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城有七十二坊,東西南北四大坊市,若論熱鬧之地,自然是這四大坊市。
吳生帶著童豌豆、小七出了天雲觀就來到了最近的東市遊玩。
“無生哥哥,你快看哪裡有賣糖人的!”
“勞駕,來兩個糖人!”
“謝謝無生哥哥!”
“無生哥哥,豌豆的鞋都磨破了!”
“店家,給它二人各來一雙鞋!”
“無生哥哥真好!”
“吳生哥哥快看,哪裡有賣藝的……”
“……”
三人在東市逛了一個多時辰,吳生在路邊發現了一家書店,就走了進去。
書店並不大,只在三面靠牆之處放著書架,上面的書看起來大多也都很是破舊,一名穿著儒衫的老者正躺在一張搖椅上閉目休息。
吳生從左手邊的書架挨個的看了過去,很快便尋到了一本雷州志錄,他將書取出來開啟檢視。
‘靈寶三年,雷州大旱,餓殍千里。’
‘靈寶七年,東離城易主,張氏入主。’
‘靈寶十二年,龍王過境,大雨七日不息。’
‘……’
‘靈寶三十二年,北蠻扣關,食人百萬。’
‘玉秋三年,聖人大赦天下。’
‘玉秋八年,李氏入主雷州。’
‘……’
‘玉秋五十四年,天香教作亂,三月方平。’
‘天符元年,聖人過境,免稅三年。’
‘天符四年,雷州大旱,赤地千里。’
‘天符七年,炎州武卒攻克南華城。’
‘天符十一年,白氏三虎收復南華城。’
‘天符十四年,大宗師‘於十三’雷州布武。’
‘天符十五年,大宗師‘於十三’擊殺血榜第一魔頭‘雷破天’
‘天符二十四年,雷州大旱。’
吳生看著三年前的最後一條記載呢喃道:“沒想到這雷州大旱竟然如此頻發。”
他隨即又往上回看,目光落在了炎州武卒攻克南華城這一項上。
當時應當就是李玄山主政雷州的時間,也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何事,竟然惹得炎州武卒入境雷州,還佔了南華城三年之久。
想到這裡他拿著書,繼續在書架上尋找起來,可惜把三個書架都找了一遍也沒有在找到關於當時情況的詳細介紹。
無錯書吧吳生隨即就看向了那店主,也不知道這店主是否知道當時的情況。
他隨即走到店主對面道:“敢問店家,這本書多少錢?”
那店主聽到聲音,睜開雙眼看了眼吳生手裡的《雷州志錄》把手往一旁的書桌一指道:“此書不賣,你若想要便自行抄寫,一紙一錢。”
吳生掃了眼書桌,走過去坐下,看向正無聊的蹲在門口往外看的童豌豆道:“豌豆,過來幫無生哥哥研墨。”
“無生哥哥,豌豆方才好像吃壞了東西,肚子可疼了,讓小七幫你研墨吧!”豌豆扯了個謊,轉頭指使正拿著一本書看的小七道:“你快去幫無生哥哥研墨!”
小七抿了抿嘴,拿著書來到書桌前,把手裡的書放下,拿起墨塊,在硯臺中輕輕研磨。
吳生掃了眼童豌豆笑了笑,拿起毛筆,鋪平紙張,開始抄寫《雷州志錄》。
很快,一張紙被寫滿,吳生將其遞給小七,他接過後放在一旁的竹架上晾乾。
聽到動靜的店主隨意看過來,目光落在紙上後,目光當即一凝,旋即看向吳生道:“你這和尚倒寫的一手好字。”
吳生笑道:“店家廖讚了,不過是抄經抄多了而已。”
店主聞言笑了笑沒在說話。
這書並不是很厚,不到一個時辰,吳生將整本書都抄寫了一遍,他放下毛筆,目光掃了眼一旁正在整理晾乾書稿的小七,隨即看向店主詢問道:“勞煩店家了,貧僧方才抄寫此書心中生了一些疑惑,不知店家能否為貧僧解讀?”
