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不假,她早已聽膩了。
陸嫣㓅沒錢沒勢,沒必要說假話哄她。
但她斟酌了片刻,愈發覺得不是滋味。
她鬼使神差開玩笑說:
“那萬一是我和別人的孩子呢?你還喜歡嗎?”
靳禪詡的身體僵硬了一瞬,臉色更加陰沉森冷,瞳孔放著寒光。
說出這話時,她也驚了,下意識地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她腦中升起的叛逆思想已然消散,但顯然已經沒有收回話語的機會。
男人的臉色極度凝重過後,取而代之的是透著刺骨寒意的笑聲。
他的笑意不達眼底,甚至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
“喜歡,當然喜歡了,只要是你的孩子。不過……”
他頓了頓,沉著嗓子說:
“我會先讓它的親生父親消失,而這孩子只知道它父親是我,只會喊我作爸爸。一輩子認賊作父,到死都不會知道真相的。”
陸嫣㓅隨著他的話語忍不住顫抖了幾下,低著頭不敢看向他。
她不該挑釁他,她已經後悔了。
他以一種俯視的姿態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見她垂頭沒有回應,半跪膝在她面前,仰著頭輕聲問:
“怎麼樣?這答案還滿意嗎?”
此刻,窗外柔和的日光灑落在他的一側臉上,眼角也點綴了星星點點的柔光,彷彿在說些關切的話語。
若是不看他的另一側陰冷的臉的話……
陸嫣㓅小臉緊張地縮成一團,嘴角不時抽動著。
內心默唸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他察覺對方恐懼的神情,冷笑著說:
“下次要是再敢開這種玩笑,別怪我不客氣。”
言語冰冷,像是閻王下的最後通牒,預告著她的死因。
她僵硬地點點頭,扯出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男人又站起身說:
“起來,今晚有場飯局。”
強健的手掌像是鐵鏈般鎖著她的手,她彷彿是被押送到邊疆的犯人一般,不情不願地離開了書房。
明月高掛於夜幕之中,黑暗中的靳宅燈火通明。
金碧輝煌的裝飾和精緻的餐具,滿桌的山珍海味讓人目不暇接。
客人不時攀談交流。
無錯書吧“我也是第一次受邀參加靳總的局。這陣仗如此大,想必靳總是弄璋之喜了吧?”
“哪裡是啊!”
“那便是弄瓦之喜?也好也好!”
“靳太太還沒生呢!還在肚子裡,五個月。”
“啊?這一般不會吧……”
哪有人還沒生就……
有人猜測道:“高興的吧!畢竟聽說結婚多年,好不容易懷上。”
身旁的人終止了話題。
“噓!別說了,靳家人來了。”
靳雲雪和靳澤立正招呼著來賓,生怕怠慢了貴客。
靳澤立抱怨道:
“怎麼大哥請了這麼多人,還沒開始,臉都笑僵了。”
無意中,又瞥見那女人靜坐於筵席一角,如一株豔陽中的淡菊,清新高貴。
如今,他清楚之前所湧生出的對她的情感。
不過是對大哥的羨慕,亦或是嫉妒。
那一夜,他看到了男人眼底的瘋狂,但動作卻又格外的輕柔,二者的差異讓他驚歎。
大哥有他堅定的、永遠追逐不願放手的義物。
人有了目標,生活也不再無趣。
可他沒有,起碼不會對某一個人產生至死不渝的追求慾望。
他也渴望有一個指引自已前進的方向,不過肯定不會是這個女人。
靳家有後,他也是開心的。
但高興之餘,仍有些許擔憂。
大哥和大嫂感情不穩定,未來孩子還不知道遭多少罪。
並且他很久之前便發現了大哥身旁潛藏的豺狼。
那個叫李銳的秘書。
他很乖巧,做事近乎完美,但卻不是一隻忠犬。
他正靜悄悄地覬覦著主人的女人,不過大多是窺探,沒有邁出實質性的一步。
但量他也不敢。
大哥猜出了他那點小心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顯然另有深意。
無論如何,都不是他靳澤立該插手的。
大哥一向聰明,能應付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