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依依看著手機上路明非回覆的訊息臉頰微微鼓起，蘇曉嬙詢問她怎麼了，路依依嘆了口氣說：“我哥他說臨時有事，可能來不了。”聽到這個訊息的蘇曉嬙暗自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那顆奇怪的珠子還給路依依的哥哥，那段記憶實在太真了，蘇曉嬙實在無法把它看作是夢，如果那段記憶裡的衰仔真實存在過，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呢？她想知道答案，又不想知道答案。

蘇曉嬙試探性地問道：“依依，你覺得你哥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路依依剛把一勺冰淇淋送入口中，聽到問題的她把勺子含在嘴裡歪著腦袋想合適的措辭，在短暫的思考過後，路依依給出了自已的回答：“一個優秀的無賴。”

如此犀利的評價讓一旁的楚子航都忍不住豎起耳朵，他有些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人能被這位小學妹評價為“優秀的無賴”。蘇曉嬙有些難以理解路依依的形容：“優秀的無賴？”

路依依又挖了一勺冰淇淋，邊吃邊說：“是啊，明明是一個十分優秀的人，很多東西都是他教會我的，除了文學方面，我感覺我哥幾乎是全能的，飯做得好吃，腦子也好用，人長得也不賴對吧。”路依依故意用胳膊輕輕撞了蘇曉嬙一下。

“別鬧了。”蘇曉嬙看著擠眉弄眼的路依依有些不好意思，想起那日見到的身影，要論容貌的話，確實不錯，路依依逗弄了一下蘇曉嬙後繼續解釋道：“可是呢，叫他無賴也完全沒錯，他要是不想講理了，就一副沒魂的樣子，怎麼叫他他都繼續裝死。如果他有什麼事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做，他的臉皮就特別厚，也不管別人會怎麼看他，如果誰招惹了他，他一定會用一大堆缺德但又不違法的法子還回去。”

“缺德又不違法？”“哦，他現在不這麼做了，有一個比他更不要臉的無賴會替他做的。”路依依補充道，“曉嬙，你這個口味的冰淇淋好吃嗎？”你自已的臉皮好像也不薄吧？蘇曉嬙哭笑不得，將自已的冰淇淋往路依依那裡推了推，後者立刻挖了滿滿一大勺，吃完後又把目光後看向了楚子航的冰淇淋。

察覺到了路依依的目光，楚子航表示可以幫路依依再點上一份相同口味的冰淇淋。“謝謝師兄，師兄你人真好。”得到了新的一份冰淇淋的路依依眉開眼笑，楚子航提醒她女孩子最好不要吃太多冰淇淋，冰淇淋吃多了容易長胖，而且吃多了冰的東西對身體不好，看到對方原本因為吃到冰淇淋而滿足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楚子航心想，也許不提醒會更好一點？

“師兄，你有談過戀愛嗎？”路依依歪著腦袋問。

吃冰淇淋和女朋友之間有什麼聯絡嗎？楚子航疑惑地搖了搖頭，他在學校裡很受女生歡迎，但是他自已確實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在楚子航看來，他很更多比起談戀愛更重要的事要做，何況他確實對那些女孩子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他又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呢？

“真不知道你們的腦袋裡都在想什麼？是不是男孩子腦袋裡都充滿了偉大的理想？忙著拯救世界沒工夫談戀愛？”路依依又想到了路明非，感覺冰淇淋的味道都變差了，一個兩個明明都是十分優秀的男生，偏偏腦袋也一個比一個遲鈍，好像都對浪漫過敏一樣。身邊圍著那麼多仰慕自已的女生卻遲遲不開竅，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還是裝作不懂，雖然說優秀的男生身邊不缺女生，但是這麼多女生一個都看不上？你們的眼光是有多高啊？難道真的有一天會有一個美若天仙，性格相合，跟你們是天作之合的真命天女降臨到你身邊？

