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吳生前往羅漢堂。

“無生！”

他剛來到殿前廣場，無念便喚了他一聲，隨後臉上帶著意外之色道：“昨日聽說你也突破了，我本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你還真是夠幸運的啊。”

“有勞無念師兄掛念，我只是僥倖而已！”吳生道了一句便不再言語，站在殿前默唸經文。

過了片刻，殿門開啟，一名僧人出來看向兩人道：“兩位師弟請進！”

吳生兩人當即便往殿內走去。

剛踏入殿中，吳生便看到了一群僧人，分列兩旁，為首的正是法明。

這些僧人一個個都是膀大腰圓，氣血如柱，往哪裡一站，便有如山般的威壓。

吳生用餘光數了一下，一共是十七位僧人，想來便是這羅漢堂中的十七銅人了，待他受戒之後，便是第十八，不，應該是第十九位銅人。

進入堂中，迎面便是有著一面四臂之相的孔雀大明王像，那憤怒相比之兩旁的十八羅漢相更加猙獰。

兩人在佛像前的雙掌合十，右膝著地，半跪於蒲團上。

一旁的法明來到香案前燃了兩炷香，隨即看向兩人沉聲道：

“諸佛滅度，當以戒為師，發趣十心，十長養心，十金剛心，入十地，證真如，得無上正等正覺。”

話落，他便將手中的兩根香分別遞給吳生，無念兩人。

無念接過香，便將自已的袖子擼起，露出小臂，隨即便將香頭捻在了小臂之上，待將香拿開，手臂之上已經多了一個香疤。

吳生瞥了眼無念，伸出手臂，深吸一口氣，便要往手臂上戳。

“且慢……”

一聲空幽的聲音驟然響起，吳生只感覺一陣風從身前吹過，手裡原本燃燒的香驀然的而滅。

與此同時，一名身形消瘦，莫約六七十歲的老僧踏入殿內。

法明聞聲色變，看著那走進來的老僧臉上浮現不忿之色，草草的向著對方行禮道：

“神樂師兄寺務繁忙，今日怎麼有空來我羅漢堂。”

吳生看了眼手中熄滅的香，默默的起身退到法明身後。

神樂雙手合十道：“羅漢堂今日為弟子授戒，老衲身為監寺自當來看一眼。”

“怎麼，大師兄連我堂中的事務也要管？”法明語氣不善道。

神樂沉聲道：“甘露寺早已定下規矩，各寺羅漢堂武僧最多為十八人，如今既已滿員，多餘的人便打發下山吧！”

“什麼規矩，我怎麼不知！”法明聞言冷笑道。

神樂沉聲道：“師弟乃是羅漢堂首座豈能口出妄語，那甘露寺的公文送來之時，師弟亦在場，如今公然違背甘露寺之令，就不怕為本寺招來禍事嗎！”

“什麼禍事，我看你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今日這弟子我還就非收不可，若甘露寺當真怪罪下來，讓他們來找我便是！”法明雙眼圓錚，氣血湧動，身上的僧衣無風自動，一股強大的威壓向著四面八方散去。

神樂如老樹皮般的臉龐沒有一絲波動，他平靜的看向法明道：“師弟若是執意如此，大師兄我也只得行監寺之權了。”

無名看著馬上就要打起來兩人，心中念頭閃現：

看來他與佛祖真的沒有緣分啊，這馬上就要受戒了，卻被監寺所阻，

先前他還在想著入羅漢堂後可以過安穩的日子，

但是如今看來，這叢林之中與紅塵並無太大區別，即便是強行留下了，得罪了監寺，他的日子定然也不會好過，

既如此那就下山去吧，正好也可去尋一下羅紅棉的緣分，說不得還俗之後的日子能過得更滋潤。

想到這裡，吳生看向法明雙掌合十大聲道：“南無本師，弟子今日得法明師兄授戒，不勝感激，然弟子佛性不足，無緣繼續在佛前侍奉，是以，弟子自願下山，還請師兄准予。”

吳生此話一出，堂中眾人都看了過來，正要動手的法明與神樂也都看了過來。

法明臉色變幻不定，看著吳生好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此時，旁邊的無念靠了過來小聲道：“你怎麼能自願下山呢，法明師兄乃是寺內第一高手，即便是監寺也奈何他不得，你不用擔心，今日定然可以留下。”

吳生沒有理會無念，向著法明在此道：“還請師兄成全！”

法明看著吳生，手中的佛珠下一刻便被其捏成齏粉，一股濃濃的檀香味當即爆開，隨後一個“好”字從他的牙縫裡擠了出來。

“既然無念師弟自願下山，此事便了了！”神秀看了吳生一眼，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吳生隨即便向著法明與其他僧人行了一禮，隨之離去，返回自已的房間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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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回屋沒有多久，法明便來了。

“師兄怎麼來了！”吳生當即行禮道。

法明眼神複雜的看著吳生道：“你雖然未能入羅漢堂，但是也算是堂中出去的弟子，下山之事不用太急，這幾日我傳你‘金剛經’，能學多少便看你的悟性了。”

吳生聞言謝道道：“多謝師兄傳經！”

“晚課後來北二禪房尋我！”法明道了一聲，轉身離去。

“師兄慢走！”吳生將法明送走，心裡思緒浮現。

法明身為羅漢堂首座，武功在寺內當屬第一，據說已經達到了七血巔峰，隨時可以進入八血，雖然不知道他在佛經上的造詣如何，但是想來也不會差，能聽他講法應當也能有不少好處。

*****

狹小的房間內，羅紅棉蜷縮在牆角，呆呆的看著頂部小洞中照射進來的一縷陽光。

不知過了多久，陽光消失，房間昏暗下來，一聲腳步聲從門外響起。

羅紅棉不由的便顫抖了下，身體蜷縮的更緊了。

“砰！”

房門開啟，李二幾步來到羅紅棉身邊，伸手抓住她的頭髮將其從地上揪了起來，向著外面拖去。

“啊！”羅紅棉痛苦的叫喊著，赤裸的身體在地上拖出一道道長痕。

不過她隨即便發現自已被拖出了房間，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開這個房間。

她掙扎著爬了起來，低著頭，彎著腰隨著對方的力道向前走去。

走過昏暗的通道，進入一扇門，她便感覺眼前一亮。

此時李二鬆開了她的頭髮，讓其跌坐在地上。

羅紅棉本能的靠在牆上，把身軀蜷縮起來，雙手抱著膝蓋偷偷的檢視著周圍。

這裡好像是一個破廟，堂中有著一尊沒了頭顱的佛像，三名與她一樣赤裸著身體的女子躺在地上。

而廟門兩旁的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開了一個三寸見方的小孔，此時正有一雙雙的眼睛從孔中看向她。

就在此時，門前的簾子掀開，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老漢走了進來，他快步走到了羅紅棉的身旁，然後便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拖到佛像後面。

隨即那老漢便撲在了羅紅棉的身上。