店主聞言笑道:“自無不可,哪裡不解?”
吳生問道:“天符七年,炎州武卒攻克南華城。不知具體是何原因竟讓兩州動武。”
店主回憶道:“這事具體情況我也不知,不過當年有過一些傳聞,據說是因為當時的城主派了三千武卒入境炎州,引起了炎州不滿,遂調集大軍圍殺了這三千武卒,然後入境雷州佔了南華城,直到白家三虎在城下鬥將,連斬三將,這才讓炎州退兵。”
吳生追問道:“當時的城主可是李玄山?”
店主道:“正是李玄山,不過他當時名為李山,李玄山是他如今的法名,這李玄山也正是在此事不久後將城主之位傳給了他的兒子,如今的城主李陽,自已去了天雲觀修行。”
“那店家可知李玄山為何派武卒入炎州?”吳生繼續追問道。
店主聞言當即搖頭道:“此事老夫就不知道了!”
“有勞店家了!”吳生道了一聲謝,然後整理了下書稿,算了下紙張數量,付過了紙錢後便離開了這家書店。
“啊,無生哥哥,豌豆好餓啊,咱們去吃飯吧,我記得那邊有一家餛飩攤!”
方才出了書店,童豌豆便摸著自已的肚子叫嚷道。
“你這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吃吃!”吳生瞥了眼童豌豆,然後帶著他們來到了路邊的一家餛飩攤。
“店家,來三碗餛飩!”
“好嘞,師父請坐,馬上就好!”
吳生三人旋即在一張矮桌前坐下。
此時小七看向吳生道:“吳生哥哥,我知道雷州為何與炎州起的衝突!”
吳生正想著等一會去其他書店看看,此時聽了小七的話當即道:“是嗎,為何啊?”
小七沉聲道:“我在家中的一本書上看到過記載,李玄山想要引炎州墨河之水進入雷州境內,用以緩解旱魃之禍,
但是這墨河被炎州百姓視為龍脈,根本就不允許李玄山引水,於是李玄山趁著東海暴亂,炎州大軍無暇他顧的時機,派武卒進入炎州挖掘河道,
那成想此舉引起了炎州百姓的不滿,炎州各地遊俠紛紛前來騷擾,阻礙其挖掘河道,
等到炎州將東海暴亂平定之後,那河道距離雷州還有百里之遠,隨後那三千武卒被炎州大軍圍殺在河道之旁。”
“原來如此!”吳生聽罷,當即便明白了李玄山為何聽到他說修河之事後心情如此之差。
他隨即看向小七誇獎道:“沒想到小七竟如此博學。”
小七還未說話,一旁的童豌豆開口道:“這有什麼,我若是生在富貴人家,我也博學!”
小七聞言當即點頭道:“豌豆姐說的對,我就是投胎投的好一些罷了!”
童豌豆聞言當即便伸手捏住了小七的胳膊掐了一下道:“說你胖你喘起來了!”
“啊!”小七痛叫一聲,便抓住童豌豆的手道:“你快放開我!”
“餛飩來了!”
說話間,攤主將三碗餛飩端了上來。
吳生拿起木勺舀了一個餛飩道:“豌豆別鬧了,趕緊吃餛飩,不然等下就涼了!”
“哼!”童豌豆聞言這才鬆手,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關於修河的事,你看的那本書上還有什麼記載嗎?”吳生吃了一個餛飩問道。
小七當即便道:“有的,吳生哥哥,你聽我細說!”
接下來吳生一邊聽著小七講他知道的事情,一邊吃著餛飩,不時的便問上一句。
忽的,他轉頭向著左前方掃了一眼,此時正有一個人站在一間店鋪的門旁,吳生 一眼便認了出來,這人就是之前剛剛進城時給他留下了很深印象的高手。
他隨即自然的看向了其他方向,然後心裡便是一沉,在其他的方向,又多了兩名之前見過的高手。
此時,這些人正有意無意的關注著這邊,吳生能感覺的出來,對方的目光大半都落在了坐在他旁邊的小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