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黨派的官員,依然不同意自家王爺出京。
哪怕只是護駕同行,也不行。
他們紛紛站出來,以“陛下親自出京獵白虎太危險”為由,阻止新帝出京去獵白虎。
蕭遲便可以不用護駕同行。
非蕭遲黨派的官員,則站出來說陛下親自出京去棲吾山獵白虎,只是去鼓舞士氣,去用龍氣鎮壓那隻白虎,並非真要持弓箭入山林射白虎,不危險。
北定王護駕同行,也不危險。
相反,是天子器重北定王,才會讓北定王護駕,共赴棲吾山睹祥瑞神姿。
兩派人在朝堂上又吵了起來。
新帝出聲制止了爭吵不休的朝臣,詢問蕭遲,“北定王,朕出京獵白虎,你可願護駕同行?”
蕭遲老早就想去獵那隻白虎。
“臣自當護陛下週全。”
他著親王朝服,站於百官之首,氣勢比龍座上的新帝更像個君王。
蕭遲黨派的官員急得團團轉。
下朝後,立即前往北定王府,勸說蕭遲不要出京。
他們王爺如今大權在握,若不同意天子出京去獵白虎,新帝是拿他們王爺沒辦法的。
他們王爺沒必要去冒這個很有可能是陷阱的危險。
可半個時辰後,這些官員皆沮喪擔心地從北定王府出來,顯然是勸說無用。
是夜,蕭遲入宮。
他讓乳孃嬤嬤把三個孩子都抱走,焚了避子香,抱姜心棠入錦帳內。
一番折騰後,方告訴姜心棠,他要護新帝去棲吾山獵白虎的事。
姜心棠餘韻未退,身子還酥軟著,溺在蕭遲懷裡,腦子放空。
聞言,立即微撐起身子看蕭遲,“不準去!”
蕭遲把她拉回懷裡抱緊,輕吻了下她已經被吻得紅豔微腫的唇,“此次我必需去。”
他聲音輕。
低沉、好聽。
在夜裡很能蠱惑人。
姜心棠還是不讓他去。
蕭遲摟著她,與她在錦帳內說了好一會話。
最後姜心棠才沒有鬧著不讓他去。
他不在宮裡過夜,把姜心棠哄好後,就起身撿了地上的衣袍穿,要出宮去。
姜心棠跟著起身,坐在床上,看著他一件件衣裳往身上穿。
蕭遲穿完衣袍,回身就看到她一臉擔心地坐在床上,望著他出神。
他過去,撫摸她臉,“我的話可都記住了?”
姜心棠仰頭,臉素淨,點頭,“嗯。”
蕭遲又撫摸了她兩下臉,手才從她臉上移開,“我走了,去睡。”
姜心棠腳縮回床上,躺下睡。
蕭遲這才轉身往外走。
卻在快走出內寢殿時,姜心棠起身下床,飛奔過去,從背後抱住他腰。
“我跟孩子在宮裡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她臉貼著他後背,滿滿的擔憂和不捨。
蕭遲迴身吻了下她發頂,“我很快就會回來,不用擔心。”
說罷放開她,轉身大步出去。
姜心棠直到他身影消失,才回床上去睡。
次日蕭遲護新帝出京前往棲吾山。
訊息傳到後宮,姜心棠正在處理宮務。
她神色憔悴、眼下青黑,昨夜蕭遲走後,她就一直睡不著。
雖然蕭遲昨夜與她說了許多,讓她知道他此次去絕對不會有事,她相信他,同意了他去。
可沒看到他真正平安回來,她還是擔心。
管事嬤嬤看出姜心棠沒休息好,用完午膳一會,勸姜心棠去休息。
姜心棠沒逞能,上床去睡。
蕭遲不在,她更得休息好,打起精神來。
次日,她出宮去看孟梁安。
太醫奉蕭遲之命,日日到將軍府檢視兩個孩子的情況。
賀醫女留在將軍府,專門給孟梁安調理身體。
姜心棠送來的乳孃嬤嬤也都很盡心。
還有個沈東灼特地休沐了幾日,日日到將軍府忙前忙後。
是以,孟梁安和兩個孩子都被照顧得很好。
看到姜心棠來,孟梁安很開心,拉著姜心棠的手說:“我和孩子情況都很好,你不用特地出宮來看我,等我出了月子,帶孩子入宮去看你。”
棠兒妹妹如今是皇后,出宮是有危險的。
“我知道你和孩子情況很好,但我想你和孩子,想來看看。”姜心棠說。
孟梁安和孩子的情況,每日都有人報到宮裡給她知道,她很清楚。
只是她心繫孟梁安母子三人,知道他們情況很好,也想出宮來看看。
姊妹二人邊說著話,姜心棠邊逗旁邊搖床裡兩個孩子。
其間孟梁安的小兒子哭鬧,姜心棠熟練地抱起來哄。
“給乳孃吧,別累著了你。”孟梁安說。
乳孃也怕累著了姜心棠,小心翼翼上前,“小公子應是餓了,娘娘把小公子給奴婢抱去餵奶。”
姜心棠把孩子給了乳孃。
坐回床前,她問孟梁安,“給孩子取名了沒有?”
“還沒。我寫信去南昭給兄長報喜,讓兄長給兩個孩子取名。”
她生完孩子當晚,勉強能下床時,就寫了信,派人送去南昭。
孟梁安說起她兄長,眼中難掩想念之情。
“等兄長回了信,名字再定。”她笑著說。
姜心棠在宮外陪了孟梁安一個上午,臨近午膳才回了宮。
踏入寢殿,就聽到管事嬤嬤在訓斥宮婢。
長樂宮裡的宮奴,全部是蕭遲培養出來給她的,從管事嬤嬤到灑掃的小宮婢,都極少出錯。
就算偶爾犯點小錯,管事嬤嬤也不會這般嚴厲訓斥。
今日管事嬤嬤這般嚴厲斥責宮婢,姜心棠覺得奇怪,入內寢殿去。
跪在鳳床前挨訓的宮婢一見到姜心棠,立即匍匐到地上求饒,“娘娘,奴婢不知木雕為何會斷臂,奴婢只是挪了一下它,沒有摔到它,娘娘恕罪!”
管事嬤嬤看到姜心棠,急忙轉身向她稟報,“娘娘,霜葉方才擦床頭案,挪了一下木雕,木雕斷了一條手臂。”
那木雕是王爺去年中秋節送給娘娘的。
一家四口,娘娘特別喜歡,一直襬在床頭案上。
那個成年男子木雕,在娘娘心裡代表的是王爺。
如今這木雕突然斷了臂!
姜心棠臉色微變,“木雕呢?”
問完就見管事嬤嬤手裡捧著一個斷臂的成年男子木雕,呈到她面前。
旁邊宮婢匍匐在地上繼續求饒,繼續解釋她沒有摔到木雕,她只是挪了一下木雕的位置擦床頭案,木雕手臂就自己掉了出來。
姜心棠卻聽不進宮婢說什麼了,只心裡“咯噔”亂跳。
這木雕一直好好的,怎麼會在蕭遲陪新帝出京去獵白虎這檔口突然斷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