單著吧，單著吧！路依依帶著怨氣大口大口地吃著冰淇淋，明明是完全不用咀嚼的食物她還是每一口都用力在嘴裡嚼。她是真的擔心家裡的那個笨蛋老哥嫁不出去（路明非：什麼叫我嫁出去？）看到同樣優秀的楚子航也是一樣的德行就氣不打一處來。楚子航則是完全理解不了為什麼聊得好好的，路依依看向自已的目光就好像帶上了怨氣，女孩子的心思真是複雜啊！相較來說還是物理書上那些簡潔明瞭的公式好懂。

“真想吃一口這個冰淇淋啊。”一道聲音在蘇曉嬙耳邊響起，蘇曉嬙看見那個衰仔坐在她正對面的位置，楚子航完全發現自已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衰仔好像知道蘇曉嬙在疑惑什麼，笑了笑對蘇曉嬙說：“他們都發現不了我的，你看。”衰仔的手在楚子航面前晃了晃，確實如他所說，周圍的人完全無法察覺他的存在，他只能出現在蘇曉嬙的視野裡。“你說你怎麼會看見一個不存在的人啊？你要不要去檢查一下？”說完衰仔指了指自已的腦袋，蘇曉嬙當即炸毛，虧自已還在擔心這個傢伙，這個傢伙就這麼對自已的！

楚子航感受到蘇曉嬙那邊的氣場發生改變，瞄了一眼，他是哪裡做錯了，為什麼蘇曉嬙也生氣了？他開始懷疑自已是不是容易惹女孩生氣的體質，難道真的如楚天驕所說他非常缺乏和女孩子相處的能力？而察覺到自已失態的蘇曉嬙立刻調整自已的狀態，那個衰仔也知道犯了錯，乖乖閉上了自已的嘴巴。聚餐就這樣在有些奇特的氛圍下匆匆結束了。

蘇曉嬙直接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你到底是什麼？”蘇曉嬙低聲問，衰仔本來還想開開玩笑，但看到了女孩微微泛紅的眼底，還是收起了那副賤賤的作態，“好久不見，蘇大小姐。”

“你到底是什麼！”蘇曉嬙又重複了一遍，不過這次她的語氣更加嚴厲，像是要拷問出什麼般。

衰仔微笑著說：“你知道的，路明非。”

“那是路依依哥哥的名字。”蘇曉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要看穿他。聽到了蘇曉嬙的反駁，衰仔點了點頭：“是的，他是路明非，所以按照道理來說，我本來應該不存在。我不過是過往影像的投影，靈魂的碎片而已。”他指了指蘇曉嬙的口袋，蘇曉嬙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已的口袋，像是對方會來搶。衰仔看到她的表現笑了笑，繼續給蘇曉嬙解釋：“那個東西很特殊，能讓人看見一些本來應該消失的東西，比如說你看到的我們一起度過的上學的時光，也比如說我。”

蘇曉嬙琢磨著衰仔說的話：”你說本該消失？我看到那些事確實曾經發生過？”衰仔沒有回應，沉默就代表了回答。蘇曉嬙感覺自已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這件事完全超過了蘇曉嬙的理解範疇，衰仔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蘇曉嬙示意他等等。蘇曉嬙稍微緩過來了，她感覺自已應該能嘗試理解了，但衰仔的下一句話還是擊破了她的心理防線，“在你徹底忘記這一切之前，我可以送你一樣禮物。”

“開什麼玩笑？什麼叫在我徹底忘記之前？”蘇曉嬙眼睛已經紅了。

衰仔耷拉著腦袋，看著地下自顧自地說：“我本來就是不存在的，自然也會消失，到那個時候你就不會因為這件事煩惱了。其實也挺好的，不是嗎？你不過是被那個東西影響了，影響消失了你就可以完全迴歸正常的生活了。我們不過是一段不存在的時間裡的同學，就算按照那段時間發展下去，也會畢業，也會越走越遠，所以不要煩惱了，好嗎？”

這是相見，也是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