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許盈盈睡得正香。
影片鈴聲如平地一聲雷將她吵醒。
她微微皺眉,在半夢半醒之間伸出手,摸索著找到手機。
螢幕上閃爍著穆鶴鳴的微信頭像。
許盈盈猶豫片刻,手指輕輕一劃,接通了影片電話。
“這麼晚了,有事嗎?”
影片那端的穆鶴鳴,神色稍顯緊張。
他的頭髮有些凌亂,右手不自覺地在太陽穴上揉動著,彷彿在努力理清思緒。
“有件很奇怪的事情要跟你說。”
他將手機攝像頭反轉過來,對準電腦螢幕上的郵件,“我收到了一封郵件。發件人顯示是你,可時間卻是在五年後。
郵件裡提到了一種未知的病毒在 M 國肆虐,導致穆氏集團在M國的業務鏈全面崩盤,還說可能會傳播到京都。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所以才打給你,想讓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頭緒?”
許盈盈仔細地瀏覽了那封郵件,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沉默片刻,然後說道:“我從來不用電子郵件,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或者是系統出現錯誤?”
穆鶴鳴眉頭緊蹙,“這個郵件系統是我們集團專為公司內部聯絡而開發的,安全等級很高,使用者全部要求實名制,有人惡作劇的可能性不大,系統出現錯誤也不可能如此湊巧,名字和時間一起出錯。”
許盈盈不置可否,“這種未知病毒聽起來的確很讓人擔憂。如果真的存在這樣的危險,就應該保持警惕。提前干預,那你目前有什麼打算?”
穆鶴鳴雙眸幽黑,呈現出一種深思熟慮時的深沉,“目前可以選擇的方案不多,一是放棄M國那邊的產業發展,將全部資源集中於國內,可如果病毒最終還是要席捲國內的話,這樣做其實最終也是徒勞;
再就是將一半以上的產業轉型,往醫藥研發方向發展,倘若真有病毒肆虐的那一天,穆氏集團也能靠國內外醫療藥物剛需而屹立不倒。
五年的時間,足夠用來囤積物資,搭建避難所,如果不能阻止病毒傳染,至少要保證我們自已的身體健康和人生安全。”
許盈盈點了點頭,“你想的很周到,不過,也許我們可以先從其他渠道去了解一下 M 國的情況,看看是否有類似的傳聞或者跡象。
如果能夠助力科研機構提前研發出應對這種病毒的藥物,那將會拯救千萬人於水火,成就無量功德。”
穆鶴鳴目不轉睛地看著螢幕中的許盈盈,他欣慰於剛才她說的話裡面,用的是“我們”,而不是“你”,說明她已經將他當成同伴來看待。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兩人之間觀念上的區別,一個偏向於自保,首先想到的是家族企業和家人安全,一個偏向於救世,希望能幫所有人渡過這個難關。
殊途同歸,還是希望這樣的病毒不要降臨才好。
穆鶴鳴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個忙,我父親生了很嚴重的病,可能時間不多了。
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能參加我的婚禮,所以能不能請你......當我的新娘?
你放心,只是扮演,不用真的結成法律上的夫妻,等我父親的病穩定下來,我再想辦法跟家裡坦白。”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
許盈盈看人總習慣性地喜歡先看面相,從而判定對方善惡。剛才穆鶴鳴這麼一說她才發現,自已似乎從認識他開始,就一直沒能仔細留意過他的面相。
或許是因為他的容貌過於耀眼,又或許是他身上的金光氣息太濃郁,掩蓋了面相上的訊息,此刻仔細觀察才發現,穆鶴鳴額前的日月角左側,隱隱透著青黑。
日月角至輔角的部位為父母宮,左邊代表父親,右邊代表母親,如今他日月角左側氣色暗沉,代表父親身體抱恙,而且情況非常不樂觀,重病危急,有急逝的徵兆。
穆鶴鳴見她許久不答話,眼中神韻肉眼可見的黯淡下去,宛如螢火蟲熄滅的尾光,充滿了失落和無奈。
“抱歉,可能對你太說還是過於唐突,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什麼時候?”許盈盈突然說道。
“什麼什麼時候?”
“你在跟我玩繞口令嗎?我說的當然是結婚,日子定什麼時候?”
“你願意跟我結婚?”
“不是幫你爸達成心願麼?善意的謊言。”
“三天後怎麼樣?我馬上就去準備!”
“隨便,我只有一個要求,婚禮不要鋪張浪費,最好足夠簡單。”
“好好好,都聽你的。”穆鶴鳴的心情一下從谷底升到雲端,只要能夠滿足父親這樁心願,他的病情說不定就能穩定下來,堅持到小叔回來的那一天。
結束通話電話後,許盈盈發現臥龍觀的小道士在兩個小時之前,傳送來了一份當日的收支報表。
報表上顯示臥龍觀當日綜合營收達到10萬,包括香客捐贈、參觀門票以及承接各種超度法事,開光儀式等活動。
本來還感慨,開道館真賺錢,可一看到支出項,她立馬打消了這個想法。
臥龍觀每日支出數額也是同樣的巨大!
其中包括全觀道士們的工資是大頭,佔了8萬,還有餐食跟道觀設施日常維護與修繕3萬,也就是說,她一天靠這臥龍觀不僅沒賺錢,還虧了一萬......
她頭一次知道,原來當道士還有工資,而且工資還不低,七八百一天,比社會上很多工作都要高。恐怕相應的也會設定一定門檻,比如要看天賦或者命格,否則臥龍觀門前肯定擠滿了想當道士的應屆生。
看來穆鶴鳴小叔急於把道觀交出去打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入不敷出,每天都在虧錢,這誰能受得了啊?
眼下所有手續都已經辦了,她許盈盈現在就是臥龍觀法定觀主,讓道觀增收成為她接下來的主要目標。
從一個擺攤小神棍,變成如今掌管百來號道士的臥龍觀觀主,許盈盈的身份地位發生了質的飛躍,雖說依舊要想方設法賺錢,好歹有偌大的臥龍觀傍身,也算是在京都混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