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歡歡上樓之後，戴上了橡膠手套。
她先是檢查了一下以往的病例，然後又看了看各項儀器的資料，最後經過一番細緻的檢查，她摘下手套，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師弟，這事很棘手啊！”
“啊？”
紀靈本以為有師姐出馬，一定手到擒來，卻沒有想到丁歡歡開口就來了個否定句。
“老市首的腦部有多處血栓，淤堵的部位有好幾處都是毛細血管，根本沒辦法疏通，哪怕採取再精密的儀器，也很難不保證出現差錯.”
“說真的，從一個專業醫生的角度來說，我推薦保守治療，但你們應該也知道，如果選擇保守治療的話，通常結果都不會太好，所以大家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縱使說出這番話對於應歡歡來說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可是身為醫生，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絕對不可以無端端地給病人家屬假的期待，而是應該讓他們及早做好心理準備，和病人一起快樂地度過最後時光，不要留下遺憾才是最重要的。
應歡歡這番話，直接把米九和紀靈都給說懵了。
紀靈自己上前檢查了一下，發現結果和應歡歡說的別無二致。
就連應歡歡都沒有辦法，他這個學藝稍精的師弟當然更沒有辦法了......現場的氣氛陡然間詭異了起來。
眾人的視線又齊刷刷地轉到了揹著身子，全然不理會眾人的許凡身上。
只見許凡雙手背後，信馬由韁地欣賞著牆上的書法作品，整個人顯得非常放鬆，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文祥高興壞了！這豈不是高下立判了嗎？！米九那邊沒有辦法治，而他這邊卻說一定能治好，誰強誰弱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了！至於許凡說的話是否為真，文祥現在已經完全不做懷疑。
他覺得許凡一定不會撒謊的！“師弟，看來你請來的人也不怎麼樣嘛，浪費大家的時間，等了這麼久，最後還不是說治不了，強傑森的學生也不過如此！”
文祥終於找回了面子，把先前所受的屈辱一股腦地還給了米九。
應歡歡並不知道先前眾人的恩恩怨怨，只覺得文祥的話說得有些太刻薄了。
“這位先生，我治不了這個病，確實是我無能，但請你不要帶上我的老師，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純粹是我們兩個學藝不精.”
“假設把這位病人交給我們治療的話，只能採用保守治療的方法，除非你們籤生死狀，否則只能說對不起了.”
言至於此，應歡歡帶著紀靈給眾人鞠了個躬。
縱使紀靈不情不願的，可卻也不敢違逆師姐的意思，只能賭氣地照做了。
緊接著，應歡歡又說道：“雖然我無能，但是我認識的那位神醫或許會有辦法，你們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聯絡一下，看看他願不願意接這個診.”
米九一聽，覺得這事情應該是還有迴旋的餘地。
這兩個人不行沒事，只要他們推薦的那位神醫行，那功勞還是會算在自己的身上，也沒什麼差別嘛！想到這裡，米九又來勁了，趕緊催促道：“好啊好啊，那就麻煩你了，請你快點幫忙聯絡一下這位神醫吧.”
聽到真要自己聯絡，應歡歡不免有些為難。
她上次和許凡鬧了個人仰馬翻，一直想著當面道個歉，可惜卻沒能找到機會。
這些日子許凡一直沒有到醫院去上班，所以兩人還沒有完全和好。
在這樣的情況下，應歡歡就算有許凡的聯絡方式，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打電話。
無奈病人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不抓緊時間把許凡給請過來的話，恐怕耽誤來耽誤去，事情就再也沒法挽回了。
思來想去，應歡歡決定不管自己的面子了。
面子值幾個錢？哪能抵得上一條人命？“行，我幫你聯絡！”
實際上，應歡歡的歉意，早就已經透過陳天秀轉達到許凡的耳朵裡了。
許凡本來就很欣賞應歡歡，又見她知錯能改，在別人面前也一個勁地誇獎自己，並且改變了對中醫的態度，哪裡還能不待見她？許凡正打算自己轉過身來，跟應歡歡把話說個清楚，可對方就已經手快的把電話給打了出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土裡土氣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一眾達官貴人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都已經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人在用這麼土嗨的歌曲當手機鈴聲。
“誰這麼沒素質啊，趕緊把電話靜音！”
米九這會正火急火燎地等著應歡歡幫忙聯絡神醫，一聽到電話鈴聲響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的大吼了一句。
許凡拿出手機，悄悄地把電話拒接掉了。
應歡歡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正在通話中，心中失望至極，以為許凡是生氣，不想接自己的電話。
雖然兩人從來沒有互相留過彼此的電話號碼，但是應該都在同一個醫院網路工作，所以是有內部電話號的。
自己打過來的時候，許凡的手機上來電顯示也會出現她的名字。
也正因為這樣，應歡歡才會有此猜想。
失落至極的她悠悠地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秀眉緊鎖地說道：“對不起啊，我跟這位神醫關係不太好，他可能不想接我的電話.”
“不過，他就在平價醫院擔任院長一職，你們要是真的有心聯絡的話，可以跟平價醫院方面聯絡一下，看看他們能不能把人給請過來.”
米九一聽，有些不滿地瞪了應歡歡一眼，氣急敗壞地說道：“算了算了，你們都指望不上，我還是親自跑一趟，現在就去接人吧！”
“不用了！”
就在米九火急火燎地要往外跑時，一直靜默無言地許凡轉過了身。
他笑著走到了應歡歡的面前，看著目瞪口呆的應歡歡，說道：“應醫生，我不是因為生你氣才不接你的電話，而是因為我就在這，沒必要接電話，大家以後都是好同事，為病人服務才是王道.”
許凡的話，讓在場所有人大眼瞪著小眼，都有些聽不懂了。
文祥卻因為提前聽過衛逸群的解釋而興奮至極，拳頭緊握。
那高興的模樣，就好像他已經當選了市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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