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那可是Z國首都的市長!能給陸家帶來最高的價值!”
陸瀟強硬地衝著時玥掰扯:“而且他早就傾慕陸緣英已久,肯定能對她好的,你根本不知道她錯過了什麼!”
“陸緣英需要的從來不是身體上的關愛,而是要求你尊重她的靈魂。”
時玥一本正經:“愛情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已。”
像是戳中了陸緣英的軟肋,她終於抬起了頭,表情依舊平靜。
“滾出去,陸瀟你給我滾出去!”
只是她的聲音裡,透著種極力剋制的憤怒,苦苦掙扎著保持冷靜。
看上去,就像是要碎掉的美麗琉璃。
【怪不得劇情中陸緣英被下套之後就選擇了自殺,原來,她從始至終都是不得不堅強。】
【所有人都知道陸家的狗血事,她偏偏不想讓人看不起,所有,她總是活的那麼偉岸,披著一層又一層的偽裝。】
時玥抿著唇,覺得陸緣英堅強的令人心疼。
被呵斥的陸瀟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冷哼了聲甩袖離開。
還摔了下門。
等他徹底消失,陸緣英的臉上才浮現出笑意。
興許是心太苦了,她的笑也苦。
“時玥……”
表情可以約束,只是聲音無法偽裝,明顯的哽咽。
可陸緣英是誰啊,她那麼要強,在出聲的第一秒就察覺到不對。
她低頭,等再抬時,就已然恢復成了那個冰冷沒有人情味的陸家大小姐:“謝謝你替我說話,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要謝謝你。”
時玥扯著唇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說了句“沒關係。”
陸緣英扯了扯唇,繼續解釋:“可他……畢竟是我的弟弟,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也希望你不要再繼續插手這件事。”
“……”
“我*¥#@&!”
【行吧行吧,早有預料。】
【弟控是陸緣英的屬性。】
【而且被送給市長再怎麼說也是陸家的事,我若是多管閒事曝光出去,她同陸瀟一個戰線,那我不就成小丑了?這點腦子我還是有的。】
【但顧汀爾這事板上釘釘,做不得假。】
【而且。】
時玥轉頭看向老實巴交當背景板的顧汀爾。
【還是顧汀爾好啊,真的很討厭陸瀟!】
【暖暖的,很安心!】
顧汀爾昂首挺胸,挽上了時玥的胳膊!
那肯定噠!
時玥:“!”
軟軟的觸感帶著37攝氏度的溫度貼了上來。
她整個人頓時僵硬,堅定又固執的撫開了顧汀爾的手!
【!!老鐵你不要太荒謬!】
【我的人設可是惡毒女配!】
顧汀爾委屈巴巴的抿唇控訴。
冷酷女人時玥裝看不見,認真的盯著陸緣英:“其實,我還是勸你好好考慮。”
【人心裡的念頭是擦不乾淨的。】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現在懷疑,劇情中被陸瀟的敵人下套都是在美化他了。】
“不管怎麼樣,路是自已走的。”
【祝你好運,財神不渡怨婦。】
時玥的聲音並不明顯,卻讓路過的沈卿塵停住了腳步。
腦海中的記憶像是塵封多年被突然開啟的地窖,一股摻雜著腐朽味道的空氣再次席捲。
明明病房內的人表情沒有變化,語氣也很平靜。
卻給人一種無法描述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的低頭服從。
一如既往的安靜、涼薄、強大、正經又孤獨……
這種感覺,好熟悉。
真的好熟悉。
手腕上的紅繩不知何時滑落。
興許是注意到了那點子觸感,沈卿塵這才有所動作。
他將那節繩子絞在蒼白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圈。
錯覺,肯定又是錯覺。
可真的是錯覺嗎?
他生怕這種認為是錯覺的錯覺也是錯覺。
“誒?這就是你說的時玥?”
沈卿塵旁邊的青年抬了下鼻樑上的眼鏡,似乎對屋內的女人很感興趣。
“嗯。”
她的身上總是有那麼多謎團。
那青年歪了下腦袋,評價:“還挺可愛的。”
“你沒看出來她在生氣嗎?”
“嗯?生氣又怎麼了?”
“她的憤怒在你看來是撒嬌一樣不痛不癢嗎?你怎麼能說她可愛?”
沈卿塵瞥了他一眼,聲音愈發冷漠:“她是因為訴求被沒有滿足而產生的憤怒,這種情緒不應該被認成調情或撒嬌。”
他頓了下,總結性發言:“路星辰,你很不禮貌。”
被叫做路星辰的白衣青年笑了笑,調侃道:“沈卿塵,你好像變了很多,你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了。”
“我向來都是如此。”
“無論是身為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應該在需要威懾力的時候幼化她的形象。”
“你說的對。”路星辰衝著沈卿塵彎腰:“是我的錯,對不起啦。”
沈卿塵微微頷首:“沒事,也難怪你一直畢不了業,情有可原。”
“???”
“哎,扎我心你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啊!沈卿塵!”
正巧時玥走出陸緣英的病房,迎面撞上了冷著臉的沈卿塵。
“先生!”她喚他。
四目相對,時玥又轉身看向白大褂:“這位是……”
沈卿塵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側過臉去,躲避著時玥的目光解釋:“路星辰。我的醫生朋友。”
【哦~懂了!】
時玥恍然大悟!
【就是說‘能不能不要大晚上的叫我過來’的大冤種?】
【可為什麼之前沒見過他?】
沈卿塵難的主動:“他之前在留學,博士延畢了,不能臨床。”
“……”
【在德國留的學是吧?】
時玥笑笑,遵循人設的順手挽上沈卿塵的胳膊。
對方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朝他湧來,連呼吸都是她的味道。
沈卿塵身子一僵,似乎對時玥的觸碰很牴觸。
他後退,離時玥一米開外才吩咐道:“時玥,你先回家吧。”
“吉叔在外面等著你,我還有些事,就不送你了。”
他逃似的轉身就走,連看都沒看時玥,只是那顆心,越跳越快。
他不清楚自已突如其來的情緒,也不清楚該如何平復。
於是,逃跑,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不是...沈狗你也沒送過吧!】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他今天怎麼了?太奇怪了。】
被遺留在原地的時玥咂舌。
對沈卿塵的反常很是疑惑,而後,不動聲色的轉身離開。
【算了算了,不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沒路我也剎不住!愛咋咋地!】
顧汀爾左右看看,毅然決然跟上了時玥。
直到所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無人搭理的路星迴才意味深長的笑了,眼神裡卻沒有一絲絲的開心。
這盤盛大又悲愴的棋局,早在十幾年前就落下了帷幕。
他能做的,只是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