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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老伯見蘇錦凝這般心急如焚樣子,沒有任何寒暄便急匆匆地踏入了裡屋。

此時,侍衛已經將蘇穆棠略做擦拭清潔一番,換下的髒衣服倒也沒有拿去丟掉 ,而是捲起來用一床單包裹起來。

老伯面色頗為凝重,快步走到床榻前,伸出手翻了翻蘇穆棠的眼皮,又在嘴巴和臉頰脖頸反覆檢視,最後再探查了一下他的脈息。

只見,他的手指輕輕搭在蘇穆棠的手腕上,閉目沉思,片刻後,他睜開眼,沉聲道:

“好霸道的毒!”

“只怕再晚來一刻鐘,即便是大羅神仙親臨也難以力挽狂瀾!”

老伯的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蘇錦凝的臉色霎時失去了血色,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正如老伯所言,我二哥不幸遭遇歹人毒手,身中奇毒,幾近喪命。”

“好在搶救及時,這保了一命,可是這心智卻變得如同五六歲孩童。”

“保命?!呵,我看——害命才是!”

老伯冷笑一聲,將手收了回來,從他語氣中不禁透露出一絲怒意,顯然對蘇穆棠所受之毒極為憤怒。

“什麼?害……害命!”

蘇錦凝聽到老伯的話,心中猛然一緊,整個人幾乎是站不穩,就連聲音顫抖著。

蘇錦凝知道他們蘇家長房一脈全被下了毒,原以為姚大夫醫術不正,只是隱瞞下毒一事。

沒想到,他竟然藉機再下毒手,而且卻還是自已請他來的。

想到這裡,蘇錦凝心裡百般難受,如同被燒紅鐵爪撓著心肝。

暗暗發誓,待有一天重回臨縣定要將這個姚大夫以及他背後之人扒皮拆骨,挫骨揚灰,方消心頭恨意。

“老伯,我二哥他……可還有救?”

就在他們討論是否還有救治可能的時候,處於昏迷的蘇穆棠驟然醒了過來。

只見他,面頰瞬間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雙眸遍佈暗紅色的血絲,顯得分外猙獰。

“啊!疼!疼!阿凝……疼!”

蘇穆棠疼得齜牙欲裂,雙手緊抱額頭,渾身打著顫。

“二哥!”

蘇錦凝驚呼一聲,急忙上前抱住蘇穆棠,只見他此刻痛苦萬分,彷彿正遭受著難以言說的折磨。

“快,讓開,來幾個人將他控制住。”

老伯話音一落,程清淮立即上前,將蘇錦凝拽了出來,朝著星瀾使了一個眼神。

星瀾以及兩名侍衛立即上前,各人控制一處,強行讓蘇穆棠不再扭動身子。

老伯見狀迅速從隨身的藥箱中取出一套銀針,手法熟練地在蘇穆棠的幾處要穴上施針。

以銀針導引之術,試圖緩解蘇穆棠體內的毒素衝突。

隨著銀針的刺入,蘇穆棠的顫抖漸漸平息,但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施完針,老伯從醫藥箱裡掏出一個瓷瓶,拔了布塞,從中倒出了三粒藥丸塞進蘇穆棠的口中。

藥丸一入口,便化作一股清涼的水流,順喉而下,直入腹中。

蘇穆棠只感到一股溫和的氣流在體內流轉,如同春風化雪,原本沸騰的血液和紊亂的氣流逐漸平息下來。

看著蘇穆棠的臉色逐漸恢復成正常,老伯撥出一口濁氣,一邊整理著醫藥箱一邊半似開玩笑地開口道::“這小子命大,閻王爺還不想收他呢。”

“不過,這毒可不簡單,不是幾針幾丸藥就能徹底解決的。”

蘇錦凝緩緩朝著床邊走來,雙手擔憂地絞著帕子,可眼睛卻是一刻不曾挪移地看著老伯。

此時的蘇錦凝心中早已有了定論,眼前的老伯只怕就是江湖上醫術高超,赫赫有名,行蹤飄忽不定洛神醫。

蘇錦凝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她知道此時不是表達感激之情的時候,但也不能讓洛神醫就這樣離開。

機會就只有這麼一次!

“洛神醫!”

蘇錦凝的聲音在靜謐的屋內響起,清晰而堅定,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老伯的臉上,試圖從他的反應中尋找確認。

“洛神醫?”老伯輕輕重複著這個名字,彷彿在咀嚼著其中的意味。

“蘇姑娘莫不是說笑了?你瞧瞧我可有半點像神醫的樣子?”

“老夫我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行腳郎中,哪裡擔得起這樣的名號。”

“老伯謙虛了。”蘇錦凝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您的醫術高明,手法嫻熟,絕非一般人所能比擬。”

“我雖不懂醫術,但也看得出您施針用藥的手法,定不是尋常醫生所能掌握的。”

此時的蘇錦凝的眼眸越發的堅定自已所想,壓了壓鬢間的髮絲繼續說道:“老伯,您救治我二哥的手段,我雖不敢妄自揣測,但心中已有幾分明悟。”

“您的醫術,恐怕只有傳說中的洛神醫才能媲美。”

老伯聽到這裡,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往上揚起,輕撫著鬍鬚,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哦?傳說中的洛神醫?蘇姑娘,你可知道,江湖上傳言多不可信。”

“什麼傳言不傳言的,我說洛老,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就在這時候,酒肆掌櫃端著茶水走了進來,一句話直接打住老伯的掩飾。

老伯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豁達和自嘲。

“嚴妹子,你這就不厚道了哈,感情揭我老底來了。”

老伯的笑聲在屋內迴盪,打破了之前的緊張氣氛。

“洛老,我二哥這毒,您看……”

洛老的笑聲漸漸平息,目光再次落在蘇穆棠身上,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實不相瞞,令兄身上的毒,老夫怕也是無解。”

“行醫三十年,經驗四十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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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冷眼旁觀的程清淮適時地搖著扇子,回憶起洛神醫曾說過的話,不自覺得輕吟出聲。

“嘿!你這年輕人!”

洛神醫哪裡聽不出程清淮這話的意思,順手撈起一條帕子擦了擦手後便朝著他丟了過去。

“老夫是說無解,又沒有說不能保命。”

“塞翁失馬,焉知福禍”

“或許這毒,還是他的一場造化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