓當高空彈跳一樣,體驗把全新的快樂。
但在別人,尤其是關心他的人眼中,江知非這樣做,無疑就是老壽星吃砒霜。
“小雨,我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幹這麼危險的事.”
江知非拍了拍路朝雨的後背,給予對方無聲的安慰。
“你說真的?”
“真的,比叮真都真.”
“那你發誓!”
“發啥誓?”
“你要是再犯,就頭頂生瘡,腳底……”
江知非聽著這一長串誓詞,溫柔的神色漸漸尷尬起來。
需要這麼狠嗎?
而且前面的詛咒也就算了,後面這個不咀,你是認真的嗎?
怎麼了,你累了,說好的,幸福呢。
見江知非尷尬的沉默,路朝雨才噗嗤笑出聲,感覺出了口氣。
她將漂亮的下巴抵在江知非肩頭,說道:
“就是要嚇唬嚇唬你,叫你同情心氾濫,腦子一熱,為了這種爛人,差點搭上自己.”
路朝雨故作兇狠的語氣,在江知非聽來,像是頭奶兇奶兇的小老虎。
而且顯然,她和別人一樣,也以為,江知非以身犯險地去救於蓮瑛。
江知非想到剛才在微客上,看見對自己的評價:
熱心市民江先生。
這稱呼也挺好。
江知非緊緊抱著路朝雨,希望能這麼天荒地老下去。
但就在下一秒,病房門口就傳來聲音:
“江知非患者,你的檢查報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待會兒再過來.”
“顧叔叔?”
正連忙轉身的大夫也是一愣:“小雨?”
路朝雨表情含羞,向江知非介紹說:
“這是我爸的大學同學,顧逸叔叔.”
江知非連忙向對方打招呼。
顧逸笑了笑,眼神卻在兩人之間來回巡視。
路朝雨受不了這目光,搶先問:“顧叔叔,江知非他檢查結果怎麼樣?”
顧逸笑呵呵說:“小雨你放心,小夥子啥毛病都沒,就跟個小牛犢子似的,套上犁就能耕地.”
江知非:……
不知為啥,他忽然覺得,這顧醫生有點不太正經。
“那他大約還要住院多久?”
“住院?”
顧逸愣了下,然後笑說:“還住個啥院,現在就能辦出院手續.”
他對江知非豎起大拇指:“小夥子見義勇為,看來老天都在幫你.”
江知非笑了笑。
不是老天在幫他,而是系統在幫他。
你們這些沒外掛的人,無法體會這種感覺。
“還是再住院觀察兩天吧.”
路朝雨出於穩妥提議。
“行,你們說了算。
我還有事,就先不當電燈泡了.”
“不是,顧叔叔,其實我們……”
沒等路朝雨解釋,顧逸就迅速跑遠。
見四下無人,他撥通一個號碼,壓抑不住興奮說:
“喂,老路,你猜猜,我剛才看到了什麼……”
……
……
雖然江知非清楚,自己身體倍兒棒。
但為讓路朝雨安心,他還是決定多住院兩天。
而在這兩天內,有關於蓮瑛一家的事,可謂在盛京本地鬧翻天。
先是馬大海媳婦報案,說對方快卻惱羞成怒,屢屢對她酒醉家暴,要起訴離婚。
緊接著,於蓮瑛家裡幾套出租房,被舉報違法改建,因此被罰不少錢。
禍不單行,又有女人冒出來,控訴馬忠賢渣男,答應送她一套房又不給。
又有人信誓旦旦說,馬大海其實並非馬忠賢的親兒子……
而之前選擇忍氣吞聲,和馬大海產生過沖突的人,全選擇站出來發聲。
總之,一地雞毛。
這一家三口即使出獄,估計也沒臉再在盛京待著。
江知非作為吃瓜群眾,看的是津津有味。
他知道,這應該就是來自勳章的反噬。
本來最多關仨月的事,現在卻瘋狂加倍。
而學校那邊,知道他那天見義勇為的事,特意派了領導過來慰問。
並且決定,由江知非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在下週的畢業典禮上致辭。
對此,江知非本來拒絕的。
可當他聽到,本科生只有一男一女兩個名額,而女生代表是路朝雨時,他就欣然答應。
笑呵呵送走領導,江知非回到病房,發現手機亮起。
他瞥了眼對方號碼,笑容卻不禁一窒。
然後漸漸冰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