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然看著江遇離開的背影,心裡的火燒的兇猛,不僅沒有得償所願,反倒被譏諷了一頓。
江遇那輕蔑的態度,比任何言語都更惱人,段然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額頭上青筋暴起,死死地盯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彷彿要用目光將其穿透。
“你自找的!”段然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腦海裡不斷回放著江遇剛才的冷嘲熱諷,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刀,在他的自尊心上狠狠劃過。他顫抖著掏出手機,手指因憤怒不受控制地哆嗦。
撥通電話後,段然近乎咆哮地吼道:“都給我聽好了!馬上把拍好的影片都發出去!買熱度,就現在,要快、要廣!你們幾個一起發!”
掛了電話,段然仍不解氣,一腳踢向水井旁邊的木桶,伴隨著沉悶的聲響,木桶翻滾在地,裡面的雜物散落一地。
段然大口喘著粗氣,心中的憤怒如洶湧的潮水,絲毫沒有退去的跡象。
“說了你不用來,他就算動手也打不過我。”江遇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他的手被牽著,“這麼早出來,不怕他跟上來發現咱們來了倆?”
陸聿風挑了挑眉,垂眸看著江遇,“怕嗎?”他可沒忘記這人剛剛還在激怒對方,言辭犀利,語氣嘲諷。
“嗯……”江遇笑著看他,“當然不怕。”
“要我幫你嗎?”陸聿風輕輕捏了捏江遇的手心。
江遇用力抽了一下手,“癢啊,你還不如掐我。”
“嗯。”陸聿風趕緊抓回江遇的手,又嚴肅地問了一遍,“需要我幫忙嗎?”
江遇忽然笑起來,“不用,別擔心。”
不等陸聿風回答什麼,江遇又扯著陸聿風站定在路口,“時間還不算太晚,要一起走走嗎?”
無錯書吧“好。”
“今天我就注意到,咱們還可以繞路走,照樣能回去,這裡空氣真的挺新鮮,晚上安靜,咱倆一起多聞聞。”
“……”
這裡的夜輕柔又溫潤,昏黃的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長,牽起的手讓他們的影子交融。
江遇和陸聿風轉了兩個彎,他微微仰頭,望向身旁的陸聿風,輕聲呢喃:“我們好還沒有這樣散過步呢。”風把他的聲音吹得有些含糊,江遇又笑起來,“這輩子是第一次,上輩子……我也記不得了。”
陸聿風偏過頭,目光溫柔地注視著江遇,伸出手,輕輕攏了攏他被風吹亂的碎髮,語調低沉,“上輩子也沒有,不過以後會常有,只要你願意。”
江遇聽了這話,眼睛笑得眯成了縫。他像是忽然來了興致,轉身跑到路邊,蹲下身子,在草叢裡翻找著什麼。不一會兒,他手裡拿著幾根柔韌的草莖,手指靈活地擺弄起來。
陸聿風怔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跟上了江遇,學著他蹲下。
沒多會兒,一個模樣有些粗糙、甚至是潦草的草戒指在江遇手中成型。
“手伸出來。”
陸聿風面色平靜地聽話伸手,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一下比一下急促,彷彿要衝破胸膛。
江遇心也跳的厲害,抓著陸聿風的手都有些抖,好在東西沒有散架地套在中指。
“今天是草戒指,不過你放心,等真求婚了,我一定給你新的!貴的!”江遇滿意地盯著陸聿風套上一圈草的手指。
“好。”
江遇突然一激靈,“這怎麼那麼像畫餅似的,雖然你也不會缺這個餅……”
陸聿風沉聲打斷他,“缺。”
江遇愣了一下,隨即回神,“那我一定是你最好的!”
“江遇。”陸聿風突然叫他。
“怎麼了?”
“能親嗎?”
“?!”親之前還問什麼?江遇感覺耳垂有些發燙,要是換平常,應該是他直接親過去,偏偏陸聿風挑這個時候……江遇餘光突然瞥見滿含笑意的眼眸。
故意的!陸聿風這個傢伙。
江遇磨了磨牙,騰的一下站起身。
“生氣了?”陸聿風跟著站起來,他還想再說話,卻突然被江遇堵住了嘴。
唇肉被輕輕扯住,然後被牙齒廝磨,陸聿風覺察到對方壓根沒有用力,像是小貓被摸舒服了突然給輕輕咬人一口,他緩緩閉上眼睛,手指插進江遇的髮絲,扣住了江遇的後腦。
周圍偶爾有幾聲犬吠從遠處傳來,而後又迅速隱匿在夜色之中,愈發襯得周遭靜謐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