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忠全看了眼了孫子得意,在心裡嘆了口氣。
作為一個實際上掌管了帝國刑部二十多年的老江湖,哪會不明白孫子楊得意的意思。
就是想將在戰場上廝殺,失去了一隻手臂的兄弟,排擠出家門。
楊得強是老二楊義雲三房的長子,從小愛打打殺殺的。
前些年心熱帝國邊疆的廝殺,參了軍。
從軍四載,一路廝殺,官至五品武德將軍正千戶,當然這其中有楊家的庇護在內。
但是,這和他自身的能力和努力,也是分不開的。
原本繼續發展下去,說不定能為楊家開啟一條軍場新路的楊得強,在去年的一場邊疆廝殺中,不小心失去了一臂。
接著,又被軍中巨頭大同總兵孫飛揚,退了親。
目前在家休養半年,已經痊癒。
“好吧,那就讓得強去一趟。”
說著,楊忠全對書房外喝了一聲:“去請得強過來!”
沒一會,一陣“撲通撲通!”堅定有力的腳步聲,遠遠的走近。
“祖父,你找我有事?”
“呵呵,有點事,你先坐,看看這封信。”
“好的。”楊得強接過祖父遞來的信,與冷冷盯著自己胳膊的楊得意,微微點了一下頭,就座了下來。
楊忠全打量著,才二十三歲,卻一副飽經風霜的孫兒,將近一米九的個子,粗壯的身軀,再加一臉的絡腮鬍子,真好一條大漢。
不過,當他的眼睛落到空落落的左臂時,心揪了一下。
哎,太可惜了!
“祖父,得坤做得不錯呀!”
楊得強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對於今年見過幾次,感覺有些倔強傲氣的堂弟,還是有些印象的:“看來,他到了地方上,進步了不少。”
“呵呵,是呀,從玉山這信中來看,的確是開通機靈了一些。”楊忠全欣慰地笑了笑,然後,試探著問了句:“得強,你現在怎麼樣?有心思去地方上走走不?”
“謝謝祖父,我已經好多了,祖父你意思是說,讓我去一趟衡山嗎?”
“對,衡山那邊有些過分了,不敲打敲打,真以為我老楊家沒人了。”
“行,我沒問題,反正廢人一個,既然祖父你看得上我,那我就去一趟好了。”
這話說得楊忠全臉色一沉,說得楊得意嘴角翹了翹:“喲,怎麼能這麼說,老三你可是我們楊家的頂樑柱,我們這些手不能提的書生,都還巴望你來支撐。”
“我哪敢稱頂樑柱?”
對從小與自己不對付,一直憑著學習好欺壓自己一頭的楊得意,楊得強忍不住刺了一句:“我們楊家的頂樑柱可是我們的大公子,只可惜,這書讀得好,官還是沒當上,不然兄弟倒是想幫幫,只怕你眼界高,看不上我這缺胳膊斷腿的。”
“你,你你-----”
楊得意被一句官沒當上,氣得脖子都腫了。
不過,看了看祖父鐵青的臉色,勉強的壓了下來。
“好了,別吵了,都大人了,還讓人笑話。”
楊忠全從小看多了他們兄弟的爭吵,雖然一直偏心會讀書的長孫,但是對從小力氣驚人,身體異於常人的五孫楊得強,也挺看重的。
他作為刑部的官吏,對於武林對於軍部,遠比起常人看得透。
所以,在楊得強三四歲漸露苗頭的時候,就請了江湖老手培養。
然後,在楊得強武藝初成的時候,在他自己的要求下,送去了軍隊。
原本一切都挺順利的,正常的話,再過十來年,楊家至少可以擁有一個官至二三官的實權將軍。
只可惜,在去年的千軍嶺之戰中,戛然而止。
“孫兒錯了!”
楊得強見祖父生氣了,忙站了起來,老老實實地認錯。
不過,眼睛與楊得意那雙狠狠盯著自己的眼睛對上時,不屑地眨巴了一下。
“得強,你回去準備一下吧,後天早上就出發,到了之後,多聽玉山的,他在我身邊跟了這麼多年,經驗豐富。”
“嗯,孫兒知道,我去了之後,一直會配合好他們的。”
楊得強應了一句,想了想問道:“祖父,要不要我回老家一趟,反正路過。”
楊氏的老家在楚州下面的一個縣寧鄉,離楚州州府潭州不到100裡地,離衡山也不遠,200多里地。
這個世界的京城長安,也就是千年之後的西安,楚州就是千年之後的湖南湖北地域,潭州則是千年後的長沙,衡山縣還是千年之後的衡山縣。
所以,楊得強從長安出發,全途2000裡出頭,要路經商洛,十堰,宜昌,常德,寧鄉,湘潭,恰好要路過老家寧鄉縣。
聽到孫兒提起自己從小出生長大的老家,楊忠全那張一直不露聲色硬邦邦的臉,一下子柔和了起來。
“行,你就回去一趟吧,你正好也有好幾年沒回了。”
說完這句,楊忠全好似想到了什麼,再吩咐了一句:“得強,你走的時候來我這拿兩封信,然後,到老家了------”
說著,楊忠全微微停頓了一下:“到老家了,你去看看得坤他那個孃親-----”
這話說得楊得意和楊得強的眼睛亮了一下。
如此看來,自家祖父將楊得坤這小子的地位,又提高了。
不然,三叔的一個從小身邊陪同的丫鬟,是不可能出現在老爺子口中的。
這話聽得,楊得意捏了捏拳頭,頭一次感到了危機。
“好的,孫兒知道,那我現在就出去準備。”
“行,你儘量簡單一點,帶上張雲他們吧。”
聽到張雲的名字,楊得意再次心揪了一下。
這張雲可是跟隨了老爺子多年的江湖老手,更是楊得強的師傅之一。
聽到師傅能跟自己一起去,楊得強開心地笑了起來:“哈哈,好呢,孫兒這就和張師傅說去,他很多年也沒離開京城,一直說想四處看看。”
“行,就這麼定了。”
說完這句,楊忠全盯了孫子一眼,眼睛裡露出鋒利的光芒:“得強,你到了之後,不必留手,該殺的殺,既然不講規矩,就別說我老楊翻臉不認人。”
這話得到楊得強樂了。
自從退役之後,好些日子沒有殺人的手,一下子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